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 2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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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李连岚愤怒了，明明是他先发现的南伽公主闵漪，为什么却被七哥强行霸占了！而且那么多的南伽的好东西，全被他霸占了！
面对李连岚的指责，大总管表示自己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听不清楚，让他去仇大总管处说给他听。等李连岚狂怒离开，转头对小杨道：“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抱怨，他私入世子内院的事还没追究呢。还他先发现的闵公主，那是陛下赐给咱们世子的好不好？清宁王爷这人只会打仗，不会教孩子，瞧他那几个孩子哪个成器？唯一一个老四不错，还被他给弄死了！嘁！”
但是大总管也表示很担心，这个闵公主怎么就突然得了世子的欢心？以前又不是没见过，第一次见面世子还打算把她赏给手下呢，怎么这才第二次，世子就一下子把她放在心坎上了呢？周儒人也没有这种待遇。
瞧从后院传出的那些命令吧，先是要盖新院落，要尽可能的奢华精美，也不想想自己的孝期还差一个月，这院落能盖吗？能盖吗？这不自己往那些御史大夫们送罪证吗？
后来房子倒不让盖了，却要重修闵公主现在的居处，同时闵公主要先移到前院的睛雪轩，要在三日内把晴雪轩收拾出来，要重新上漆，要修地龙，家具和摆设要挑最好的最富丽的。
“仅上漆和修地龙就至少要半个月的功夫，世子这是怎么了？三天，三天还不够彻底打扫的呢！”大总管十分生气，派人前去交涉，好不容易把时间宽限到十天。
十天也非常的赶，但没办法，据传话的人讲，李连山已经要揍人了。
大总管一面急招熟手修地龙、给房子上漆，一面亲自到库房挑选家具和摆设，又让林娘子去金铺寻首饰样子供闵公主挑选。没想到挑首饰时李连山也在场，居然想起库房里好像有南伽的翔凤锦和雀羽金罗，传令将所有的锦罗全交给闵公主做衣服帐幔。
这翔凤锦和雀羽金罗在南伽也是千金难求的东西。翔凤锦由于织工复杂，一年所产也不过百匹，除去皇室和贵族所用，所剩无几，大郑最多一次也只得到不过十匹。至于这这雀羽金罗，材料更加难得，是南伽深山中一种翠绿色小鸟的胸腹间细毛捻着金丝搓成线织就，三五年方得一匹，由于大量捕杀小鸟，这种小鸟日臻稀少，这雀羽金罗近十年已经不再见。
前年灭南伽，得了数百匹翔风锦，这雀羽金罗才得了不到十数匹，当时就分给有功将士，瑞王府只分得四匹，因为世子还在孝期，就没拿出来用，都放在库里，不少人都瞅着眼红，想着等世子除服时好生央求，赏自己一些，哪怕只得一小块给自家娘子或闺女做块手帕也是极难得的，没想到李连山一句话，居然要把这几十匹贵重织物全赐给闵公主。
“不行，不行，她只不过是个亡国公主，没把她贬为贱民已经算是额外开恩了，世子又开恩宠幸她，已是她天大的福分，怎么敢奢求这翔凤锦和雀羽金罗？周儒人现在还没有呢，就算要给，也得先给周儒人，等周儒人和其他人挑剩下再给闵公主。”
大总管吹胡子瞪眼睛，骂退了传话人，直奔内院，守在内院门口让人找李连山，一连派了十几人，终于把李连山给请出来了，辟里叭啦一说，李连山明显心思还拴在闵公主处，不耐烦地挥一挥手，“让你全拿出来就全拿出来，哪这么多废话！我爱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
大总管大怒，运足了气正准备嚷嚷，一起跟来的张齐扯了他一把，使了个眼色，李连山趁机窜回内院，气得大总管差点中风。
张齐劝道，世子少年心性，遇到一时喜欢的人，难免做些不合规矩的事，而且世子性倔，别人越反对的事他越要干，还不如先顺着他，先送过去几匹，剩下的先放着，什么时候世子问起来再送过去几匹，等新鲜性下去了也就没事了。而且虽然是亡国公主，身份还是摆在那，也配得上世子，至少比……
下面的话张齐没说出来，大总管也明白，指的是周儒人出嫁被劫身陷匪巢之事，虽然保留了清白之身（对此大总管表示怀疑），为李连山所救，并送回王府，当今皇帝也非常喜欢她的性情，亲封她为儒人，但消息送至她娘家周府，周老太爷一口咬定孙女已亡，坚决不认这门亲。在康平，周儒人无法公开露面，这个污点这辈子也无法消除，王府旁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可是知道，而且提起来就感慨。
要真论起来，她的身份甚至不如去年怀孕的宋美人。
“颜大哥，你帮我把李七揪出来呗，你帮我把李七揪出来呗，你帮我把李七揪出来呗。”李连岚四处告状不成，最后跑到颜箴这，妄想寻求颜箴的帮助。
颜箴默默地制药，恍若未闻。
李连岚锲而不舍地纠缠，还企图捣乱，不让他制药，被颜箴抬起眼睛淡淡一瞅，立刻被他眼中那貌似平静实则森寒的眼神给吓着了。
临近过年时，李千雪再一次避过所有人的耳目，趁夜悄悄来到瑞王府。大总管急冲冲派人去睛雪轩找李连山，又把李焜从睡梦中推醒，送到李千雪面前。
等李连山裹着大氅衣衫不整地从晴雪轩跑到凝幽苑，正看到李焜低头跪在李千雪面前，一幅隐忍受气不敢出声的小模样。
