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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Section 14 你的家 ...

  •   Section 14 你的家

      栗川千寻在周六的早晨是被家里的狗狗给舔醒的。
      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床上的苏格兰牧羊犬,棕白相间的毛摩挲着她的面庞,酥痒的感觉让千寻不禁笑了起来。

      起身揉了揉面前的宠物,对方依旧伸出舌头来舔着栗川的脸。

      “不要这样啦狗贵妃,你再舔下去我的脸都不用洗了。”
      都说狗是有灵性的,主人都这样发了话,它也乖乖的跳下了床,咬着地上的鞋跳上床来拿给千寻。

      好笑地摸了摸狗贵妃的头,千寻折腾了一番走到楼下,父亲和阿姨已经在吃早饭了,高野一桥似乎还在睡觉没有起来。

      看到栗川走下床,高野太太连忙笑着说:“千寻这么早就起了?不再多睡一会么?”

      “昨晚休息得早,我也没有赖床的习惯。”

      “那好,我去给你拿面包和牛奶。”

      点点头,栗川千寻拉开凳子坐下,看向一旁的男人,仅仅只说了一声‘父亲,早上好’。
      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女儿对自己露出这样的态度,高野先生也只是笑笑。自从见到这个少女开始,她就没有叫过高野先生一声‘爸爸’。明明是那么简单的发音,却从来没有在她的口中听到过。

      对于这点,高野先生似乎也不强求。兴许是因为在心里知道是他对不起栗川松子母女,所以对栗川千寻做的一切都像是在弥补一般。
      为栗川千寻创造更好的生活,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甚至还纵容着她那冷淡的态度。

      还记得当初要求她改名为高野千寻的时候,她一直不肯答应的模样。
      折腾到最后,高野先生也只能屈服保留她母亲的姓改名为千寻。

      “千寻,你今天有社团活动吗?”

      “没有。”

      “那下午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去拜访爸爸的朋友吧……”

      “不用了,父亲你带着我去不怕被别人说闲话吗?我叫着你父亲却不姓高野而姓栗川。”

      拿起高野太太端来的牛奶,千寻轻轻地啜了一口,嘴唇上立刻有了一圈白色的印子。用舌头将那圈白色的印子舔下,栗川千寻看着自己的父亲,毫无神情的面庞上透露出少女冷淡的气息。

      高野家从来都是这样。
      出门拜访别人时只有高野一桥陪同,有人来拜访时栗川千寻也只会在进餐的时候才出卧室。她在高野家的存在仿佛就是不被认同的一样。

      而且她不能忍受在别人的心中认为自己的妈妈是高野太太。

      “那家人认识松子的,就算说你是松子的女儿也无妨。”

      拿着面包的手抖了抖,栗川千寻直视着自家父亲。自从来到了这里,所以都心照不宣地不会提起栗川千寻的妈妈。
      这一次,千寻搞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去?”

      “大概下午的时候出发。”

      “那我先带狗贵妃出去遛遛。”

      -

      千寻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周末和幸村精市见面。

      在到达父亲所说的那个朋友家时,千寻盯着门前挂着‘幸村’两个字的牌子愣了愣,想到刚才路过的地方的确是他和幸村一起回家时分开的地点。
      跟着父亲他们一起走进这个幸村家,刚进屋栗川就看到了向她父亲和阿姨问好的幸村精市,在幸村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很矮的小女生。

      见到幸村的那一秒,千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世界真小!
      只是和父亲去拜访友人,没有想到会遇到幸村精市。

      幸村似乎也很惊讶看到栗川,不管是今天突然出现在她的家中,还是她和高野伯伯一起来拜访。不过良好的家庭教养让幸村很快就反应过来,自然地向栗川打招呼:“栗川桑下午好,没有想到会在我们家看见你。”

      “叔叔阿姨下午好,幸村君日安,来访打扰了。”

      “千寻你和精市两个人原来认识啊?”高野先生笑着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又看了眼幸村,没有想到两个人已经认识对方了。按照栗川千寻这种性格的人来看,应该不是喜欢和别人交朋友的人。

      “嗯,我和幸村君是同学,而且幸村君在学校里很照顾我。”

      “栗川桑才是帮过我的大忙。”
      栗川千寻的油嘴滑舌不由得让两家父母都笑了笑。

      幸村太太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栗川千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被这样的眼神打量着,千寻不免会有些不爽。

      “这孩子长得真像松子呢,特别是眼睛。”

      听到别人的口中说出对于自己来说异常熟悉的名字,栗川千寻倒吸了一口气,盯着幸村太太的脸半天没有说出话。
      在一边看着的高野先生微微露出紧张的模样,那欲言又止的神态不禁让幸村想到了学校之前在疯传的流言。
      关于栗川千寻是私生女的那件事。

      “嗯……只要是认识我妈妈的人看见我都说我长得像她。”

