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0（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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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荒被唐立岩泼了冷水，于铭皓还有些缓不过来，又看蒋奕，“他怎么了？”
蒋奕淡笑一下，耸耸肩两手一摊，“不知道，他这两天是有点怪。”
唐立岩在场边的大芒果树下挨着树根坐下来，靠在大树杆闭目养神。方才看到于铭皓，想到他对黎斯可能存有的心思，他就没来由的烦躁，他忽然一点也不想和于铭皓在一个球场上打球，无论是对手还是队友，他都没了兴致。
“喂，我们来看你打球，你居然躲在这里睡觉！”
清亮明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立岩不用睁眼也知道来人是林诗茵。
他懒懒地睁开眼，首先落入他眼底的却是黎斯，他蓦地一怔，下意识地垂头转一下目光，再抬头，才看到和黎斯并肩而立的林诗茵。
“你看他们打也一样。”唐立岩搪塞了林诗茵一句，又把手伸向黎斯，“你手机借我。”
黎斯摸了摸口袋，把手机递过来。
唐立岩按了按，就轻车熟路地进了3G网的NBA文字直播界面，今天正好湖人打凯尔特人，这个赛季凯尔特人的三巨头才刚立阵就已经打得风生水起，这场比赛是三巨头和科比的对决，精彩程度可见一斑。
林诗茵在他身边蹲下，凑近了跟他一起看手机屏幕，过了一会儿，又问，“你真不去打球啊？”
唐立岩全副精神集中在文字直播上，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不去。”
“喂，你最近借黎斯的手机都借上瘾了……”
唐立岩打断她，“人黎斯都没意见，别吵我看球。”
林诗茵只好央央地转了个身在他身边坐下，一抬头就看见球场上八班和十四班的人正在激烈拼抢，只见于铭皓接连两次快攻，抢到篮板后掉头直冲前场，三步上篮耍得如鱼得水，球都很听话得擦过篮板掉入篮筐。一看这阵势林诗茵就急了，幸好八班的男生也不是吃素的，在于铭皓接连两次快攻得手后就加快了后防的到位速度，前场篮板也抢得更积极，十四班见八班变换了部署，一急之下干脆使出了无赖招数，挪出两个人围防八班的控球后卫，逼得他难以将球脱手，蒋奕站在边路冲控球的男生比了个手势，男生聪明地会意，转了个身迅速改变了传球路线，把球扔给了边路的蒋奕，蒋奕稳住球后纵身一跃将球脱手，球随即噌地一下甩出漂亮的抛物线，中空入网！三分！
林诗茵激动地喊了出来，“漂亮！”她高声冲场上喊，“班长好帅！”
唐立岩听到声响，顺势往场上瞥了一眼，又很快敛回视线，不经意间就看见黎斯也一脸认真地看着场上，眼睛里透着明亮的光。她捶在身侧的手时而握紧，时而松开，时而紧蹙眉头，时而弯弯嘴角，表情丰富而生动，唐立岩有些吃味，他知道黎斯全神贯注看着的人是谁，也知道那人刚刚有精彩的表现。
如果现在是他在场上拼抢挣分，她会不会也有这样焦灼的表情？
关于他对黎斯的在意，关于黎斯对蒋奕的关注，其实早就在一点一滴的细节里就藏了分明的答案，只不过他一直在忽略，不愿正视罢了。
下课时，于铭皓又找到唐立岩，问他，“你最近怎么了？”
本是很寻常的关心，可落入唐立岩耳朵里，却听得有些刺耳，他抿了抿嘴，“没啊。”
“立岩，我跟你招了吧，我想追黎斯。我之前……我之前问过你很多次吧，你都说你对她没那意思，那我就，啧，总之，我觉得我没不够意思。”于铭皓实在扛不住唐立岩罕见的冷脸，也多少猜到唐立岩可能是冲他，所以干脆认输，自己招了。
“这个你其实也不用告诉我，只是，我赌你追不到她！”唐立岩表面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话里却字字着力，直截了当地给于铭皓判了死刑。
于铭皓讽刺地笑了一下，“啧，你真是变了。”
唐立岩自打知道黎斯喜欢蒋奕以来，就成天没完没了地烦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些什么，原本他对这些事情的态度还挺明确的，但似乎出现了一个搅局的于铭皓和一个意料之外的蒋奕后，他维系住的平衡就全都被打破了，整个人都跟着慌了神。
他越想越睡不着，干脆给黎斯打了通电话。
顾不及黎斯迷蒙的状态，他大着胆子直入主题，“怎样算是喜欢一个人？”
