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梦》十华

4、落尘

　　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
　　盛夏里，蝉儿婉转不停地低声嘶鸣着，这仿佛是在唱一出“剪不断理还乱”的戏。而成婚的日子在一天天挨近···那个人直愣愣坐在房里，想着就因为那箫声，那男子，她怎么都停止不了想念，可这番命运到底是在戏弄于谁？让她陷入两难之中···
　　宫宇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她更是没有可能去见他，说个怎样的明白都无用了。要知道，她现在是被封锁在这一座不大不小的别院中了，谁都不敢放她出去。“若是能再听得那箫声，再见得那人···我···”她望着铜镜中的面容有些憔悴的自己，竟不自觉地苦笑了起来。又想了想，或许走到这步已是尽头···
　　正在她沉思之际，一个穿着喜庆的老妈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三两两的丫鬟们，而她们手中各端着一套套首饰、珠宝，还有那凤冠霞帔···一霎那，她仿似看到命运正伸出一双无形的手来禁锢住她···“悠然小姐，请先试试这套喜服。”她顿了顿，起身站了起来，面色有些凝重道：“喜服？当真要在明日···明日···” “小姐，您这话说得怎么像是个不知情的样子。” 悠然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要见宇儿哥···我要见他！” “小姐，您可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我们只是奉命罢了，再说婚期虽仓促，但宫家是会为小姐考虑周全的···你要是如此不知分寸，我们是会···”老妈子正要说下去之时，一位身着紫红锦袍的妇人在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你们是会怎样？！你们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服饰你们自己的主子···”老妈子望着一向温和的禅心夫人此时声色严厉，不免收敛了刚才的行为。“夫人···是老奴侍候不周，只是婚期将至，心急所致，才···” “罢了，你们就先退下···这些东西先搁下，你们不用担忧如何向宇儿交代，我自有安排。” “是···是···老奴谢过夫人了···”说完，老妈子便一溜烟儿地带着那帮人退了下去。"你也下去吧···”她身旁的小丫鬟也离去了。
　　凤冠霞帔，此时此刻俨然是一副沉重的枷锁··· “悠然，不要骗我···自那日乞巧节过后，宇儿的脸色就开始不对了。这中间的事也只有你们两人最明白不过了···我希望你能与我坦然相对，将经过告与我。如此一来，为娘的我才能帮你们一把···” “娘···您自小待我已是很好，如今我却要辜负宇儿哥了！” “傻丫头···我待你好，也是因你从小就深得我心···可，你为何说要辜负宇儿了？” “说来话长···要从乞巧节那日···”
　　悠然详细地讲述了那日发生的种种，语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你这是干甚？悠然······” “悠然如今恐怕情难自己，但眼看婚期临近，我···只是觉得对不住宇儿哥···” “起来，孩子···我今日来便是来帮你们的。”说着，禅心慢慢扶起了跪倒在地上的她。“娘···那宇儿哥他···” “姻缘，这事最是强求不得···人这一生，觅得一同心又愿同命的人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这么说，你明白吗？至于宇儿他···没有这个福分了···”悠然眸子里泛起了一阵水雾，随后又默然点了点头。
　　待得走出别院后，禅心遇见正向别院走来的宫宇。“娘，那喜服悠然穿得是否合身？还有那些首饰是否配制齐全了？可有什么纰漏了？” “宇儿···你是否真心疼惜你这个“妹妹”？”“娘···悠然不是我的“妹妹”，但她会是我的妻子···娘，你听悠然说了些什么？为何···” “宇儿，你难道不知姻缘最是强求不得的···如今，你将婚期提前···你觉得悠然会怎么想···你们两个以后该如何自处？这难道就是你之前一直想给她的···”禅心话未歇，宫宇即刻打断：“娘···悠然倾慕的那人不过是个叫宋轻晚的什么青城才子···论家世，怎么也比不得我们···所以，您不用与我提起这样的事了。”而后，宫宇转身离去了。她只得叹了口气。
　　易水河畔旁，一袭白衣的他仍然在等候那另一个身影的出现···他一手执萧，一手放置在身后，眼神飘渺如风中的沙尘，黯然至极。
　　“公子···想必是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