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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西南生变 ...

  •   湘棣跑出神祠来到大街上,镇上的居民和从镇外归来的人大都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慌张出现的岁神均是吃惊不小。
      更吃惊的是湘棣本人。
      ——什么都没有,每个人身上都没有!
      湘棣不顾周遭,只来回穿梭于大街小巷,几乎把镇子跑了个遍!
      然而一根红线都看不到!
      在那团惊人的混合体中,湘棣看到无数先辈们处理姻缘的方式,那就是——牵线。未神能看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具象便是红色的丝线,两人之间若有缘分的红线相连,即便相隔再远,也会有奇迹般的巧遇发生;然而有人确实与任何人无缘,那么未神也能够如此人所愿,与其他尚无缘分的人结缘,也就是——将两人用红线系起来。
      不过据他所知悉的,大部分缘分是自然出现的。也就是说,他或多或少总能看见红线。可是……
      湘棣站在一个小广场上,惊愕的目光从小镇里划过,慢慢移向了更远的山麓。他逐渐意识到了一个叫人绝望的事实。
      ——他从继承神力到现在,什么都没有看到过!
      不知何时继黎走到了他身后。
      “怎么了?”
      湘棣万念俱灰地扑倒在地:“继黎大人,我真的是……真的是有史以来最没用的未神……”

      手起剑落,驮岳使完最后一招劈砍,一尺之外剑刃所不及的柳树上,竟有簇簇枝叶掉下,驮岳却不甚满意,微微蹙眉,就在这时,继黎走进了神祠的后院。
      “还不走?”他问。
      “准备出发了。小鬼相当沮丧,姑且让他静一静吧。”
      话音刚落,祠堂里传来臣潼的高声大笑,其间隐约夹杂着湘棣的低声诅咒。
      驮岳一针见血道:“你留下臣潼在那里,就别指望他能静下心来。”
      继黎随意地挥了挥手,切入正题:“他说他完全看不到所谓的红线,这我们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驮岳一边用布擦拭剑锋,一边说道:“我们好歹也接触过四位未神了,你觉得湘棣跟他们比较,如何?”
      继黎皱眉:“说实话,他确实完全不像个未神的样子。”
      驮岳擦完剑,刚巧剑锋指着继黎:“那么你呢?你同以往的卯神相比?”
      “好了我知道。”继黎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刚继位的时候你们就说过不少这样的话。”
      驮岳收剑入鞘,说道:“大角羊族的好人家从不让孩子习武,对他们来说,只有粗人才舞刀弄枪。湘棣恐怕就是这样被荒废的——他琴棋书画不如人,但没教他的东西,兴许才是他真正擅长的。”
      “嗯,我也这么猜测。”继黎说,“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出现一个未神,只能习武,却连最基本的天职都废弃掉。”
      驮岳伸手指向了继黎。
      继黎顿时被戳了软肋,脸黑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你……!”
      “难道不像你吗?在我看来挺眼熟的。”
      “但我不至于像他这样——再怎么说,这么多年我已经拼命把落下的都补上了!”
      “是,是,你很努力我们都知道。”驮岳随意地揉了揉继黎的头发好像在哄劝她。
      “重点不在这里。”继黎轻捶他胸口以示还击,“湘棣这种缺陷是不是可以靠努力弥补,我们都没法肯定。”
      “也许他只是没找到窍门,有一天突然觉悟了呢?”驮岳说,“我认为重点还不在这里,继黎,如果湘棣真的是习武的料,并且变得像你一样,能直接面对瘴鬼作战,那么就成了天道有意让未神也踏入战场,你认为这是为何?”
      继黎回头望向祠堂的后墙,仿佛能直接透过它看到湘棣和臣潼。“你的意思是,从我开始,连卯神、未神都开始选择最具有战斗力的人选,也就是说,天道在尽可能地聚集战士,而之所以这样……”
      “是因为接下来可能会有超乎想象的敌人。”
      驮岳说完,掏出了怀中的琉璃瓶,黑色的瘴鬼碎片在其中缓缓流转。

