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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迷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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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越往东走,我越发觉得刃心不安稳,我体内气息翻腾,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我们直至傍晚才停下来,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桑树林,桑树长得并不是很高,仅仅没人头顶而已,但是却很密,人都只有侧身才能通过,马儿更是不便行进。而远处迷迷邈邈似可见一座山,但是却看不真切,倒叫人无端觉得像是幻觉。千幕寒道:“我今夜就在这树林外休息,明天白天再弃马行进,穿过这树林便可到达他泽山,大家今晚要小心。”我们便拴了马,在树林边缘安顿下来。说来奇怪,如今并不是桑葚成熟的季节,可是树上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葚果,有的早已成熟,而有点还是一片殷红,想来还是酸涩的。只是大家心中有数,这桑葚怕是吃不得的。徐子霏上前道:“晚照,你脸色不是很好,要不要紧。”我只是摇了摇头。秦楚生了一堆火,我们就围坐火堆旁,我才发现其实自己最像是多余的,柳含烟和秦楚坐在我们对面,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我似乎看到了他们闪闪烁烁的幸福,如果我当初不那么任性,能够像柳含烟那样时而温柔,时而娇嗔,那么我是不是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呢?想想又还是觉得可笑,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也就不是我了,而要变成柳含烟,这世上有一个柳含烟就够了。徐子霏把干粮递给齐昭,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毕竟接过了,想来他和徐子霏已然和好,我也就不必担心了。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对。我一直不太明白,此行凶险,千幕寒为什么还要带上云姬,难道是一刻也不愿意和她分开。围坐在火堆旁,他们俩竟像是永远要粘在一起般。我今日出发前,随手杀了一蠢货,要是以前我或许会难过甚至愧疚,甚至根本就不会动手,当初杀了谢家的二夫人,我都简直要无地自容,可是今天,我心底里却不得不承认那样出手带来的快感是无法比拟的,如果不是及时离开,我恐怕还要几下杀手。这样的我自己是我不熟识的,难道我骨子里也不过是个嗜血者?我有些害怕。今日气氛很是奇怪,就连欧阳桀也很是沉默,平日里的他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早上的事?哼,应该是他们习惯了任人宰割的我,今日我初露杀机,他们不习惯了?正在胡思乱想间,欧阳桀将水囊和干粮递给我,我冲他笑笑接过来,没想到他也笑了,笑得很开心,我道:“你在笑什么?”他道:“你笑了,所以我就笑了啊。”听他这样说,我不禁又笑起来。还没来得及拧开水囊,千幕寒一把抢过去道:“我很渴。”我们怒目相向,他却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喝起来,尔后还递给云姬。徐子霏重新递了一个水囊给我道:“晚照,你喝这个吧。”我才接过喝了。刚放下水囊,想用些干粮,可是心头突然突突一跳,让我险些扑倒,欧阳桀似乎注意到我有什么不对头,道:“晚照,你怎么了?”众人似乎也都有些好奇,我道“没事,就是觉得好累,大概是今日赶路的缘故,我先睡会儿。”“可是你什么东西都没吃。”
“我不饿,就是觉得累了,你们不用管我。”他们便也没说什么,我走到旁边,一个大桑树下,以树根当做枕头,躺下时,我觉得手里的断情弓变得很烫,我紧紧将其握住,躺在树下竟让我觉得舒服很多,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叫我,声音很熟,我猛的醒过来,周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月亮正当空,大家似乎都睡熟了。四周寂寂无声,只有火堆上的将近的柴火偶尔发出几声噼啪声。我又顺便添了几支干树枝,方欲回身躺下,复又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甚是真切,那声音,分明……分明就是师父的,我不敢贸然应答,师父明明就已经不在了。可是那个声音又清脆分明的响起,像是从林中传来。我拿上弓朝着声音的来处去。越往里走,桑树林越是茂密,最后甚至要挤过去都有些费力。那声音又安详的响起。
“晚照,你怎么又不用功?早课跑到哪里去了?前日叫的剑法练了吗?”
“练了,练了。”
“那你耍给为师看看。”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分明就是讲武堂,是师父,还有一个,那时的我。我感到吃惊,又感到心痛,如果可以我愿意交换一切回到那时,我一定好好听师父的话,绝对不惹他人家生气。
“师父?”我刚叫出声来,眼前的景象竟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枝叶丛生,难道我只是眼花了?