      “栗川……?原来是跟妈妈姓的啊。哎呀真是的!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叫你们进来坐了,快快快,今天我准备了很多绿豆糕,大家一起近来吃吧。”
      幸村太太把话题给完美的转移开来,还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回答的栗川千寻微微松了口气,跟着大家一起走进了客厅。

      而跟在幸村精市身边的幸村香世,犹豫了一会还是拉了拉哥哥的袖管,示意他低下头来说话。

      还没有把头凑到自家妹妹的耳边,幸村就听到了妈妈叫自己的声音。

      “精市啊,今天千寻酱可是家里的客人,既然你们都认识的话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哦!”说完,幸村太太还不忘向自家儿子眨了一下眼睛。
      无奈地点点头,幸村瞥了一眼和高野一桥坐在一起的栗川千寻,刚好触碰到对方向自己移过来的眼神,四目相对。

      栗川千寻深蓝色的眼眸依旧是那么深邃,不管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从双眼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是什么。就像现在一样,幸村看不到她所持有的情绪。

      接下来的时间里,幸村精市和幸村香世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而栗川则和父亲一直在客厅里。时不时地幸村太太还会问起栗川幸村在学校里怎么样。

      栗川的回答无非都是婉转地夸着幸村精市,包括是他帮助自己解决了社团的问题这件事栗川千寻也说了出来。

      只要在幸村精市的父母还有祖母面前表现得有礼貌,这些事说出来也无妨,而且在某个程度上会让对方有满意的心理。至少在询问过后,得到了对方对自家孩子的肯定。

      在整个对话的过程中,千寻发现,幸村家的人完全没有要提及自己母亲的倾向。
      于她来说,来幸村家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能够知道她妈妈的一点消息就好。小学毕业后被爸爸强制性从京都带到神奈川,千寻从未再见到过自己的母亲,和栗川松子的一切羁绊就因为父亲的作为强制性给隔断了。
      想见见不了,她只能看着仅有的照片回想着和妈妈走过的日日夜夜。曾经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和妈妈分隔开来的这一天。没有爸爸无所谓;没有父爱无所谓;她辛苦一点也无所谓,她只是想和妈妈一起生活而已。

      不过,今天到幸村家来,看样子并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千寻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坐了有多久,因为保持着坐在那里的姿势没有动,不禁让她感觉到有些腰酸背痛。
      而高野一桥方才也好像去找幸村精市的妹妹玩了。

      揉了揉自己的腰起身给长辈们说自己走动走动,千寻在获得父亲的允许后方才起身离开自己一直待着的地方。

      在来到幸村家之前,她一直以为幸村的家应该是那种日式的大宅子,而幸村更适合穿着浴衣坐在庭院前的阶梯上。特别是在夏日的时候拿着团扇听风铃响的声音。
      不过今日的拜访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在这栋偏欧式建筑的楼房里绕了一圈,栗川才发现到后院的门。
      带着一种去看看的心情打开门走向后院,在看到后院的那一瞬间,她只有一个想法:真不愧是幸村精市家。

      五颜六色的花簇成一团一团的,千寻说不出那些花的名字,但至少可以肯定这后院的清香就是依靠着这些花散发出来的。

      在另一边摆放着的是被照料得相当好的盆栽,这让千寻不禁意间想到了那次去学校花圃看到的场景。不管是那边,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缺陷可言。

      正当她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道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栗川桑?”

      “啊……幸、幸村君。”

      “我吓着你了吗?”

      “有点吧,看东西有些出神了。说起来,这些花和盆栽都是幸村君你照料的?”

      “这里是祖母的管辖范围……如果栗川桑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比这个更好看的花圃。”幸村弯起自己的眉眼,像是提到了什么令人骄傲的事情一样,千寻感觉他的脸上似乎在闪着无限的自信与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当然不介意,我很开心幸村君邀请我去呢。”

      “那跟我来吧。”

      走过栗川千寻的身边,幸村向着花园里走去。跟在他的身后,千寻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在开始加速。
      她只是来逛一逛,居然没有想到会碰到幸村精市,而且对方还邀请她一起去看花圃。这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她的梦一般,千寻生怕她一眨眼这个梦就会醒了。

      看着幸村打开眼前的门,千寻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铺着鹅卵石的小道,小道的两旁是一堵矮矮的篱墙,在里面便是一簇一簇的鲜花。
      踩在鹅卵石铺的小道上,小小的石头硌着千寻的脚,在上面走着,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向围墙边,那里还有大大的花盆种着的树,树并不高,但也超过了围墙的高度。在千寻的前面,则是一大片让她说不出名字的花,挨着摆放的还有和学校花圃里差不多样式的盆栽。

      说实话,她完全没有想到,在幸村家还可以看到这么漂亮的小花圃。
      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千寻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继续向前走着,刚好撞在了幸村的背上。

      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几步,千寻慌慌张张地向幸村鞠躬道歉,脸上霎那间像被火烧的一样烫。

