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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李越的豆腐店在长安街的街头,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越就要起床将泡了一夜的豆子磨成豆浆,再倒入锅中点豆腐。这是个费时又耗力的活,所以李越的店里还有一个叫板凳的长工,帮着他磨豆浆,做做杂活,一天也要五十文工钱。但是李越还是很心疼,他家的豆腐十文钱三块,他一天得卖十五块豆腐才能弥补这项支出。
      李越长得清秀,他的娘亲陈鱼是典型的江南美女,李越就随他娘。李越的父亲李恩赐是典型的北方汉子,在他随李越的爷爷下江南去探望李越的姑奶奶时,对陈鱼一见钟情,死缠烂打把人追到了手,过起了恩恩爱爱的小日子。
      因为李越清秀的面容,且秉性温和,周围的街坊们都对他照顾有佳,对门的裁缝铺里的小寡妇眼含春水,每季都为他做上两身合体的衣衫,李越也不拒绝,仿佛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是以这天,一个高傲的少年郎走进李越的豆腐店,就对李越大声说道:“听说李兄跟在下的长嫂走的很近?”李越抬起头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少年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兄长去了两年,长嫂就像母亲那般关心我,可见长嫂是个好女子,如今她却对你这般贴心,定是你仗着面目俊俏主动勾引我长嫂,从前我在外面游历,并不知情,现在我回来了,定不会叫你毁了我长嫂的清誉,你最好离我长嫂远点,不要再叫我发现你有半点不轨之心,否则在下绝不会轻饶了你!”李越擦擦手上的水珠,说道:“我和你长嫂只是邻舍好友,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只敬佩你长嫂的勤劳善良,操持家业,无半点他意,你并不用担心。”
      少年自然不必担心,李越喜欢一个男人,在周围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偏他刚回来的时候,听见旁人开玩笑的几句,心下怒火中烧,气冲冲的就来找李越算账,漏掉了后面最重要的几句。
      只是此刻少年不知情,被李越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抽出短剑架在了李越脖子上,李越笑笑,小寡妇拨开门前聚集的人群,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娇小的妇人吓坏了,颤着声儿道:“叔叔,快放下剑来…”少年气的涨红了脸,又奈于长嫂的话,刚出鞘的短剑又收回来。
      少年恶狠狠的瞪着李越,李越回头去做自己的事,无视围观群众和闹事少年。
      丁浅扬起下巴:“今日暂且放过你,但你切记离我长嫂远远的。”说完走出门外。
      回到家中,他长嫂诺诺的对他解释道:“他小叔,你这几年不常回来,所以你并不知晓,对面的豆腐店老板李越早已有了心上人,且听闻那人还是个男儿,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他有什么不轨之心…”丁浅瞪大眼睛,他游历时也碰到过有断袖之癖的人,对于这类人很是反感,如今知道李越也是如此,心中不禁又添几分厌恶。
      他长嫂见他不说话,心中几分忐忑,不知丁浅是否安心,又对他说:“你一路风尘归来,不曾好生歇息,待奴家给你烧水沐浴,明日好给你哥哥上柱香。”丁浅点点头,“长嫂为我操劳了。”
      送走看热闹的邻居,长工板凳撇撇嘴道:“谁不知道老板您早有心上人了,这小子肯定是来闹事的,老板您也不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咱们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也不是好惹的。”
      李越一边往石磨里添豆子,一边说:“丁家两个儿子,老大丁深一年前才将去,老二十三四岁就外出游历,这几年不在家乡自然不知道这些琐碎之事,他为他长嫂忧心倒是好的。”
      “这些事儿只要稍稍打听就知道,那小子一定是个愣头青,不辩真情。”板凳一脸鄙视。
      “再愣还能有你愣?是不是?”
      “是……不是!老板你又耍我!”板凳皱着眉头,“幸亏我反应快!”
      “快点磨吧,愣小子!”李越调侃道。
      次日大早,丁浅就和他长嫂来到了他哥哥的坟前。丁浅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虽然离家早,但他和哥哥的情谊深重,哥哥英年早逝,让他内心悲痛万分。他伸出手来,把他哥哥坟上的野草清理干净,一屁股坐到地上,倒出酒洒在地上,跟他哥哥说些知心话,他长嫂早已呜呜哭泣,不能自持。
      回到家,他长嫂给了他十文钱并一个盘子,对他说:“我昨天买了一条鱼,想给你炖鱼汤喝,只是豆腐需要现买才新鲜,麻烦他小叔去帮奴家打点豆腐。街上的豆腐店对门李家的嫩些,街尾刘家的要老些。奴家要先把别的菜烧上。”他长嫂实则为了避嫌,不敢再去李家买豆腐了。
      丁浅皱眉,他爱喝鱼汤,在外游历时最怀念的就是他长嫂为他煲的鱼汤,鱼肉鲜香肥美,豆腐滑嫩软糯,可口极了。他长嫂这样一说,他倒不好抉择了,若要一饱口福,必然要面对他讨厌的李越,若要避开李越,那只能与美食说再见,实在令人为难!
      万般的不情愿也敌不过美食的诱惑,丁浅揣着十文钱慢吞吞的往李越的店走去。恰好此刻刚出了一框豆腐,洁白细嫩,豆香弥漫,丁浅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把钱递给李越,李越洗洗手,拿过刀给他划了三块豆腐,小心的放在他的盘子里,温和地对他说道:“仔细点端稳了,当心被人撞到打翻了。”丁浅"哼"了一声,“我难道是三岁孩子,连个盘子都不会端么?”
      “知道你会端盘子,快些回去吧,你长嫂急着用呢!”李越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明显把他当成了孩子,丁浅恼怒地皱眉瞪着李越,“开门做生意的,来者皆是客,你急着把我往回赶,是什么待客之道?” “是为你好的待客之道,若你再慢些,你长嫂估计该急了,你可就吃不上美食了。只要我这店开着,就一定欢迎你来,只怕到时候你却不肯来了。”李越笑着安抚他。
      果然丁浅听着受用,眉头也不皱了,“那是,本公子也不屑于来你这小店。”说完,骄傲的昂着脖子离开了。
      板凳从厨房钻出来,一脸敬佩的对李越说道:“老板,你好厉害,两句话就把这个讨厌的丁浅给打发掉了。” “不要这样说,对待客人就要温和有礼,这样生意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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