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故人重逢，相顾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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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步行街的石椅上看着人潮如织的街道，嘴里吸咬着可乐上的吸管。佯装无意的看着四周形形色色的人。旁边坐着许佑城。空气似乎凝结了。可我仍还是不敢打破这诡异的气氛。直到吸管变了形。许佑城好像跟我也有同样的感受。翘着的二郎腿不住的左右更换来掩饰自己的那点小惶恐和尴尬。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去年，时值11月中旬。未到蓉城。与他相识纯属巧合。巧合的有些滑稽有些可笑有些无奈。陈苏绒的舅妈可算得上是媒人。苏绒的妈妈是个热心的人，生怕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在我们村里有个风俗满了18岁的姑娘就应该谈婚论嫁。否则就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先人。长辈们也乐得清闲少了农活就开始操持着一些他们认为的人生大事。于是便托苏绒舅妈给说门亲事。她舅妈也不含糊办事利索。便将自己同在超市工作的刘庆蓉家的儿子给介绍了出来。听说刚大学毕业人品相貌都不差家境也还不错。父亲是个退伍军人。母亲在超市工作。有一个还在念书的妹妹。那个人就是许佑城。陈苏绒舅妈将二人联系方式互换，便由着他们自由发挥了。可笑的是俩人并不来电。这些内情都是从陈苏绒嘴巴里说出来的。至于后来为什么我会跟他好上，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有一天陈苏绒到我家玩儿，家里老屋果树满园。我拿出奶奶藏封好了的椪柑和脐橙招待苏绒。她一边吃着就一边聊着她妈的所作所为也就是那门子婚事。她越说越激愤。不住的往嘴里塞果仁满满一口汁水四溢。貌似在泄愤一般。
“紫陌，你说我妈是不是一整天闲着没事找事啊？我才多大呀？专科刚毕业就想着要把我给泼出去。她还是我亲妈么？”说着便继续往嘴里猛塞东西。
“苏绒，你妈也是为你好，至于亲事么？你自己掂量，看不中就别耽误人家时间。听说那个男生都25了？”
“对呀！紫陌，你说说我妈她就算要给我找也要找一花美男么？都大叔级别的人了还给我介绍？我才不要！我怕跟那种人处起来都会长皱纹，有代沟呀！”说着用手指头在眼角挤出几条细纹，让人忍俊不禁。
“呵呵——听说是个大学生呢？跟知识比你多的人在一起久了总可以提升自己的。你们见过面了没？”
“咦？我说紫陌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我才不想跟老男人见面。你老替他说话难不成你对他有兴趣？反正你现在也单身我就行行好送一个给你，反正我是没兴趣！”说着便把手机从兜里摸出来作势要给我许佑城的□□号。
“臭苏绒,我不是帮你把把关么？你到反过来打趣我了”脸上一阵红晕。
“看看看—— 某人都脸红了，还使劲儿的从我这套话，你不是对他有意思难不成还对我有意思啊？哈哈——”
“绒女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才没有兴趣呢？”摸摸脸上仍是一片滚烫。
“紫陌，要不这样好了，你就好人当到底。替我把关也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喏——我把他□□给你，你就当替我仔细审核把关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小聪明，你分明就是把烫手的山芋转给我好向你家的母亲大人交代吧！”
“哎呀呀—— 神了，紫馍馍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不过，这回你就帮帮我吧？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嫁作人妇啊”说着便在我的衣袖上又是擦眼泪又是蹭鼻涕。折服了。
“你呀——”
陈苏绒一见我这语气就知道她的事情搞定了。破涕为笑的说“紫陌你最好了”。
