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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退亲风波 ...

  •   出了茶馆,梦夕和诺儿边走边聊。诺儿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告诉小姐她们在茶馆中遇见了洛楠后小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毕竟那人小姐曾对他一往情深,只是不知道小姐是不是还喜欢着他,还是以后再告诉她吧。
      “诺儿,你知道为什么我带你来这家茶馆?”梦夕笑着问诺儿,诺儿摇了摇头,过了半天,诺儿才说:“这家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倒是挺与众不同的。”
      “哦,”梦夕反问,“哪儿不同了。”
      别的茶馆里,说书先生说的都是历史传奇、英雄往事一类的,而这位鲁先生。”诺儿停了停说:“怎么他尽说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过,他说的事儿倒与百姓生活密切相关。但这位鲁先生有些奇怪。”诺儿皱着眉说:“他不过是个茶馆的说书先生,知道的也未免太多了。”
      梦夕看她分析的头头是道,看着她的眼睛说:“诺儿,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诺儿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忙说:“小姐,我……”
      梦夕打断她的话问:“诺儿,你多大了。”诺儿疑惑的看着梦夕,答道;“十四了。”
      “十四岁,呵,比当年的我只大一岁,却聪明好多呢。”梦夕抬头看着远处天边的云,喃喃地说:“如果当年我像你一般聪明懂事该有多好啊。”
      诺儿不解的看着梦夕,梦夕不再讲话,仿佛在沉思什么,俩人沉默的回到邹府。
      管家小声对梦夕说:“二小姐,你回来啦,老爷在客厅里等你好久了。”
      梦夕匆匆走进大厅,只见邹老爷气冲冲的坐在那儿,邹夫人脸上也愁云密布,气氛十分压抑。
      “爹,”梦夕轻唤了句,诺儿垂首站在梦夕身后。只见邹老爷哼了一声问:“去哪了?”梦夕小声说:“只是去外面逛了逛。”

      邹老爷半天不说话,邹夫人轻声问:“怎么你出去管家他们都不知道?到你房中找你,你又不在。”
      梦夕心说:“让你们知道,我还出的了门吗?”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说:“也许他们没注意吧。爹你怎么这么生气?”梦夕确定父亲这么生气不是因为自己不在家,他是不会为自己发这么大火的。
      听到梦夕这么一问,邹老爷更气了,他重重的把桌子一拍说:“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敢来退亲,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退亲,看来是这件事惹恼了爹。”梦夕在心里默默的想。自己成功的转移了父亲的注意力,为什么心里有种苦苦的感觉?“他还是选择和她在一起吗?难道他不知这么做的结果吗?他还是要和她在一起吧。”
      梦夕在心里偷偷地笑了自己一下,“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了,怎么还要难受呢?”此时的梦夕心里波涛汹涌,思绪万千,邹老爷不满地叫了她一句“夕儿。”
      梦夕从沉思中被唤醒,邹老爷看她神魂涣散的样子,不满的问了句:“想什么呢?”
      “没有,爹你刚才说谁退亲?”梦夕假装不解的问。
      邹老爷一脸郑重的说:“夕儿,你也到了快出阁的年龄了,爹就不瞒着你了。你刚出生时爹就给你订了一门娃娃亲,这次爹催你回来也是因为这事。”邹老爷看着梦夕死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眼,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说:“但想不到那小子上门来退婚,你说如何是好?”
      梦夕无耐的摊开手说:“人家要退婚,我也没办法。”
      邹老爷看着梦夕说:“夕儿,这个人你认识。他与你青梅竹马,也许你去劝劝他,他顾念以往的情谊,不再坚持了。再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听也不行。”
      梦夕皱了皱眉,不解的问:“与我青梅竹马?谁呀不会是秦惜的哥哥吧”
      邹老爷听了这话,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他不悦的说:“你不知道你姐嫁到秦府去了吗?秦家就一个公子,你想嫁给他?”
      梦夕摇摇头说:“原来姐姐嫁去了秦家,我忘问了。”邹老爷听到这话面露愠色:“你也太不关心你姐了。”
      梦夕冷笑一声,她回来到现在都没去看过姐姐,父亲也没说过自己一句,现在要这些假意的关心干嘛其实刚回来时她就陆续从下人们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姐姐的消息,不过他们说时支支吾吾的,而秦惜几回来看自己也只字未提姐姐的事,看来姐姐在秦家过的并不如意。
      邹老爷不再提梦雪的事,他看着梦夕说:“自幼与你定亲的是周文临那混帐小子。”梦夕吃惊得张大嘴:“怎么是他?他不是喜欢秦惜姐姐吗?”