正在纳闷,身后有动静,我赶紧拉弓转身,却是他,千幕羽,不对,应该说是刑乬。
我有些愣住,但也毫不意外道:“果然是你!”他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我的箭羽几乎抵住他的喉头,他却笑道:“莫姑娘竟然来此,怎能不让我尽地主之谊?”我手上依旧不放松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是莫姑娘既然来此地,我自然是要款待的,怎么你怕我害你不成?”
我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那时刑乬没有所谓的真身,就算是想要伤害我,也怕不易吧。便收回弓箭,他盈盈一笑,我却很不习惯,道:“我不习惯你这张面皮。”他稳稳道:“我本来就长这幅模样,莫姑娘何苦要和我的长相为难呢?再说这也不是我能选择的,就好像刃心缠上你,你也没有选择。是不是?”他说完顺手在旁边的桑树上摘下几颗桑葚,选了其中一颗颜色殷红的吃了,皱了皱眉头道:“嗯,还很酸,你要不要尝尝?”边说边把掌中的递给我,我有些迟疑,他却笑道:“怎么,你怕我害你,你如今已这样了,你说我还能怎么害你呢?”我才在他掌中选了一颗颜色暗紫的,味道很甜,甜的好像可以叫人忘却烦恼。
不知为何,我有些不由自主的跟上他,也不知道他将要把我引去哪里。我道:“我刚才看见我师父了,是幻像吧,是你捣的鬼?”
“呵呵,”他笑道,“在这桑田之中的幻像都生之于心,哪里是我所能捣鬼的呢?你看到,那是因为你想看到,你听到,那是因为你想听到。”
难道真的是我太想念师父了吗?我闷闷的想道。突然又有人叫我,是,是千幕寒,他在叫我,是刀锋峡下的木屋,是溪潭边,我的脚被水里的利石割破了,他正抱着我往回走。我努力甩了甩头,想来这样的幻像只出现在我眼前而已,刑乬想来是看不到的。我随着他继续往前,
“刑乬?”
“嗯?”
“是你活了?还是我死了?”
他笑笑道:“你还没死,我也还没活。”
我道:“我们是不会轻易让你复活的。”
“哦?你觉得这事你们能做的了主吗?”
“我们会拿到刃心剑,会彻底结果你。”
“哦?我很好奇,莫姑娘跟我无冤无仇,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灰飞烟灭才罢休?”
“因为你只会毁了天幕朝,给这苍生带来痛苦。”
“你是很在乎天幕朝,还是很在乎苍生?”
“其实我都不在乎。”
“哦,难道你在乎的是千幕寒?”我只得沉默,他却复问道:“怎么不说话?”
“你究竟想带我去哪里?”
“这不就到了嘛。”
我定睛一看,没有想到在这桑林之中竟有一汪湖水,浩浩漾开去,湖上竟有一水中小筑,树影借着月光倒在水中,婆娑寂寥。我随他涉阶而行,进入小筑,却更是吃惊,小筑内的榻上竟躺着一个人,是柳含烟,刚才我走之前,还看见柳含烟在秦楚身边安安稳稳,此刻怎么会到这里来?我转头像刑乬道:“你究竟想怎样?”
“很简单,求莫姑娘一事,带你们寻得刃心剑后,借莫姑娘的心一用,帮我复生落雪。”
“借我的心?”
“落雪死于刃心剑,而刃心如今寄你为主,只要将你的心一用,我自然就能使她复活。”他坐在塌边,边说边用手细细捋好柳含烟鬓边的头发,很是温柔细致。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热衷于挖我的心?”
“既然你早已知晓你的命运,又何必反抗呢?借你心一用,我答应你,到时不会为难你的那几个朋友。”
“柳含烟不爱你。”
“我要的不是柳含烟。”
“韩落雪也不爱你。”
“落雪是爱我的。”他眼中的光已然迷离。
“你知道她爱的是千幕拓。”
“你错了,她爱的是我,千幕拓妒忌的发了疯,为了拆散我们才害死了落雪。”
“刑乬,你醒醒吧,如果她爱你,你当初也不必用那么不光明的手段得到她。”
“哼,她是爱我的,我手段虽不光明,可是落雪原谅了我,她说她愿意和我一起浪迹山林,不问世事,就因为这样,千幕拓才因为得不到她而杀了她!”他讲到这里时,目光是暴怒的,是仇恨的,可是却又是心痛的。
他目光缓缓转向我,他因愤怒暴戾而有些形神不稳,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并不怕他,只是觉得他很可怜。
他复又凛神道:“反正你早晚要死的,与其下次月圆死在千幕家手里,倒不如死在我手里。”
我笑道:“是啊,早晚都是要死的,可是人还是想能尽量活得长久,即便是痛苦也宁愿忍受,不宁愿解脱。”
“世人执迷不悟,可是你不必如此,你想想,这世上没有了你,恐怕也没有人会惦记,对不对?”
