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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1 ...

  •   上半学期眨眼就过,期中考试后,学校正式开始筹备新一届的艺术节。
      由于下半年学校就要迎接示范性高中考评组的验收,急需校方在这一年间有更多值得称道的表现,因此这一届的艺术节规模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大,校方在设备、场地等方面毫不吝啬地砸钱,甚至给每个班级发放了两百块钱的活动经费。
      钱虽然不多,但已足见学校对这次艺术节的重视程度。
      林政讲完最后一道题,简略提了一下校方对这次艺术节的重视,并让黎斯和孟小芸下课去办公室找他。
      黎斯怎么也不会想到,林政叫走她们,是想把艺术节的活动移交给她负责!
      孟小芸这次期中考成绩不好,原本一直稳定在班级二十名上下的她,这次突然狂退到了四十名开外,林政跟她说,“艺术节的活动不用你操心,你好好收心,把成绩赶上来。”
      话很直白,也很伤人,黎斯听着都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她也曾被林政毫不留情地剥过脸皮,太清楚听到这种话时的心理,铁面无情的林政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女孩子留点面子,他的世界里大概没有男和女、成人和孩子的区别,他只将人分为两类,成绩好的,和成绩不好的。
      离开办公室后,黎斯一直心思沉重,她没办过这样的活动,别说指导了,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她就从来没参与过,上学期的十佳歌手已经是个例外,但那个简单,就只是唱几首歌,唱得好或不好就摆在那里,无需动脑费神。
      可艺术节不一样,加之这次学校急于标新立异,这件事情扔给任何一个班的文娱委员都会是块难啃的骨头,更不要说黎斯这种毫无经验的了。
      当然了,林政派任务的时候说得很轻巧,“你上次不是在十佳歌手拿过奖嘛,一个班要报两个节目,要不然你和唐立岩一人去唱首歌算了。”
      黎斯无语,她把话原封不动地转述,蒋奕听了忍不住笑,就差直接说林政的想法荒唐。
      唐立岩更毫不留情地毒舌,“林光头这就是典型的高分低能,情商怎么那么低呢?报两个节目都是唱歌,势必要刷掉一个,搞不好全毙了都有可能,我听我们仪仗队的书记说了,学校觉得歌唱类节目没创意,今年要严控歌唱类。”
      蒋奕也接话,“敢情他因为一个十佳歌手就决定把这事情扔给你啊,那是去参赛,和艺术节导节目能一样么?去年艺术节的时候,我们班出节目那伙人折腾了整整一个月,文委累得最后一直跟我喊她不干了……”
      黎斯丧气,她想到孟小芸方才明明灰着脸色,却还是努力地冲她挤出笑容,眼睛明晃晃地看她,叮嘱她,“黎斯,我希望你别敷衍,好好办,像十佳歌手时那样,给我们班挣个奖回来,行吗?”
      想到这里,黎斯马上振作起来,掷地有声地说,“我们好好准备,不听林老师的。”
      蒋奕怔了怔,他以为不爱闹腾不爱凑热闹的黎斯一定会听从林政的,唱两首歌敷衍了事,却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认真起来,作为班长,到了这一步他也必须表态,“听你的,只要你需要,我们全力支持!”
      黎斯目光闪了闪,视线很轻巧地从蒋奕脸上掠过,忍不住弯了嘴角,心里荡开的,是蜜糖一样的甜意。
      她像获得了无穷的动力,当天晚上就从网上搜索了许多其他学校的艺术节节目资料,通通打印出来拿到学校和蒋奕他们商量。
      林诗茵说,“我觉得要弄个和奥运有关的,我听莫子萱说他们班要模拟实况乒乓球比赛!”
      黎斯疑惑,“怎么模拟?”
      还不及林诗茵解释,他们中间就突然窜出了一只手,拿着一张扑克牌往他们四人面前闪了闪,嗖地一下那张扑克牌就不见了。
      他们齐齐惊讶,抬头才知道耍宝的人是季凯。
      那年春晚刘谦的魔术引起了极大关注,许多魔术爱好者纷纷对他的魔术进行了研究甚至破解,魔术热潮几乎全国席卷,到了学校里,简易小魔术也开始流行,类似扑克牌、橡筋这种魔术既简单又易练的魔术最受欢迎,男生们会上那么一两手,课间拿出来在女生面前秀一秀,十分拉风。
      季凯也紧跟潮流,学了扑克牌的一招半式,前些时候他老拿在唐立岩面前耍时,唐立岩还忙着纠结黎斯的事情,根本没当回事,这会儿总算真真地看着一张扑克牌在自己眼皮底下眨眼间就不见,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唐立岩一把把正要走的季凯撸回来,指着季凯跟黎斯说,“第一个节目有了,就他了!”