网络是个好东西，在快速了解的新闻的同时同样也可以通过这个平台认识很多本不该有交集的人。加了他□□很快得到了回复。我也兢兢业业的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有意接近他。他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话少却句句在理。时而委婉时而风趣。去过他空间相册。照片上的人眉目俊朗个子挺拔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阳光的气息。特别是有一张许佑城手托举着篮球跳跃着身姿准备投篮时，可以清晰的看见其手臂上经脉膨胀的纹路及将要挥发的汗水。我承认当时心悸了一下。或许是我天生乐观的原因，健谈是我的一大优势。我跟他就在这虚拟的空间里慢慢的由陌生到靠拢。潜移默化形成了诸多默契。
貌似忘了自己接近许佑城的初衷了，为此我也并不感到懊恼或是自责。陈苏绒的心思我早就看透。她知道我一向喜欢年龄比我长几岁的人，阳光幽默 。似乎许佑城就是那么一个符合我要求的人。于是顺水推舟。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激苏绒。可是目前我跟他还什么都不是。只算是比较聊得来的伴而已。仅此而已。
而我跟许佑城之间的的催化剂也全拜某人所赐，不然，我是决不会冒出想法与其结婚的。是的，结婚。
2012年1月25号。农历正月初三。乡村里的鞭炮声四起。打破了宁和小村的寂静。麻将摩擦碰撞的声音和小孩子嬉戏打闹的笑声夹杂在一块儿一派迎接新年的热闹景象。本该是串家走户互相拜年的喜庆日子我却在这一天绝望的像是掉进撒旦故意布下的巨大冰窟内。寒彻心扉，冰冷刺骨。我甚至不愿意回想那一天我是怎么熬过去的。觉得日子漫长的很。唯一记得最清晰的就数我那名义上的生父一拳一脚接踵而至的疼痛感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硌在我心间生疼生疼的。大年初二在一个好朋友家彻夜未归，“他”觉得那就是没教养的表现。暗地里做签约歌手没有告诉他，与某婚庆公司一口气就签了两年。他觉得那是欺骗他的表现。当然，他也发挥他那充分的想象力误解的以为那歌手职业是什么“戏子，小姐，ji女，biao子”有伤风化难登大雅之堂总之被他通通的认为成低俗糜烂的荡Fu！你们或许会认为是我错了，又或许全世界都是认为我错了。我就应该被惩罚。女孩子不该夜不归宿，不该隐瞒家人。父亲打子女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谁又知道背地里的辛酸？当他那如铁块般的拳头脚尖落在我身上时，我看到了继母脸上轻蔑的笑容，没有同情，没有归劝。只是仍由他的暴力在我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当时心里就在想那个女人怎么会如此虚伪呢？认识她8年了。就在我快要改口叫她妈妈的时候她却践踏了这个称呼，是的，她不配。没有喊一声疼没有掉眼泪没有忏悔。尽管很疼，只是心里一阵冰凉。
他是个暴脾气，小学没有毕业是个包工头算是有些小钱固执蛮横，封建守旧且花心滥情。不知道是不是该怪爷爷奶奶赐给他一副好样貌呢？呵？桃花眼生的好不招风才怪。我知道，作为子女是没有任何资格去评判自己的父亲。可事实如此，算上我母亲，他娶了三个老婆。离婚的原因便也是因为他的背叛。我恨他。恨不得咬碎他的骨头。重男轻女是我们家的传统。可偏偏天不遂人意。他生不出儿子。接一个女人生一个女儿。我是最大的那个。他没拿我当过女儿看待不在乎亦不重视。学业荒废的原因多半出自于他。打骂自然也是常有的事。从小跟随爷爷奶奶长大，几年也才见得着他一面。自是没有感情可言。长大了逐渐的摸清他的脾气知道在他发怒时最好的态度就是保持缄默。否则，与之对抗只有受伤的份儿。哪怕你是对的，哪怕你本身并没有犯错。
我不知道他打了我多久一阵的推搡一阵的辱骂，围观的人除了爷爷奶奶眼里的不忍与心疼我看不到别人眼里的任何情绪。一脚把我踢到厨房放柴禾的角落里拿起地上的斧头便向我劈来。奶奶一看吓懵了赶紧哭着给他跪下。“儿啊，算是老娘我求你了，娃娃才那么大点儿使不得呀使不得呀！要是真砍出个什么事出来娃娃以后还怎么嫁人啊？”见此情形我再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一下子噗通跪在地上颤抖着嘴唇说：“奶奶，您快起来，您腰不好别闪着昂~”回头望望那个冷血的人他仍面无表情冷眼相观，心又凉了。