真的没有人会惦记吧,我在心里问自己,是啊,千幕寒拥有整个千幕朝,还有云姬。秦楚有柳含烟,恐怕没有了我他们会更高兴,徐子霏会和齐昭很幸福。而欧阳桀还热爱着整个花花世界,他是断然不会孤单无聊的。只有我一个是多余的。
我静道:“我死了,刃心剑就无法复原,而你就没有了威胁,这就是你力劝我与其死在他们手上,不如死在你手上的原因吧。”
“不错”,他回答的很坦然。复又道:“你知不知道千幕家的诅咒?”
“哦?什么诅咒?”
“当年千幕拓因贪幕权力对落雪痛下杀手,刃心剑因饮落雪之血而被唤醒,使得我不敌,险些灰飞烟灭。千幕拓背情弃信,我生滔天怨念,使得千幕家受到诅咒,千幕家世世代代将永远无法逃脱权力的枷锁,与心爱之人或生离,或死别,哈哈哈!看着他们世代煎熬,真是痛快!”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已知道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为什么还要让别人也遭受这样的痛苦?”
“你说话的语气可真…..真像落雪,”他沉吟道,随即又道:“只要你一死,落雪就会复活,到时没有了刃心剑,我和落雪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
“那柳含烟会怎么样?”我看着依旧躺在榻上的含烟,她像是睡着了,心想,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秦楚一定会痛不欲生吧。
“她?到时她就是完整的落雪了。”
我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会的,你一定会的。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我心下有些好奇道:“原本我并不是你的对手,你却并不强取,而是一直想要说服我,还来这‘借心’还得要我心甘情愿才行啊?”
“你很快就会心甘情愿的。”说罢他手一挥不知对我动了什么手脚,我顿时觉得轻飘飘的,而他竟消失不见了,就连榻上的柳含烟也不见了,我吃了一惊,眼前又变成了一片荒凉的桑树林。我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梦。还是刚才的也只不过是一场幻想。
突然听见有人在唤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近,是千幕寒,有个人影三步两步就到我的面前,我看着他,他也只是看着我,像是在打量我,目光狐疑,他手附在剑上,随时有出鞘的可能。难道他想动手?我心下疑惑。半晌他似乎确定了般才道:“看来是真的,”目光确定下来,手也从剑上移开。
“什么是真的?”
“没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儿?其他人呢?”
“大家发现你不在了,便散开四处寻找。约好无论找得着还是找不着待会儿都在宿营处汇合,我们先往回走吧。”
我便跟着他往回走,枝叶茂密,月光盈盈洒下来,斑斑驳驳,四周很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除了,除了彼此的心跳声。
我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是真的?”
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叹息了一声道:“刚才我遇见了一个幻影,以为是你。”复又转身继续朝前走。
“哦,她长得跟我很像吗?”“嗯。”他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应答,头都没回。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假的?”
他不吱声,我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他没好气的答道:“她跟你不太一样。”
“哦,你不是说她长得很像我吗?那又是哪里不一样?”
我只顾低头走路,没注意到他居然猛然转身,直直撞进他怀里,我赶紧站稳往后退了几步。
他却道:“她做了你不会做的事?”
“什…..什么事是我不会做的?”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他不耐烦的转身。
我却刨根问底道:“到底是什么叫你认出来那只是一片幻影,不是真实的我呢?”
他没好气道:“她主动吻了我!这下你满意了?”
我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不过也对,我确实不会那样做。我顿时觉得有些好笑,甚至有点玩心四起,柔声道:“寒,我走得好累,你背我一下好不好?”他警觉的转身,手中的剑又握紧了,目光不住的在我脸上扫过,像是要搜寻什么答案似的,我只是浅浅的迎上他的目光,笑意盈盈,反正我是将死之人,逗他一逗就如何。他眼中的狐疑复又消散,但是一言不发,继续向前道:“自己走!”那僵硬的背影简直让我险些笑出来。既然他不‘上钩’我只得继续跟着他向前,脚下黑乎乎的也看不真切,一个小不点的黑影从我脚边窜过,我惨叫了一声,差点跌倒,不知是野兔还是野猫。此时千幕寒转身站在阴影里,叫人看不真切,我们之间隔着的不过是一层淡淡的月光,可是他却像是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我耗尽毕生心里,恐怕也无法靠近。只得收回目光,进退两难,他却走到我面前,半蹲下道:“上来吧。”我顺势趴在他背上,他轻松的站起来,走的稳稳的。我一时不敢说话,他却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啊,什么?”
