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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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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个说“我要用生命守护你”,总有一个会深深失望。两个完全不相像的家伙,会有多深的爱?爱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也许会变淡,但不会消失。在Julia的世界中,背景是蓝天白云,是船帆甲板,但人影只有一个,只有那个女扮男装的家伙。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她活下去,无尽的生命中,只有Andrea一个人常驻心中;另一个是让Andrea活下去,在她无尽的生命中,会有别人,会和所有人擦肩而过,会孤独终老,会活在世界尽头。也许她会因自己的离去而伤心,但时间会冲淡一切。她或许会忘记自己,或许会爱上别人。但,她和自己,可以永远在一起,自己的心,永远属于她。那是人鱼的长生之心,佑她永远不老不死。而自己,其实是以另一种方式与她在一起……咽下的那口酒,仿佛在心中燃了起来,使她最终选择了……
Andrea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不能再喝酒了。她坐在窗边,问Julia,为什么星星会亮呢?Julia回答说,因为它们死掉了啊。爆炸所产生的光,经过漫漫宇宙,来到我们视野内的时候,星星已经,死去很久了。那是一段很长的时间,长到可以让人忘记它。——我知道你死的时候,你已经死去很久了。久到,我已经忘记你了。那么,告诉我你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吶,如果我死了,你会记住我么?”Julia突然问。
“什么啊……”Andrea问道,尽管她明白,Julia在说什么。“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啊?!”
Julia微笑着摇头:“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Andrea也笑,转头望向她:“这话,应该是我说吧……?”
“不,我早就说过,我会用生命守护你。”Julia浮出水面,语气中带着执着。
“别说这个了……”Andrea压低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楚:“还有希望的……别这么悲观,Julia。”
Julia潜到水底,不再说话。但她清楚地看到,Andrea身上的生命之火,正一点点熄灭,发出濒死前最耀眼的光亮。
满月之夜,寂空上垂下万千月华;白光如瀑布般从苍穹上流泻而下。Julia躺在水底的白沙上,微微偏头,看向睡在沙发椅上的Andrea。Andrea的胸口略无起伏,她担心,就浮出水面。好在人鱼灵敏的听觉接收到了Andrea微弱的呼吸,于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真不是办法。Julia想。她把手抚上心口,感觉不到任何跳动感。
“人鱼的心,只能在爱人的胸腔中跳动……么?”她轻声问道。
抬头望向天上,皎白的月亮摆在天空上,空洞洞地亮着。
满月之夜,是人鱼的魔力最强盛之时。Julia握了握手指,胸口盛放的光芒中,她最后向Andrea看了一眼,抬起双手,与虚空紧扣。她的眼角流下泪水,落地成珠。珍珠在地板上滚动,留下一地珠白光华。
“从今以后……你我同在。”她对着虚空喃喃,仿佛面前站着的是她的爱人。
真可悲不是吗,明明她们已经这样近了……为什么在最后,仍不能与你十指紧扣,许下终生不渝的誓言?
抱歉,Julia不明白,Andrea不明白,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已经离爱人这样近了,却总觉得遥远?……其实只不过是想要离爱近一点,更近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