      季凯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满脸诧异,“什么就我了,你们干嘛呢?”
      “商量艺术节的节目。”林诗茵不怀好意地笑。
      季凯耸肩,“那关我什么事?我走了。”
      唐立岩用力按住他,“不许走,你最近不是玩魔术嘛,你可以多练几个节目去参加艺术节的表演,也省得黎斯绞尽脑汁想了,魔术节目今年这么流行,反响应该不错。”
      黎斯一听有道理,忙一脸认真地问季凯,“可以吗?”
      季凯本想回绝,平时耍着玩还行,要上台表演,他自认水平不够,可一看黎斯那眼神,他就丧了气,“别,黎斯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从了还不行嘛!”
      林诗茵马上鼓掌。

      但很快,新的问题出现了,一直沉默的蒋奕这时才吱声,“台下的观众离舞台那么远,这种小魔术搬上去,台下会不会看不清?”
      唐立岩恍然大悟,“也对啊,我们不像春晚有摄像头剪切画面,这种小魔术离远了肯定看不清……”
      季凯却一点没有困扰的意思,反而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魔术呢,分近景魔术和舞台魔术,刘谦的那种就是近景魔术,舞台魔术呢,嗯……比如大卫科波菲尔……”
      “这么说你还能把飞机变没了?”林诗茵激动地插嘴,一脸天真地看季凯。
      季凯噗地一下笑出声,伸手弹了一下林诗茵的额头,“诗茵,你得补脑了。”
      林诗茵瞪他,眼看着两人就要斗起来,唐立岩急忙挥了挥手示意林诗茵别打岔,又让季凯接着说。
      “我们要出魔术节目的话,我觉得还是要做舞台魔术,效果比较好。”
      黎斯点点头表示赞同,她昨晚翻资料的时候,的确有看到学生表演的舞台魔术,是魔幻烟火、飞舞纸牌一类,看起来似乎难度不大,但效果非常炫目,就不知道季凯能不能实现。黎斯跟他们说起她看过的这个魔术表演,也让季凯回头去上网看看,季凯说那个魔术他见过,他也知道魔幻烟火的原理。
      林诗茵听得云里雾里,一听季凯知道魔术的奥秘,立马好奇地求解,可季凯偏就咬死了不说,气得林诗茵直瞪眼。
      魔术节目初步敲定后,黎斯像打了鸡血一般,当天就从书店买了几本简易魔术书,通通塞给季凯拿回去研究,季凯也不负众望,很快从书中选出了几个容易实现的舞台魔术,结合卓别林的哑剧风格,设计出了简单的剧情将几个魔术串联起来。
      不过,问题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季凯设计的剧情里有一个搭档,也就说,还需要多一个人和他配合,季凯是旗帜鲜明的,一心要把唐立岩也拉下水。唐立岩却一口否决,任林诗茵怎么三请四求,蒋奕如何软硬兼施都没用,最后大家只能看黎斯的意思,毕竟她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如果唐立岩坚持,那只能由她重新去给季凯找搭档。黎斯的态度很平和,话也不多说,就瞪着眼睛那么水汪汪地看着唐立岩,唐立岩是最扛不住她这样的眼神的,被她稍稍那么一瞪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学校要求每班要出2-3个节目参与预选,通过预选的节目才可进入到文艺汇演中。
      眼下还差一个节目,林诗茵从其他几个班打探来的情报都说节目和奥运有关,想来也合理,今年是奥运年,奥运圣火已经采集,火炬开始在欧洲各国往中国大陆传递,新闻联播时时不忘报道奥运各项事务的进展情况,就连这届艺术节logo的设计理念都是奥运风,说是全民奥运也毫不夸张,大家排节目跟风也是情理之中。
      也碰巧了,黎斯找的那堆资料里就有一份宣传奥运的快板词,词的内容非常有意义,念起来朗朗上口,林诗茵强烈支持采用这段词,唯一的问题是,用来伴奏的快板得上哪儿找?