      太阳最后一丝余晖在山麓后徘徊的时候,他们踏上了前往庞舍城的路,这一带都是人族生活的领地,向南穿过缅涧河,之后的山林才是虎族的领地,而万芜先生目前就隐居于那片领地内的骛天池下。
      “万芜先生不是象族吗?为何住在虎族的领地里?”湘棣曾问过这个问题。
      “万芜先生并非定居在那里。”继黎回答,“他大约每隔五年会换个地方,这样有利于研学。据他说,之前的申神都是这样的。”
      “万芜先生真的活了一百年了吗?”
      “自继位起已过一百一十七年,加上凡族年龄就更久了。”
      “真是老的要掉渣了。”臣潼对此做出不敬的评价。
      太阳下山之后,满天星辰闪耀起来,今天月亮迟迟不出,驮岳便点了两支火把照明。通往庞舍的大道一直在山丘间里转来转去,不过路面整洁,两边也多是梯田和茶树,是以一路非常顺利。他们走过一大片无人的山林时,甚至碰到了一小群野生狼,湘棣吓了一大跳,可是这群动物不声不响地绕过他们前行,全然无害。
      只要没有瘴气作怪,饥饿的狼群也不会袭击岁神,仿佛完全清楚他们与众不同的身份,这真是非常奇妙的本能。
      继黎和驮岳一路走得异常安静,除非湘棣主动发问,不然都悄无声息,连脚步声都没有,一不留神甚至会跟丢。幸好这条大道没有岔路,即便被山丘遮住,转个弯也能重新看见他们手里的火把。
      每当湘棣走不动的时候,他们都会停下来休息。只是湘棣要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休息,还是有一定技术难度的——
      “喂羊崽,天上共有多少星星来着?”臣潼躺在草坪上翘着脚望着天。
      “谁知道。”
      “你是笨蛋吗?天文都没学过?”
      “没学过。”湘棣随口糊弄道——其实以前的私塾先生教过天文,只是他根本不记得星星的常数。
      “羊族怎么这么蠢,这都不教?你看我们在水里面,都教天文呢!”
      “那你还问我星星有多少,你才是笨蛋吧?!还是根本就不听课啊?!给我向先生道歉!”
      “哎!这种东西根本不用记的,数一数就知道了啊。”
      “数星星?!你是有多无聊啊?!”
      臣潼躺着就一脚踹过来了:“数!快!数完告诉我有多少。”
      ——要数自己数啊混账!

      到了第二次歇脚的时候,臣潼又兴致勃勃地攀上了高处的树木。
      “喂喂!羊崽!快上来看!”
      湘棣不及吭声,就被一把捉住拎了上去。他刚想发出抗议,却看到远处一个不曾见过的生物,缓缓地从山间飘了过去。
      “看到没!”
      “那个黑乎乎的提着灯笼的家伙吗?”
      “知道那是什么吗!”臣潼得意起来,“不知道吧!那是罴族,是来带死人走的!”
      湘棣惊讶得很:“就是他们把魂魄带回彘山的?”
      “是啊!不是岁神看不到他们。怎么样?吃惊吧?我那天晚上看到它把师父带走也吓了一跳,之前都不信呢。”
      “你是笨蛋吗,大家都相信死后会回彘山啊。”
      “别人说是,你就信吗?”臣潼毫不犹豫地在他脑袋上锤了一拳,“你才是笨蛋吧。”
      湘棣还不及出言反驳,就听见了不妙的咔嚓声。紧跟着他脚下一沉,树枝哗啦一声就这么断了,湘棣毫无悬念地跌下去摔了个倒栽葱。而臣潼侥幸扒住了树干,还不忘埋怨湘棣:
      “喂羊崽,你看你,太重把树枝压断了吧。”
      “呸!”湘棣吐出嘴里的草和泥巴,“自己这么大个头好意思说别人!明明是你太重吧!不会爬树瞎起劲什么!”