      “栗川桑你其实不用那么紧张的,没有关系。”
      “我、我才没有紧张啦……是幸村君你想多了。”

      “那真是抱歉。”少女拙劣的谎言在她磕磕巴巴的那一瞬间就暴露了,幸村精市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给了栗川一个台阶下。

      望着幸村的笑脸,栗川千寻大大地呼了口气,走到另一边蹲下看着种在花圃里的花朵。

      询问着身旁的少年这些花的名字,千寻在听到花朵们的学名后,还不忘在嘴里嘀咕着‘原来这花就是这种模样’类似的话语。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欣赏花和盆栽的想法,整日的学习和家务早就占据了她的生活,更没有去研究与花朵相关的东西。
      然而在今天看到这么美的场景,不得不要感谢感谢幸村精市。

      “对了,栗川桑你等我一下。”
      “啊……好。”幸村精市将花圃里的一些花摘下后便从刚才他们两人进来的那里走了出去。

      将注意力从幸村身上收回,千寻打量着这里面的每一个小细节,突然看到一个小洞,在小洞的旁边聚集了一对蚂蚁。
      对密集的事物一向都有恐惧感的千寻连忙别开自己的脸,猛地一下就站起了身,不偏不倚地和身后已经回来并且向她靠近的幸村撞个正着。

      因为蹲了一段时间突然起身,脑袋里本身就供氧不足导致头产生晕眩的状况,在这个时候还偏偏撞上了幸村。千寻打了一个踉跄,往前走了两步,眼前就开始模糊起来。

      千寻伸出手试图能够扶住周围的东西而让自己的身体稳住,可身旁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站在栗川身后的幸村看到少女有些不妙的样子,向前跨了一步,在对方要摔倒之前成功地捞住了她的腰。

      将棕红发色女生的身体往身边带了带,少女索性往后一靠,就倒在了幸村精市的身上。

      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过几秒,就被及时反应过来的栗川千寻给硬生生破坏了这样的姿势。红着脸退出幸村的怀抱,千寻连忙鞠躬给对方道谢,同时还说着对不起,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犯了错误被抓到的小孩子一样。只是一个劲地红着脸道歉。

      遇到这样的事幸村也颇为尴尬,看着面前不停鞠躬的少女他也有些过意不去。其实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对方吃亏,虽然这不算占便宜什么的,但栗川千寻终究是一个女生。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才对,刚才看到栗川桑要摔倒了我才条件反射地抱住你的。”

      “呃……幸村君你还是把这件事忘了吧!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吧!”

      千寻慢慢抬起自己的头,她的头发因为方才一直鞠躬的原因而显得有些凌乱,面颊此时也已经变得通红,紧咬着嘴唇的模样无非是在告诉幸村她现在的羞赧罢了。

      “嗯,我知道,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了,栗川桑戴上这个花环试试吧。”说着,幸村就把手上的花环递到栗川千寻面前,上面的花便是幸村之前采的那几朵。绑着花的藤蔓已经看不出绿的颜色,看样子,是有一段时间了。

      “之前祖母给香世做的时候有些大了,不知道栗川桑你戴上合不合适。”

      “这、这个就不用了。”

      “没关系,试一下吧。我觉得是栗川桑的话,戴上一定会好看的。”

      少年带着他特有的笑容说着,栗川千寻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看着他帅气的面庞,栗川千寻感觉自己的脸好像又红了,火辣辣般的烧着一样。

      幸村见栗川千寻没有动静,犹豫了一下抬起自己的手,将手上的花环扣在了少女的头上。他看到,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一瞬间,栗川千寻做出了倒吸一口气的模样。
      她深蓝色的眼眸笔直地注视着前方,幸村从里面可以看出自己的倒影。在那双清澈的双眸中,似乎自己的模样都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给少女把花环戴好,幸村扬扬嘴角,单手托腮说道:“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很合适呢。”

      “真、真的吗……”话一出口,栗川千寻就有了拍死自己的想法。

      ——现在不是问什么真的假的的时候啊栗川千寻!

      “当然是真的,戴上花环的栗川桑很好看。”

      幸村的一句话,登时让少女的头上腾起一股蘑菇云。就连栗川本人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脸是有多红。

      ——幸村精市说我戴上花环好看。
      ——幸村精市第一次说我好看。

      栗川听到别人说她好看这样的话已经不足为奇,不过从幸村的口中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仿佛是所有少女的心思:在听到喜欢的人说自己好看时,心中总会有一种小小的满足感。
      就算是栗川千寻,这也是一样的。

      不管是不是因为花环的原因幸村才说自己好看,对于栗川千寻来说她已经满足了。
      在那个时候,千寻觉得,自己的眼中只看得到幸村精市的笑容,那没有掺杂着任何疏离的笑容。无论怎样,她只要能看到这个笑容,就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Section 14 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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