“要是不恨我,你的弓为什么卡在我的脖子上?”我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弓,将他的脖子紧紧勒住,赶紧松了松手。
行了一会儿我道:“你怎么能确信我是真的莫晚照,不是一片幻影?”
“只有莫晚照会杀人不眨眼,却又被一直路过的小野兔给惊住。”
“你以为你很了解她?”我声音故意清冷道。
“不,我一点也不了解她,我也不愿意去了解她。”
“哦,是嘛,”听他这样说,我不止声音清冷,心也凉了,我这是在做什么,本想叫他放我下来,可是居然莫名的软弱,片刻的留念这暖暖的后背。我情不自禁将脸贴在他的背上,他复又缓缓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世上只有两种女人,他爱的,和他不爱的。了不了解无关重要。”
“是嘛。”我答道。他似乎还要继续说什么,可是我却不想听了,只得岔开话题道:“听说你们千幕家的男子没有一个能和自己的心上人白头的。”
他怔了一下,复又沉默这往前走。
我复又道:“不过这世上一定没有什么是能够将你和云姬分开的。”他突然将我放下来,转过身静静的看着我,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我们便听到了徐子霏和齐昭在唤我,果然,还有火把。我便紧紧朝声音处走去,千幕寒也紧随其后。和他们会合后,徐子霏道:“晚照,你去哪儿了?我们好担心,四处找你呢。”
我道:“我没事,其他人呢?”
“云姬和桀留在火堆那里了,我们和秦楚还有柳含烟都分头出来寻你了,约好在火堆那里会合。”
“那我们先回去吧。”便一起往回走。到火堆时,欧阳桀和云姬果然在,只是秦楚和柳含烟好像还没回来。见我们回来,云姬急急上前对千幕寒道:“寒哥哥,你可回来了,云儿好担心。”此时天也快亮了,树林里急急走出两个人影,是秦楚和柳含烟没错,我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他们没事就好。可是柳含烟急急向我走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她一巴掌,嘴里骂道:“莫晚照,你个贱人!”她左手又一个耳光甩过来,欧阳桀吃了一惊,一把拉开我,秦楚也拽住柳含烟道:“含烟你冷静点!”徐子霏也上前劝解。柳含烟怒气非但未消反而更甚骂道:“莫晚照!你不必在这装可怜,装无辜,我全都看到了,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与秦楚早已没有瓜葛,暗地里却勾搭他!”她还欲说,秦楚一把扯开她道:“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你居然还维护她?!” 我左脸火辣辣的疼,他们在吵些什么,我是全然的听不进去的了。人说有飞来横祸,我今天见识了一下飞来横辱。我绕过欧阳桀,只是坐在昨夜休息的那棵老桑树下,伴着脸上的火辣辣,静静欣赏他们的争吵。千幕寒和云姬待在一旁。徐子霏劝解道:“含烟,你冷静点先把话说清楚,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齐昭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柳含烟向徐子霏道:“误会,这明明是我亲眼所见的,难道还有假?徐子霏,你不要太天真,到时被叫她连你也骗了,你才追悔莫及!” 徐子霏叫她这么一说,一时也答不上话来。大家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依旧坐着冷冷道:“柳含烟,既然你今天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也挨了你一巴掌,现在大家都在,你倒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值得被叫做贱人,值得挨你这一巴掌?”
“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她怒不可遏,把落雪剑紧紧握在手里。
“我还真是不知道,有劳你说清楚。”我冷冷瞧着她,这么多年以来,柳含烟从未当众发怒,今天也当是见识一下什么是所谓的美人含怒了。
“你敢说你没有勾引秦楚?”他们几个都有些狐疑的看着我,到是千幕寒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退在一边,靠在一棵树下,百无聊奈。
我道:“那你得问秦楚,”说罢,转头向秦楚道:“秦楚,你到说说看,我有没有勾引你,若是有,那我又是如何勾引你的。”此时云姬似有话要说,千幕寒却将其拦住。
秦楚却一时有些吞吞吐吐不敢看我。
我有些生气,站起身来怒道:“你说呀!你倒是说说看,我是如何勾引你的!”
