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六年有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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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某人捧着一颗被伤害的脆弱之心，“小苏苏啊，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凶？我只是好心借你一个男人……”
言小苏怒：“边儿去！”
秦某人在走之前还说了一句不小声的悄悄话。“这么凶，以后哪个敢娶你呀。”说完，趁着言小苏没有发怒之前，一溜烟的跑了。
言小苏无语，她还怕没人娶么？怕只怕所嫁非人啊。
言小苏在周六的时候收到了老城区居委会打来的电话。言小苏愣了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居委会找上。
“小苏啊，是小苏吗？”
言小苏回过神说：“是的，我是。张婶，有什么事吗？”
打电话来的是以前居委会的一个大妈，在老城区待了很多年，几乎是看着言小苏长大的张婶。只是自己已经离开那里几年，此时言小苏正努力想张婶打这通电话来的意思。
“小苏啊，老城区要拆了，当年突然搬走的叶家，哎哎，就是你们对面的那家人，他们家还有些东西没拿走，你能来看看吗？要是没用的，我们也好做处理……”
言小苏挂了电话，不知道自己抽的是哪门子的风，只是这阵风抽的，把她抽回了老城区。当她拿着电话站在以前的院子里时，是星期天的早上，看着旧时生活过的一切，才发觉，自己真的很久没有回到过这里了。
六年有多久？
贺达达不知道，言妈言爸不知道，言小苏也不知道。
但至少，还有时间知道。
当初流着鼻涕拉着她衣摆的邻家小娃，如今都能够和别家孩子结伴上学，整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嘴里唱着旧时欢快的儿歌，“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更漂亮……”
六年前栽下的美人蕉，也是长的越来越大，都已经长到了她的胸前，开的花年年都多，听言家二老说，忍得院子里的人晚上都要在一旁倚着乘凉的。
六年后，s市政府提倡规划，将这一片老城区列为重点建设项目。一时间，欢喜的有，恋恋不舍的人也有，毕竟父辈在这里扎根，好歹也生活了数十年，好歹……也养出令人不舍的人。
言小苏回到老宅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平静，上了大学后她就很少回家，她以为，至少，自己这辈子是都不想再回到这里的。
她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正逗弄两个孩童的大妈，她捏捏男孩子粉嫩的脸颊，瞅着他和小女孩紧牵的小手，笑道：“锦画小朋友，带小媳妇去哪啊？”女孩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男孩子，小小男子汉抬头挺胸，说的煞有介事，“言小苏说，她想睡觉觉，可是没人唱儿歌她睡不着，言妈妈他们出去了，所以，我带她去我妈妈那里，给她唱儿歌听。”
言小苏使劲眨眼，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来，院子里的确是有一个老大妈在逗弄两个孩童，可哪里，又与她和叶锦画有半分相似？两个孩子从老大妈手上拿过棒棒糖，蹦蹦跳跳的跑了。
张婶看见言小苏，在晨光中微笑。向她招手，“小苏来了呀。”
言小苏不自在的走去，当年笑话她的人，就是以这位张婶为头的各家大妈大婶。如今事非，人非……
张婶看见小苏明显是很高兴的，她带着小苏往院子里走去，那边就是叶家以前的房屋，只是长久的没人居住，就连玻璃窗上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张婶热情的跟言小苏说话，“小苏呀越长越漂亮了……”
“小苏念的是s大是吧？这个学校好啊，是s市的骄傲……”张婶一边和她谈笑，一边用快要生锈的钥匙打开了叶家大门。
言小苏寻着记忆，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靠墙的位置原本摆放了一套沙发，是叶妈最喜欢的米黄色，沙发前是玻璃茶几，上面应当放着一套茶具。叶锦画的房间也已经被搬空，书桌，床，什么也没有剩下，在这里，徒留了一个家徒四壁。
她笑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却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张婶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盒子，不是叶家的，应该是居委会在整理的时候为了装里面的东西用的。
“这些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看着叶家把东西整整齐齐的放在那儿，我就想让你来看看，如果有用你就拿走，没用出门右拐就是垃圾桶。”
