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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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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万籁俱寂,只偶尔有两三只鸦雀名叫两声,闪动着翅膀从帐篷上掠过。营地里被一簇簇火团照得明亮,轮流值班的军士们笔直站立着动也不动。
刘宇躺在床上,被外面柴火燃烧着的哔哔剥剥响声搅扰得睡不着觉。他翻动一下身体,虽然仍旧是疼,但感觉比昨晚要好受得多,看来那药果然还是有点儿用处的。想到此,他用两手支撑着坐了起来,双腿从床沿上耷拉下来,犹豫了半晌,穿上鞋子提剑站起来。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般掀开帘子就要往外走。
“干什么去?”
不响的一声问话却把刘宇惊得浑身一震,随即脊背上的痛感又蔓延开来。刘宇咬了一下牙回转身看见是冯思齐,便皱起眉头说:“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冯思齐对于刘宇的话语浑不在意,她边说着话,边回头看了一下,走了几步从一堆柴火中间拿出一个穿了鸟的棍子出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再重新走回来,继续问道:“这么晚了将军准备干什么去?”
“应该是我问你!”刘宇手一抖,宝剑利锋直指冯思齐脖子:“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
“你不觉得很香吗?”冯思齐将烤鸟举到刘宇鼻子下面,顿时一股扑鼻的香味弥漫出来,直令人垂涎三尺:“要不要来一口?”
刘宇暗暗咽了一口唾沫,面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冯思齐看。
“好好好,刘将军,你先把剑拿开……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晚上没吃饱饭,肚子有点儿饿,所以来烤点儿东西吃。”冯思齐堆起笑脸,嘻嘻哈哈的说着,突然间就语气一转变得严肃:“只是刘将军你三更半夜的突然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刘宇目光一闪,之后迅速收起宝剑仰面望天:“本将军的事不须你管。”
“刘将军是动了杀机吧?”
刘宇浑身一抖,张口就道:“胡说!”
“看看看看,”冯思齐砸吧着嘴说:“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你心虚什么?就是真动了杀机也是正常,毕竟,男儿家的身体,不是人随便就能看的嘛!”
刘宇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冯思齐咬下一块儿鸟肉,嚼巴着说:“只是小将军,杀个人用得着一而再再而三地下决心做准备吗?杀就杀了吧,一剑下去的事儿,利利索索的比什么都痛快。一个将军,杀个人都要思前想后的,真是麻烦!唉!若是当年战神在,恐怕也要为有这样杀人都困难的儿子而……”
刘宇眯起双眼看着冯思齐,静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嘻,我不跟你说了,再说你就要变成杀我了,我还是吃我的鸟肉去……唉,你愿意做蛇就自己做去吧……”冯思齐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地转身离开。
听到冯思齐的最后一句话,刘宇打了个机灵,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站在那里伫立半晌。最终只好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进入帐篷之内。在面对门口的时候脚下一顿,对左右守卫的军士说:“给我预备一桶热水进来。”
“是!”
听到回答之后,刘宇在门口等了一下,见那军士准备行动,又伸出手臂将她拦下了:“还是……算了吧。”说完,也不顾一脸诧异之色的将士,低着头掀帘进帐。
在后面不远处,冯思齐挥手将吃剩下的鸟骨头随意一扔,从身上撕下一块儿布来两手对着揉了揉,面带微笑地点点头:“真不愧是战神的儿子。”说完之后她钻进刘宇对门的那个帐篷里边,在遍地躺着的打呼噜的军士当中瞪大眼寻找了半天,终于摸索着躺了下来,扯过旁边人身上的一床棉被盖上。那人翻了个身,极其不满地骂了一句之后就又重新睡去。冯思齐又扯了一下棉被将自己盖得严实,嘀咕着:“救了你一命换床棉被盖盖不过分吧。”
之后的几天里,玉子再给刘宇上药,虽然有些很不自然,但刘宇因明知她是好意,也不再作太多的抗拒。只是那总是一下子就蔓延到脖子根的红色,总能让他在掩饰自己紧张的时候更加手忙脚乱。
尽管有着先锋刘宇身上的伤势,但在刘宇坚强的忍耐之下,浩浩荡荡的军队没有丝毫耽搁地在半月之后快要抵达目的地。这天,晴空万里,看不到一朵云彩,也感受不到一丝风动,是个明媚的艳阳天。入秋以来,很难得见到这样明朗的天气了。刘宇感觉到近些天来自己身上的痛感越来越轻,有时候甚至都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在军士们埋锅造饭就地休整的时候,他在地上略坐了坐,试着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拿过旁边摆放着的宝剑,整理一下衣袖出站了起来。
一座小土丘上,冯思齐白色长衫微微抖动着,她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拿着一张画满了字和图画的纸极其专注地看着。在她的旁边站着一黑一白两个长衫女子,全都带着斗笠蒙着面,静等着冯思齐。
冯思齐对着纸页看了半晌,终于抬起头来,盯着两个女子的眼睛问:“就是这里了?”
“错不了,我敢拿人头担保。”黑衣女子伸出手来直到冯思齐面前:“银子。”
冯思齐左手一挥将纸页收进怀中,笑着说:“等我见到了人再说。”
“想耍赖?”白衣女子双臂一抖,从两袖中各甩出一条长鞭,顺手抓住,忽闪了一下,鞭子拍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主。”
紧跟着白衣女子之后,黑衣女子转了转身,身上的黑色长衫一层层剥落,就如同玉米的包衣,剥掉一层又是一层,终于形成长长的黑色长练执在手中,目光凛然盯着冯思齐,蓄势待发。
冯思齐轻笑了一声:“二位说笑了,我哪敢惹你们两位……”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三人齐齐回头去看,见刘宇手持宝剑面带寒霜站在土丘之下,一身的银盔银甲在日光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将一张白皙俊朗的面庞映衬得更加清晰。
“呵呵,咦?”“我道是谁呢。”黑白女子同时收起手中的东西,站在了一起,并排向刘宇看去,边看边点着头,然后低声说笑着,似乎在攀谈什么却又让刘宇听不见。
冯思齐叹了口气问刘宇:“你怎么来了?”
“还敢问?”刘宇拔剑在手,一步步向她逼过来。在接近冯思齐之时,他目光扫了黑白女子一眼,满面杀气,毫不留情地劈手就刺了过来。
“跟你们在一起走,是怕我一个人目标不清她们找不到我,唉,你一个男儿家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成何体统,哎我说你慢一点儿……”冯思齐边躲闪边解释着。
“喂,等等!”
刘宇剑头偏偏从冯思齐下巴下面空当中刺了过去,听到黑白姐妹的叫喊停在半空,微微侧头做倾听状。
“你要杀她,也要等她把钱给了我们之后再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