      认识了梯田以及果园里的各种植物后,在路途的后半段上臣潼又发现了从未见过的新品种:“哎?这好像不是茶树,是什么?”
      湘棣懒得理睬,装作不闻,可是马上就被强行拖到那片草木前。
      “说,是啥?”某少爷命令道。
      “是烟草啦。快放手!”湘棣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挣扎着脱出臣潼的钳制,“你都活跃了大半夜了,也该消停会儿了吧。”他整了下衣服就往山坡下走,出了两步又被揪了回去。
      “是不是岸上的水烟?怎么吃?”
      “你好烦啊——!”
      “味道怪怪的。”
      “不是直接嚼的啊!”
      臣潼一拳又上来了:“所以问你怎么吃啊!你说不说!”
      “要先晒干,然后放在烟杆里用火点燃,具体我也不知道,再说了为什么要我来向你解释啊?!我又不会抽烟!而且岁神不是该忌烟酒的吗?!”
      “小毛孩懂什么。”臣潼深沉地咬着一片叶子。
      “你才什么都不懂吧!都说了不要嚼啊!”
      经过一整夜的旅途,湘棣深刻意识到,比被继黎大人逼着跑圈还要不幸的事情,就是被迫和臣潼这只恶霸作伴。

      旭日东升,他们在山丘顶上望见了山谷里的庞舍城。
      虽说是望见了,可是距离城池还有好些路,走到城门口时已经日上三竿。今天似乎正巧碰到了大集市,远道而来的商贩和买卖人络绎不绝,城中心里满大街都是各种光鲜的布料衣物、奇珍异宝和香气四溢的美食。别说臣潼了,连湘棣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这种地方能目不斜视地前进的,果然还是只有继黎和驮岳。
      湘棣被一个杂耍人吸引了注意力,再回头时,继黎和驮岳的背影竟找寻不见了。
      为了减少旁人的注意,他们进城前都戴上了斗笠,这样一来,人族就基本看不到他们显眼的头发和眼睛了,而且这个大城市里吸引人的东西实在太多,奇装异服的人士也不少,很快他们就融入了人群,在这个城市里缓缓向自己的目的地移动。但这样一来,跟丢了之后也变得更难找了。
      湘棣正茫然四顾,臣潼的胳膊就压到他脑袋上来了:“喂羊崽,有钱吗?”
      湘棣脸黑了:“你……想干嘛……”
      “买吃的啊,你看,这里的人居然用火把鱼弄得这么皱巴巴的,到底是什么味道?还有那么多人排队……”
      “你以为是来春游的啊!没有钱!而且也别老想着要吃东西!你真的是岁神吗?!”
      “啧,果然你也没钱。”臣潼完全忽略与他无用的语句,“算了,我自己去搞点。”
      湘棣大吃一惊:“什么?!”还来不及制止,臣潼就转身要走——拜托,这家伙要上哪儿去搞钱?!
      只见他一大步跨到一个路过的男人面前,双手往胸前一叉,气势汹汹言简意赅:
      “喂,你,把钱交出来!”
      ——抢劫啊——!