她把盒子递给言小苏，她接过，沉甸甸的。
“你知道叶家为什么搬走吗？这人住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啊……”
言小苏摇头。表示自己才是最不明白的那一个。
张婶说：“我先走了，这门锁不锁都没关系。”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笑眯眯的说：“小苏啊，还没有男朋友呢？”
言小苏惊悚，连忙点头，“有的有的，不劳张婶费心。”
张婶遗憾的摇摇头，声音渐渐远去，“哎，这么好一孩子，要是做我家媳妇多好……”
言小苏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打开了盒子。
乱七八糟……
这是言小苏的以第一反应。满头黑线之际，随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
她拿起一条格子领带，已经有了些年头的领带已经不如以前那么颜色鲜艳，微微一抖，就抖落一层灰。
这是叶锦画在十四岁那年，小提琴得了全国一等奖的时候，上领奖台上时戴的领带。
那时，言小苏正趴在书桌上写作业，她和他赌气，誓死不去看他在颁奖台上的风光得意。言妈言爸代替叶家父母，去参加了他的颁奖礼，回来后，打开开电视看典礼的重播。
言小苏在房里，听着电视上主持人对他的一番夸奖，撇撇嘴，就是不看，不听。
却在最后，隐隐约约听到了主持人念出叶锦画的名字时，悄悄打开了一点房门，透过那细窄的门缝，看见她的竹马，西装笔挺，谦虚的样子，从某某主席手上领过奖杯，谦虚而温和的模样。那时候，他戴着的，就是这条领带。
言小苏心情复杂，仿佛在心底，有被埋藏的某些东西正急需找到一个发泄口。
乱七八糟的东西，每一样竟然都与叶锦画这三个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站起来，觉得头晕目眩。定下神来，抱起那一箱东西，往院外走。
言小苏表情冷淡，一股脑，将所有东西全部丢入垃圾桶。
六年太久了，久到，她连过往的事都已经忘得七七八八，若是真要回忆起些什么，大概就是：她拿着前两天刚发的试卷，翘首企盼叶锦画的归来，她考的虽然不如预期中那么好，可是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突破。要是锦画知道，会不会带她去城边吃那家她口水很久的甜品店？
三天后，校门外没有期待的人，巷子口，也不见他的身影，就连叶家，也不见了他的踪影。
第四天，她上学，并不不知道，叶家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人，将他的东西全部搬走。
她开始气恼，气他的不守信用。
她不是傻傻等待的人，琼瑶女郎不适合她，一周后，他仍然没有回来。
于是她悄悄背着言妈去办护照，做好一切准备要去吃人的美利坚找他。
可在她临走前的前一天，行动暴露，被言妈逮个正着。言妈抓着她的领子，闲闲的开口：“你要去找锦画，不是不可以，可是人未必想见你啊？要不这样？我们打个商量，如果你能考上s大，我和你爸你支助你去美国……"
言小苏默默看了一眼自己被丢在一边的包包，里面的钱包里躺着羞涩的5张毛爷爷。于是，成交。
可当她擦边考上s大，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那种冲劲。不顾一切，只想要见到锦画问个明白的冲动。
他走后
第一年，她说：叶锦画，你别回来啊，回来当心我咬死你。
第二年，她已经软了脾气：叶锦画，你太没良心了，怎么能丢下我？
第三年，她站在大山的顶端，对着山谷吼：叶锦画，美利坚有那么好么？那里有我们一起吃的冰粉吗？有酱烧肘子吗？
第四年，她画着记忆中的面容，纸上浅浅深深，锦画，我诅咒你，就咒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我好了。
第五年，她浇着快要寿尽的文竹，锦画，在那边一切安好吧？是否已经找到了心仪的人
想起往事，血淋淋的教训就是对自己的鞭策：言小苏言小苏，这就是故人啊，这就是背后捅你一刀的故人啊……
她帮着张婶清理掉叶家剩下的东西后，坐车回到了自己的狗窝。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样也睡不着。他是很久都没有想起的故人了，一想起，就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记忆，现在，他又是否已经找到他的心上人？想着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她陌生，他却当心肝宝贝对待的人，她就一阵不情愿。
于是，孩子顶着一头鸡窝头，大吼一声：“我也要找个男人！”
那么，第六年，她是不是会挽着某一个男人的臂膀，眉眼弯弯，整个眼底都是笑意，对着大洋彼岸的人说：锦画呀锦画，你看，我也有这么好的良人了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六年有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