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花/心理战》苏良

2、#8

　　雨声很大很大很大，我们站得很近，没人说话，现在即使说了也一定听不见。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躲雨，也有人在雨里冲刺。
　　我身上还穿着戏服，两手握着水袖以免掉在地上弄脏。
　　他拉过我的右手，把水袖往上抬了抬，握住我的手，他知道现在没人认得出我是男是女。
　　社长来短信说道具别拿了，今天先散了吧。刚看完短信，手机就黑了屏，终于是香消玉殒了，我抽回手郑重的合上它。
　　周五老痒打了比钱给我让我买个新的，说这其实是我爸给我的。我心头酸一下，拿吴邪手机发了个信息给他，也不知道他收到没，反正没回。那时我和吴邪在主校区参加那个项目的院级答辩。
　　一点开始的答辩，我们本来是第三组，活生生被大三的挤到最后一组。等得吴邪手机都玩没电了才进去，指导老师问了几个相亲式的问题彻底颠覆了我对答辩的认识。
　　最后结论就是，课题重复、不实用、回去等结果。
　　我在校门口看到了张起灵的车，他靠着车门看向校门这，姿势一动不动就像在被人画肖像。吴邪挺随意地过去打招呼，张起灵顺势就给他开了车门，他也顺势就上了车并不忘叫我赶紧来。我突然发现他们俩在一起挺合适，这一串动作就足够体现出他们的相处模式比我和张起灵的要和谐得多。
　　路上我说起手机，张起灵把吴邪放宿舍区门口，就载着我去了市区。也不是我不想推脱，只是在我犹豫的那几秒里吴邪就关上车门洒脱地回宿舍了，他一定想着没人和他抢网了。
　　车座之间放着他的乐扣乐扣，里面泡着不知名的茶叶。我感到了沉默的尴尬，便不停观察他的车内装饰，和车座本身颜色一样的绒坐垫、靠垫，车前座的后侧袋里被硬塞进两本很厚的心理学杂志和一份早报。
　　最后他在上海最大的苹果体验店边停了车，付停车费的时候我阻止了他，“我买不起。”他还是把钱递给了管理员，关上所有的车窗，然后下车，进了后座，关门。我意识到自己在往后缩，拿着书包挡我们俩中间假装找了很久东西。
　　他拎起我的包放在了副驾驶位，动作很缓慢，也许在犹豫，我就更紧张了，想下车却不敢把眼神从他那挪开，在背后摸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车把。
　　然后他又很缓慢地抱住了我，我甚至可以感觉的他的心跳，我想他也能感受到我的，车的隔音非常好，那种安静令人觉得耳膜很舒服……我想我完了，我就那样笔直地被他抱着，他动作倒是很自然，但我那姿势很别扭。
　　“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我的下巴正好贴着他肩膀，但不敢放下力搁在他肩上，“你疯了……”我声音小得比呼吸响不了多少。
　　“嗯？”
　　“我说……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