电话那端的黎斯惊讶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就会……希望自己也能被那个人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还是觉得我烦？”
黎斯愣了愣，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才温温地回答，“高二以来能认识你们，真的很开心，很喜欢你们。以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我知道我姨妈其实一直把我当成她的累赘，以至于我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想去打扰别人，也不想被人打扰，是你们让我感受到了友谊，让我觉得我不是多余的。我不会觉得你烦。”
她避重就轻。
唐立岩却还是乱了心跳，他扯扯嘴角，叹了一声，“认识你这么长之间，还是第一次听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你最近很不开心？”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很明显吗？”唐立岩苦笑，言不由衷。
“嗯，脸上写着，不开心。”
完全想不到黎斯会这么直接，唐立岩兀地被噎了一下，只好讪讪道，“那明天开始我装得开心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要装开心？”
“你怎么突然这么多为什么？”唐立岩阴郁的心情忽然被黎斯接二连三的为什么逗得开朗起来。
又听黎斯很认真地说，“你不开心，我不知道怎么逗你开心，不过，你可以说，我可以听。”
唐立岩怔了一下，终于豁然开朗，其实这样相处的感觉已经很好了，如果倒回最初，他一定无法想象有一天他和黎斯可以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电话，而现在他们可以是互相信任、互相倾吐心事烦恼的朋友，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她不会安慰人，却会对他说出极窝心的话，你可以说，我可以听。
他们还有漫长的未来，而未来，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唐立岩并不喜欢负担，也不喜欢较真，更极少会有“非如何如何不可”的坚持，与其纠结着得不到而苦恼，不如轻轻松松地做好朋友，不是吗？
大概也是受了唐立岩的刺激，本想耐着性子陪黎斯慢慢磨的于铭皓，终于按捺不住跑来找黎斯给他个痛快。
他也不绕弯子，一见她就问，“信……你看了吗？”
黎斯点点头。信她只读过一次，可那些暧昧而露骨的字句仍然魔咒一般箍在她的脑子里。
“黎斯：
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看你静静唱《隐形人》时孤单的样子，我很想紧紧抱住你，保护你。所以，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于铭皓”
“那你的回答呢？我一直在等。”见黎斯一直不吭声，于铭皓更急了。
他的攻势来得直白又勇敢，逼得黎斯喘不过气来，连拒绝的话也说得磕磕巴巴。
“我，谢谢你，对……对不起……不行。”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之前被唐立岩那样说过，于铭皓就觉得不甘心。
“好，我不逼你，但至少你试试和我做朋友，就像你和蒋奕、立岩他们那样，行吗？”
这回黎斯没犹豫，“不行。”
答案简洁也坚决，于铭皓彻底傻眼了。
他原以为女孩都心软，他这样放低姿态，任谁都不忍心说出太过决绝的话，可他还是失算了。他既不了解黎斯，也没认识到，他的出现本身就不可能和蒋奕、唐立岩他们相提并论。他甚至不知道，直到现在黎斯对他的定位仍然是“唐立岩的同学”这样的层面，面对他唐突的表白，黎斯想到的只有躲，她不仅不可能接受，还反感，她排斥这样刻意、目的明确的接近。
唐立岩太清楚靠近黎斯的难度，他说于铭皓那话，听着刺耳，实则客观。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0（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