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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决意拒婚 ...

  •   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
      字字苦参商,故要檀郎读。
      分明记得约当归,远至樱桃熟。
      何事菊花时,犹未回乡曲?

      一滴清泪,笔下刚自完成的书画已氤氲了大半,如是泪眼朦胧地瞧了瞧画中鬓发如漆,却已不辨面容的璧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姐,时候不早,还是就寝了吧。”卷珠帘,进来一俏丽小婢。
      “我还不是很累。环儿,已是几更天了?”如是避开俏脸,悄悄擦干眼泪。
      “三更天了。小姐如若不早睡,明早迟给老爷请安的话,怕是又要被苛责了”被唤作环儿的小婢答道。
      苛责?苛责又算什么呢?如果选择被苛责还是嫁到姜家,如是宁可选择每天被爹苛责。可是那是不可能的,犹如这漫漫的长夜过去总是黎明,但哪有永远见不到黎明的黑夜呢?如是依言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如是就起身前向东院爹的寝房问安了。爹柳尘封官拜三品,任湘西瓷佐,负责皇宫内廷的用瓷制造及采办。因湘西距京城路途遥远,送瓷器上京免不得路遇歹人心怀不轨之辈,所以早年练下的客家拳路并未扔下。即便已是知命之年,数九之寒天,也要鸡鸣起身,苦练不辍。柳尘封的家教及严,尤其是对如是,大概因为如是是女儿身吧。虽说女儿都会成为泼出去的水,但是终究在夫家的德行映照了娘家的脸面,这方面的败行柳家是丢不起人的。
      如是要每天等柳尘封练罢拳脚,第一个请安,再奉上厨房准备好的茶点。等柳尘封用罢早饭,再伺候外出监办瓷造。柳尘封外出之前的空当,大儿柳如安会睡眼惺忪地踱出房门来,道声:“爹出门拉”,然后继续睡眼惺忪地踱去吃早饭。柳如安是庶出,虽然他的娘占先机为尘封生下子嗣,但是敌不过如是的娘是当今相爷的千斤。如是的娘本应是顺理成章嫁入皇宫,可惜自古女生外向,不知尘封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竟是让如是的娘甘心跟了他。柳尘封这份尊贵是攀上了,但是为了这份尊贵,即便如是的庶母生下男丁,即便如是的娘在如是十岁的时候患心口痛已经死去,依然不敢将侧室扶正。如是的庶母不甘心啊,不甘心了二十年,也就撒手人寰了。
      这天如是依然是早来给柳尘封问安,不想刚进东院门就撞见柳如安推门出来,如是吃了一惊,大哥是从来不会这样早起的,再仔细一瞧,柳如安的眼睛布满血丝,莫非是一夜未睡?“大哥今天这样早来给爹问安吗?”如是迎上前去。柳如安看见妹妹,脸色变了变,说道:“是啊,反正睡不着,来给父亲大人请个安”,随后舒缓了一下口气继续说道:“父亲大人今天气色不好,一会回话要机灵些,不要硬顶。”如是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神色无惧地点点头推门走进屋里。
      推门就见柳尘封微蹙眉头,以手捶额立于屋中,听到如是道过“爹爹早安”,转过头来,只见剑眉星目,只是岁月留痕,眼角与嘴角下垂得厉害,略显面容间有些愁苦之相。“是如儿阿,来来,爹正有话要与你讲”,柳尘封微露笑容。
      “爹还是要逼女儿嫁入姜家吗?”,如是开门见山。
      柳尘封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听如是自己提及,接下话语道:“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能说成爹来逼你?况且姜家世拜镇边左将军,家世显赫。此次于你定下婚约的姜成琳又是一表人才,自幼文武双全,被当今圣上钦点为武状元”,柳尘封顿了一顿,仿若自言自语“将我如儿嫁入姜家,也算是对得起你早死的娘了”。
      “爹不必拿娘来做说辞。如果不是外公已殁,爹再无朝廷权贵作靠山,恐丢了这湘西瓷佐的美差,爹又怎会想到将女儿嫁入姜家寻求依傍?”如是咬咬银牙,下了决心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放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容你有半点微辞!”柳尘封咆哮道,“前日与你商量,你这丫头就闪烁其词。而今姜家的聘礼已到,不容你再推托。姜成琳五日后会随其父姜左将军镇边平异族,姜家催促着几日就完婚,我已应承,明日你就嫁过去吧”
      如是听罢泪如雨下,盈盈跪下求道:“爹就收回成命吧,如儿不愿,就请可怜如儿自幼没了娘亲吧”。
      “君子一诺千金,叫老夫怎能食言?”
      “可如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是哪家无耻小贼?报上名来,叫那小贼速速引颈等死!”柳尘封大怒,忽而神色有疑,一把抓过如是,撸起衣袖。只见玉臂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柳尘封见罢却如五雷灌顶,怒不可遏,挥掌将如是打翻在地,颤声道:“说,你的守宫砂到哪里去了?”
      “恕如儿不孝,如儿已经失身给……那人,现如今是万万不能嫁入姜家的”如是匍匐在地,掩面而泣。
      “这叫老夫如何向姜家交代?罢罢罢,就向姜家说你染有恶疾不治,无福与姜家结缘了吧”,柳尘封闭上眼睛就轰向如是头顶一掌。
      “父亲大人且慢!”只听门外一言。柳尘封稍有迟疑,急忙收回掌风,作了一个回式,化解已发出的内力。
      话音刚落,柳如安推门进来。“父亲大人何而如此动怒?”,微微一笑见如是跪卧在地,伸手搀扶起来,“妹妹先回房吧,我与父亲大人自有商议”
      如是眼角轻瞟观察柳尘封的脸色,柳尘封大手一挥,“下去吧,迟些时候再与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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