      无辜的路人被身高足有六尺半的臣潼的阴影一笼罩,立刻变得弱小无助瑟瑟可怜了。
      湘棣嗷地扑了上去,一把拽住了臣潼的胳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说得这么顺口啊?!以前真的是太子吗你真的是王太子不是山贼老大吗?!”
      “你别搞,一边去。”臣潼一肘子就甩开了湘棣,“问他要点钱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让他拿钱供奉少爷我是他的福气。”
      “这是什么逻辑?!你是有多无耻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啊!就算是供奉岁神,也是要人家自愿的啊!”
      臣潼已经把手掌放在了男人头顶上了。
      “喂,听到没有。拿钱啊。”他居高临下的凶恶表情已经远非普通匪徒所能及的了……
      男人吓得脱口就叫:“救,救命——!”
      路人立刻开始围观了,只是不少人都难以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如此堂而皇之地打劫,怀疑着是不是在戏耍。而臣潼毫不犹豫地瞪视他们:“看什么看!不关你们的事!都给我滚!”
      湘棣已经彻底抱头绝望了——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这家伙已经彻底变成社会残渣了啊——!
      就在这事态失控的紧要关头,继黎大人及时赶到了!
      嗯,是她的拳头及时赶到了——她直接将臣潼的脑袋打得陷进地里去了。
      “多有得罪,抱歉至极。”她向路人打完招呼,拖着臣潼离开了。“湘棣,走了。”

      “两分钟不管你你就去打劫了!放你两个月在外是不是要成山大王了啊?!”继黎额角青筋暴突。
      “谁说是打劫?!我就是给他个机会供奉岁神!”臣潼毫无羞愧之心,理直气壮地顶撞。
      “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岁神?!你看到过束涟抢钱吗?!他辛辛苦苦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哪儿去了?!你这样子不是岁神就该进大牢了!”
      “你再拿师父出来压我我揍死你啊!而且他主动要求过供奉啊!你们不也白拿人家的马匹吗?!”
      “就算主动要求供奉,也不是为了给你吃喝玩乐!你想拿钱去干啥我还不知道吗?!”
      “你知道还这么烦干什么?!不就是买点东西尝尝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从没人说我半句话!”
      “以前?!你在瀛沙城就这么当太子的?!是非道德都被狗啃过了吗?!”
      “你才是脑子被驴踢过了吧!屁大点事就啰嗦个没完!我就这么当的怎么着!”
      ……
      湘棣坐在自己的神像下面,听着继黎和臣潼以掀掉祠堂屋顶的气势吵了一刻时,半步都不敢接近那个散发着凶悍气场的角落。而一刻时后,置办完马匹的驮岳走进了祠堂。

      “驮岳大人……您好像经过任何一个祠堂都要冥想?”
      湘棣看到他直接向午神像走去时,忍不住发问了。
      “不是每次都冥想。”驮岳解释道,“我在留意彧明和北琨有没有联系。”
      “咦?神像还能干这事?联系?像写书信这样的吗?”
      “嗯,说是书信也不为过。各地神像就像是大量的端点,通过这些端点可以相互发送书信,因此神官可以召唤岁神,岁神之间也能互留消息,等你慢慢习惯神像了之后,你也可以这么使用。”
      湘棣听得最后,不禁叹了口气——他现在一想到有这么多要学习的东西就完全没有信心。
      驮岳马上就看穿了他:“还在介意看不见红线的事?”
      “哎……也不仅仅是这个……越来越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学会什么,结缘也好功夫也好……”
      “你太容易消沉了。”驮岳劝解道,“只是暂时看不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湘棣依旧闷闷。
      “打起精神来。”驮岳又说,“就因为看到你这么沮丧,臣潼才会一路跟你捣乱的吧。”
      “哎?!”湘棣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难道是想让他分散下注意力转换下心情,可是采用了一种非常蠢的方法?但再怎么说,这种初衷会出现在臣潼这家伙的身上根本就是——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一般这种‘同伴中间有人遭遇挫折情绪低落不管怎么安慰都没用’的时候,不都会出现‘特别神经大条的家伙想让人打起精神来而表现出非常笨拙的温柔’这种感觉的情景吗?”
      “……是这样的吗……”
      驮岳摸了摸下巴:“唔……臣潼应该根本没这心思,所以你就当作是那样,自我安慰一下得了。”
      湘棣脸黑了——有这么脑补的吗?!不要在这种时候拿人寻开心啊!