      蒋奕见林诗茵那么热衷,不想扫了她的兴,也表示支持采用这段快板词,还说快板的问题交给他去解决。黎斯和林诗茵也是真没想到,在这快板相声并不普及的南方地界,蒋奕居然还真神通广大地找到了两块快板!
      那快板上的图案一样响应着当下的奥运热潮,印的是北京奥运会的几只吉祥物,林诗茵拿在手里把玩,乐得不行,就着快板打了起来,竹板碰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叩叩叩”一声声节奏分明,特别招人,她拿起快板词就着快板的节奏念了起来,蒋奕看她玩得欢,也忍不住拿起另一块快板打起来,和她你一句我一句地接词。
      黎斯没想到真正配合出来的效果能这么好,看得两眼直冒光,等他们俩把词由头到尾过了一遍之后,她马上顺水推舟,“就你们来表演这个,行吗?”
      林诗茵二话不说,点头答应。
      蒋奕之前就信誓旦旦说了要全力支持的,这会儿也没好意思说不了。
      从下达艺术节的消息到预选之间,学校只给了他们三个星期的时间,可谓时间紧任务重,校方为此特地通融,决定在艺术节备演期间的午休时间开放教学楼,让各班的学生都有排练的场地。为了抓紧时间排练,他们几个也索性不出学校吃午饭,或叫外卖解决,或泡面了事。
      季凯十分注重魔术排练的保密性,坚持除了他、唐立岩和黎斯外,其他人不要参与进来,就连道具的准备也拒绝林诗茵的帮忙。他倒不是不信任蒋奕他们,只是觉得知道的人多了,万一把魔术的玄机泄露出去,那么他们的努力也就都白费了。
      话说到这份上,林诗茵和蒋奕也没有不配合的道理。他们隔开了两个排练场地,将教室全封闭起来用于排练魔术,蒋奕他们则留在走廊对词。黎斯只好两头跑,一边盯着魔术的进展,帮忙准备道具,一边盯着蒋奕他们对词的情况,看他们脱稿之后的熟练程度。
      沉醉于忙碌间,时间就如飞梭一般。
      临近预选的最后几天,唐立岩他们把配乐也制作出来。经过各个魔术表演所需时间的反复计算,从网上找来各个表演阶段所适合的配乐,用音频制作软件剪切合成,灌录成碟。黎斯抱着那张碟片交到学生会时,心里已经生出了一股小小的成就感。
      预选的节目单和分场公布出来,蒋奕和林诗茵的节目属于语言类,被安排在上午,唐立岩和季凯的魔术被分在舞蹈类中,排在了下午。而在蒋奕和林诗茵去参加预选期间,唐立岩他们三人决定利用上午的时间在教室里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林诗茵急着想回来看他们彩排的效果,让蒋奕借学生会的关系把他们的排位挪到了前面,早早表演完回了教室。
      可满心期待回到教室门口一看,门窗仍然全部紧闭,窗帘也全被拉上,和平日里他们排练时的情况无异,若不是教室里时不时传出欢笑声和间或不断的音乐声,林诗茵都要以为这教室里没人了。
      “立岩,你别闹了,快排练!”
      “不行,脚抬太高了,放低一点。”
      “哈哈哈……你屁股凹下去了!”
      “立岩,你盖着红布好像要出嫁的新娘!”
      “哈哈哈……”
      时断时续的,全是黎斯的声音。
      许是因为教室里人少空旷,传出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幽幽的回响,伴随着错落的脚步声和桌椅偶尔碰撞的声音,林诗茵似乎可以想见那教室里欢乐的追逐和开心的调笑。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黎斯已经和唐立岩越走越近,而她,和唐立岩越离越远,就像现在,纵然他们一起参加艺术节,却还是无法并肩,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墙,薄薄浅浅,却无法逾越。
      她想起看过的一首酸了吧唧的诗,诗句这样写的,“我象孩子一样,紧拉住渐渐模糊的你,徒劳的要把泡影,带回现实的陆地。”
      可她也知道,那泡影她只能远观,既拉不住,也带不回。
      或许就是从那时起,关于黎斯和唐立岩之间不清不楚的牵系被林诗茵团成了一颗种子,悄悄埋入她心底。她掉入了一个死循环里,她想和黎斯做好朋友,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和唐立岩彻底走远;但也因为这样,她会旁观到太多唐立岩对黎斯的特别,会忍不住嫉妒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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