听到动静，李焜从下方偷偷地瞅了李连山一眼，小嘴一抿，眼皮一搭拉，脸上又多了一分“我不想看到你”的表情。
李连山冲过来一把搂住自家兄长的脖子，笑嘻嘻地问候。李千雪沉着脸，不耐烦地想把他推开，未果，道：“你把他接出来，就是把他丢给小九看的？”
李连山瞅着李焜，笑道：“小九喜欢他，非要跟他睡，都把我给赶跑了。”然后很有成就感地指着侄子，“瞧我把他照顾得多好，脸蛋儿也红了，也胖了，府里那帮老头哪次见到他都想捏他的脸蛋儿。”
“嗯，你教得很好，把他教得见了朕都不会喊了。”李千雪沉着脸，继续瞪着自己的长子。
李焜的小身子伏得更低了，脑门已经与地面挨在一起。
李连山笑起来，松开哥哥的脖子，过去一把抱起侄子，笑道：“谁让你把他贬为庶人，你都不要他了，还想让他叫你父皇？你别吓唬他，我好不容易把他教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吓唬他再把他吓回原样了。”然后把李焜放到地上，一拍他的小屁股，“去，抱抱你爹，亲他一下，他就不生气了。”见李焜低头不敢，硬抱着送到李千雪的怀里，“这是你亲爹，你怕他作甚，你瞧我都不怕他。”
门外守候的张齐和大总管听了直撇嘴，心道你可是不怕，你哥把你都当成儿子养了。
“……”李焜被硬塞到李千雪的怀里，立刻变得僵硬。李千雪也非常僵硬，过了一会，摸了摸他的后背，李焜更加的僵硬，求救似的回望李连山一眼，收到他鼓励的目光后，非常缓慢也非常小心地把头扭过来，慢慢地抬起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正迎上对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飞快地低下头，一动也不敢动。
李千雪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结果被弟弟凶狠地回瞪过来，而且威胁地又做手势又呲牙，无可奈何地收回目光，重新低头看向怀中的长子。
李焜又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父亲，又受了惊一样低下头，李千雪本来就十分看重这个儿子，为救弟弟被逼把他贬为庶人后，强硬地压下对他的眷顾，以免使他遭受更大的危险，快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儿子，不由想起他以前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怨朕吗？”
李连山不高兴地嚷嚷：“你是不是当皇帝当久了都不知道如何当爹了？你应该像父王抱着亲你那样抱着亲他。”
张齐又和大总管在门外撇嘴——老王爷啥时候抱着亲过陛下了？他从战场上回来就病了好几年，那时候大世子已经好几岁，等老王爷身子好一些，和王妃有了你，抱着亲你还差不多。世子你是把你小时被亲的事安到陛下身上了吧？
屋内李连山怂恿李焜亲近李千雪，并惋惜道：“可惜你小表舅还没回来，不然让他带你几天，你肯定会缠人。”
李千雪笑了起来。李连山说的表舅是他们的表弟江德卿，自幼被姨母娇养，养成一幅腻歪的脾性，尤其喜欢美人，因为李连山长得俊美，没少偷亲他。
李千雪这一笑，帝王的沉稳和威严减轻许多，略略露出当时在这府里当大世子时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翩翩佳公子风仪，李焜再次抬头偷看，嘴角抿了抿，复又低下头，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的小胳膊慢慢抬起，轻轻地放在父皇的胸口，手指偷偷把李千雪的外袍捏起一块。
这个情景落到李千雪眼中，心中不由感慨，这是他的长子，居然如此的怕他，难道真如李连山刚才抢白他的那句“不知道如何当爹了”，他真不会当父亲吗？
当初他在这府里当大世子的时候，父王也没有抱过他，身体稍好些就让他好好习武读书，承担起家业，照顾好弟弟，因为他的不好习武还生过气，气得差点一病不起。后来皇伯父因为膝下无子，把他过继过来后，对他的教育更加严格，在他的心里，只有抱着弟弟亲的印象，没有别人抱着他亲的记忆。
李连山兴致勃勃地跟哥哥说起了闵公主的事情，李千雪沉脸道：“你就是为了她这么久没去宫里看我？”
满脸的“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忘记哥哥”的不悦，李连山看了哈哈大笑起来。
李焜本已睡意朦朦，揪着他父皇的衣服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一会就把头贴到父皇的胸口上，此刻被七叔的笑声惊醒，赶紧把脑袋直了起来。
李千雪这时候心情变得也柔软起来，抱他的胳膊用了点力，空出的手摸摸他的头，低声问：“困了？睡吧。”
引来李连山的夸奖，“这才对嘛，你老沉个脸，连我都怕，何况他。”
李千雪默默地瞅他一眼，这嘻皮笑脸的，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278章 第 2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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