      进入一片黑暗与宁静之后,很快就能发现与以往不同之处。
      ——有人传来了消息。
      驮岳将意念投向了那团光源,霎时便投身于记忆的片段之中。
      他看见了人族的殿堂,太王北琨和他的将士正走向台阶上,然而那殿堂的守卫拦下了来者……
      他们起了争执。
      殿堂内散发出不妙的黑雾,那正是瘴气!
      随后白光吞没了影像,再看时,竟是一片焦土和满地尸骸……在一片荒城中,北琨与彧明带领那些太王的近侍向着东方奔去……
      飞快掠过了平坦的草原之后,彧明的声音清晰地向他传来:
      “岳哥,继黎,谈判破裂了。句融已经焚旗起兵,自立为王。”

      刷地一声!午神像中有金光脱出,驮岳重新落在了地上!
      “继黎!”
      他三两步走到继黎和臣潼面前,一句话就按停了他们的争吵。
      “句融彻底反叛了。”
      闻言,继黎的瞳孔急剧收紧。
      “刚刚你接到的消息?”她急问,“彧明传来的?北琨没事吧?”
      “都没事,但是随行队伍里折了些人手,单览将军也牺牲了,多亏了有彧明在,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现在西南边的人族都拥护句融为新王,不从的几乎都被屠城,句融恢复国号‘靳’,自封为靳武王。”
      臣潼和湘棣本来还云里雾里,一听到这个国号,忽然都想起了什么。
      “‘靳国’?四王之乱时的那个靳国?”臣潼问,“这都快过去三百年了吧?怎么还来?”
      “这算一种光复大业。”驮岳道,“自四王之乱以来,西南人族一直认为是太王征战吞并了他们的国家,而靳国的建立标志着他们的最昌盛时期,亮出这个名号,在西南地区能深得民心。”
      “哼,这个句融,果然一直在盘算这件事!”继黎蹙眉,“就等着北琨给他送人头去,我早说了这种谈判没什么好谈的!”
      “现在须臾江西边,彧明他们经过的人族领地里,祠堂全被烧毁,神像被打碎。所以他找到幸免于难的神祠已经过了两天了,留下消息的时候已到须臾江西岸边。”
      “他们准备立刻回昭闻城吗?”
      “过了江之后会兵分两路。彧明和北琨转向南边去找万芜先生,而其他人族将领回昭闻准备应战。”
      “那正好,也许一路上就能碰到他们。奇怪的是烧祠堂毁神像……”继黎说着,不由得垂下目光陷入思索,“这是有意针对岁神,还是屠城时顺势而为?”
      “不清楚,彧明没有详细解释。”驮岳说,“但我觉得这事不简单。”
      “怎讲?”
      “彧明说他当时在殿外被拦下,不许和北琨同行,因此才起了不可调和的争执,最后变成还没见到句融,就大打出手了。而彧明远在殿外就看到,句融所在的行宫里散发出有惊人的瘴气。他推测,那里面至少有五只瘴鬼。”
      “噢,那就是了。”臣潼接口,“瘴鬼附在了人王和喽啰们身上出来作祟嘛。”
      继黎不由得抬眼,和驮岳对上了视线。
      湘棣听到这里不禁背脊发凉——又是附身辰神,又是附身诸侯分裂人族……四罔洲接下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啦,别一脸要进棺材的样子!”臣潼忽然一巴掌拍在继黎后背上,“既然知道有瘴鬼在他们身上,事情不就简单明了了吗——只要放开手脚狠狠地收拾他们就行了!”
      “你啊……”继黎眉头危险地抽动了一下,但这次竟然没有发作。
      “喂羊崽,你也吓傻了吗?这表情真想叫人画下来。”臣潼同样也一巴掌拍在湘棣的背上,他几乎直接扑倒在地,“别怕啦,有少爷我在!来什么就干掉什么!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有这信心最好,多余的干劲留到敌人面前吧。”继黎说着,拿起斗笠戴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没理由继续呆在这儿了,立刻出发!直奔骛天池,当中不许耽搁!你们两个,都给我做好觉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西南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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