见我怒气冲冲,徐子霏上来拉住我道:“晚照,你这是怎么了,不要说什么勾引不勾引,那么难听。”
柳含烟道:“徐子霏,你小心被蛇咬了都不知道,到时恐怕齐昭被人勾走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齐昭脸色一凛,徐子霏却开口道:“齐昭的心思我清楚,我自己的心思我也清楚,齐昭有齐昭的执迷,我也有我的不悟,但是我绝对相信晚照的为人。”欧阳桀也上前开解道:“柳含烟,你不要满心满眼只盯着秦楚嘛,那么紧紧的看着,难免看花了眼。反倒生出些误会来,你要是闲着无聊,也看看其他人,实在不行,看看我也行,我也个玉树临风的大活人好不好,你也转移转移注意力,免得疑心生了暗鬼,自己找不痛快。”
柳含烟怒道:“我明明亲眼看见的,何来疑心生暗鬼?!”复又向我道:“莫晚照,你好本事啊,这么多人向着你。”
我只是冷冷看着她不说话。
我向秦楚道:“秦楚今天我们就把话一起说清楚了,自从讲武堂你和柳含烟的事被我知道之后,我到底有没有私下找过你,有没有勾引过你!还是你自己觉得你哪一点配得上我勾引你?你说啊!”
他没说话,柳含烟却怒道:“莫晚照,你没有必要在这里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对不住了,我天生就不喜欢吃葡萄,”我转向她继续道:“柳含烟,我真心可怜你,即便得到也要如此患得患失!”“你!”她目光欲裂,随即出剑,我避无可避,好吧,今天就来领教一下落雪剑。
众人都有些愣,没想到我们会真动起手来。柳含烟的落雪剑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她招招凌厉,我一时不想以断情弓对她,欧阳桀将他的胭脂剑抛给我,我立即接住,长弓换剑,也还算得心应手,徐子霏道:“你在这添什么乱呢!”欧阳桀却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柳含烟如今剑术比起当初在讲武堂时已是进步不少,不过看来愤怒迷惑了她的心智,破绽不少,但我若是此时动手只怕误会还要加深,只得耐着性子和她周旋下去。可能是秦楚看出她其中破绽,上来拨开我们道:“别打了!”柳含烟却是不理,纠缠个没完,我一时生气,我寻了她个错处,胭脂剑顺势而发,眼见她要抵挡不住,秦楚却一把将她拽进怀中,右手紧紧握住胭脂剑,看见他手掌上鲜血淋淋,我有些着了慌,赶紧收住剑气。到是柳含烟在扑在秦楚怀里,秦楚缓缓道:“含烟,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你相信我。”柳含烟惊叫道:“你,你的手在流血!”齐昭上前查看道:“只是皮外伤,不要紧。”边说边把将随身带的金创药拿出来递在柳含烟手上。柳含烟似乎还心有不甘,我道:“秦楚都为你受伤了,你还嫌不够?”她还欲说什么,秦楚拦住她道:“含烟,你不要闹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心里只有你,再无别人。”
柳含烟的眼里泛起盈盈泪光,眼光落在他的伤口上,急急给他上药,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来给他仔细包裹后才松了口气。我把剑还给欧阳桀,他做了个鬼脸。此时云姬才道:“诸位,这他泽山脚下的桑葚海驻有迷心之术,会叫人看见幻影,想来这也不过是一场误会。”徐子霏道:“原来如此,你怎么不早说!?”云姬道:“我,我刚想说来着,”说罢眼睛向千幕寒觑着,看来是千幕寒不叫她说的。是啊,对他而言无非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码而已。齐昭道:“既然如此,误会都解开了,含烟你以后也不要再心有嫌隙了。”
“是啊,你看咱们秦楚连剑都给你挡了,”欧阳桀补充道。
柳含烟一时也不答话,千幕寒道:“误会既然已经解除,那我们上路吧。”
我重新拿起断情弓,我们便走进这茫茫无际的桑葚海。我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楚,他眼里有暴风雨过去的平静和安宁。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了。而自己的左脸却肿的跟馒头似的。一路上云姬嘱咐道:“万万不可摘食林中的桑葚果。”
千幕寒走在我旁边道:“脸还疼不疼吧?”我只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