“爸~~我~~错~~了—— 你别打了——”当时，我的心就像被玻璃碴子碾过一般。那八个字就像是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不怕他打我，我怕的是奶奶的这一跪是为了我，我会折寿会难过会心酸的无以复加。屋子里一片混乱姑妈拉起正在哭泣的奶奶。老人家执拗的不起非得让他放下手里的斧头。僵持许久还是未果。斧头劈了下来。肩膀上有一股温热往外冒。雪白色的羽绒服被大片大片的殷红侵占。像一朵朵妖艳盛开的花朵。
“你给我让开！老子今天不打死她老子对不起家里的列祖列宗”
“TMD~你不是自以为是了不起的很么？怎么就厉害的到了风月场所？我们李家没你这样的风尘女子，你要卖也给我滚远一点别在我眼前晃悠，我嫌脏！”
“。。。。。。”
“你不是恨我么？你恨我没给你父爱么？我TM天天陪着你哄着你不去挣钱，全家都喝西北风去？”
“。。。。。。”
“还敢瞒着我去跟什么人签什么约？还两年？哼？你以为你是谁啊？大明星？呸！老子从来就不想当什么星爸！约是随便什么都能签么？你TM签的就是卖身契啊？”
“。。。。。。”
“还敢跟我夜不归宿？昨晚去哪儿了？又上哪儿荡去了”
我当时真想还嘴一句“这句话你应该好好问问你自己吧！吃喝嫖赌不是你的专利么？”可是我不敢，跟他斗没一点儿好处。为了少减轻一些皮肉伤我还是缄默不语。可心里早就千疮百孔了。世上有哪个父亲会骂自己的女儿是biao子，ji女？恐怕他是个特例吧。
或许是他打累了，揉了揉手臂准备收手，走之前还不忘警告我“马上从家里给我滚蛋，你这样的“小姐”，我们家养不起”说完，甩手而去。
我却颓然的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留下了早已蓄势的眼泪。
也就是在当天晚上，我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我要结婚。只有结了婚才能摆脱他的牵制，只有结了婚才能逃离他，只有结了婚才能自由，才能有人权。我不是没有想过要用法律的手段去维护自己。可是，他毕竟是我父亲，是跟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陌生人。
拨通许佑城的电话，哽咽的说出“许佑城，你娶我吧！”。
电话里冗长的沉默只有呼吸的声音在来回徘徊。他答：“好”。
许佑城就是那么的一个人，一个让人温暖的人。哪怕当时答应只是一种另类的安慰或者是一种无声的敷衍。但，也会让你在快要濒临溺死的边缘拉你至岸给你一个可以依靠的避风港。他不善于拒绝别人以至于后来说分手时他仍是不会拒绝，点头答应。
杯子里的可乐早已见底，吸管发出一阵怪异的响声。猛地把我拉回现实。侧身看向身旁的人发现他也正好在直视着我。尴尬的眨眨眼朝他笑笑。
他说：“你还是没有变”
“哦？”
“每次你窘迫的时候都会眨眨眼睛然后故作无所谓的笑笑。”
“是么？”
“嗯”
“看来，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像是突然发现这话里的暧昧，于是便忙道：“我是说————呃——”
“扑哧—— 你一紧张就容易说不出话来，老毛病还是没有改呀！”
“呵呵—— 习惯了都。哎~你最近过的好么？”话才刚一出口就觉得不妥了。他要是说不好我该怎么回答才好。
“挺好，你呢”？
“我？我就那样呗！经常出差做产品促销活动，培训店员熟悉产品知识。今天跑都江堰，明天跑遂宁后天跑南充。这工作可真快把人给逼疯了”边说边起身把空可乐瓶投进街对面的垃圾桶里。许佑城以为我要离开。生怕我丢了再也找不到似的情急之下一把拽住我的手。我有些被惊吓住了，诧异的问他怎么了。他在知道我起身的动向时。松开手侧身背过去咳嗽以掩饰方才的尴尬。嘴里说没什么。
继续坐下身茫然的盯着人群出神。过了许久。
“佑城，对不起”
“没关系”。
“我该回去了”
“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好吧 —— 路上小心”很是无奈的语气。
“嗯”
“那个——紫陌，我们还是朋友的对么？”气氛有些伤感。
“当然，一直都是”嫣然一笑，说着便大步朝前走。心里重复默念着一句话“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故人重逢，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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