      邹老爷点点头,“问题就出在这。他今天跑来说他与秦惜两情相悦,然我陈全他们。”说到这,邹老爷的脸沉了下来,“他还说什么与你只有兄妹之谊,非那秦惜不娶,这是什么混账话……”
      邹老爷还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串,梦夕都没怎么听进去。非她不娶,梦夕在心里凄凉的笑了,她疲惫地对邹老爷说:“爹,让我回去好好想想吧,这事得从长计议。”邹夫人看着女儿一脸疲惫,五年前她追慕洛家公子沦为笑柄,如今又被退亲,她是个女儿家,怎么受得了?邹夫人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回房休息了。
      梦夕坐在房中,看着窗外的树陷入了沉思。
      姐姐嫁给了秦惜的哥哥,秦惜是自己的好朋友,可自己的未婚夫偏偏又放话说非秦惜不娶,这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永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子到了十三四岁便要送入永临附近的庵内向女道士们学习修
      道,一个月只许回家一次,为达到修身养性的目的一般女子在庵里要待四五年,这也是永临女子出嫁较晚的原因。
      而自己如今到了适婚年龄,这些问题统统都来了,真头疼。
      周大哥真来退亲了,想到这梦夕浅浅一笑,早猜到他会这么做,只是当他真这么做时,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诺儿推开房门,她端来一壶茶和几盘点心,“小姐,吃些吧。你今晚都没去吃晚饭呢!”梦夕点了点头,看着诺儿将点心放在桌上,有芙蓉糕,绿豆糕,豆沙包,山楂糕。梦夕拿了块绿豆糕轻咬一口满口清香,甜而不腻。诺儿递了杯水给她,喝入口中酸酸甜甜的,梦夕这才注意到杯中的是酸梅汤。
      梦夕笑着说;“这酸梅汤挺好喝的。”诺儿满意的笑了。“小姐,这是诺儿做的,当然好喝。”
      梦夕拉着诺儿坐下说:“诺儿,你陪我说会儿话吧。”她倒了杯酸梅汤给诺儿,说起以前的事。
      “其实,从小大家就很排斥我,”诺儿缓缓的说,仿佛回想起一个遥远的梦。“只有秦惜,始终对我很好很好。”
      “大户人家间都是以利益为纽带彼此交往利用的,很少有什么真情可言。”梦夕嘴角微微上翘继续说:“只是,孩子们从小就互相猜忌,深谙人情世故之道。”
      “我很笨,许多女孩都会的东西我都不会。玩耍嬉戏时和我一组的人总要被我拖累,久而久之,大家就不愿意和我玩了。”梦夕眼里划过一丝神伤,瞬间又恢复光亮,继续说:“但是啊,她们又必须和我玩,其实她们比我还委屈呢!”
      “记得有一回,我和秦惜偷偷溜到花园,听到两个女孩谈话。一个说:‘真讨厌和邹梦夕在一起,她什么都不会,真笨。’另一个更生气了,她说:‘要不是我娘非让我搞好和她的关系,我才不理她呢。你知道吗,我娘竟想她当我嫂子,真讨厌!’听到这话我就呆住了,那两个女孩和我关系挺好的,每次玩游戏都愿意和我一组,也常邀请我去她们家,她们原来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话秦惜很生气,她要找她们把话说清楚,我没让。只是从那以后,我与那些女孩都疏远了,除了秦惜,我谁也不信了。女孩们聚会,我一人坐在角落玩,秦惜就陪着我。有时,她们根本就不想请我吧,但她们最后还是请了。”
      “开始大家还邀请我们一起玩,后来大家就渐渐疏远我们孤立我们了。其实,被孤立的应该是我,她们还是很喜欢秦惜的,只是秦惜一直陪着我。秦惜那么好,谁不喜欢。”说起秦惜,梦夕眼里透出无限向往。
      诺儿嘴里含着半块山楂糕,边吃边口齿不清的说:“秦小姐有那么好吗?”
      梦夕点点头,诺儿是个很好的听众,她从头听到尾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边吃边听,但这样就足够了。有的人难过并不需要安慰有人听她们说就够了。
      诺儿喝了口酸梅汤后继续说:“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姓秦,而且他有个哥哥而不是姐姐。”梦夕呆住了,看似漫不经心的话竟如此精辟,一语中的。以前她一直以为秦惜是许多方面比自己优秀才更受同龄女孩喜欢的,她不嫉妒秦惜,只是会不自觉地拿她和自己比,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做人那么失败不讨人喜欢。
      直到她到了杭爱山好久以后,她才想明白。秦惜的优秀只会让别人更喜欢她,自己的笨拙只会加深别人对自己的讨厌程度罢了。”
      诺儿打了个哈欠,摸摸自己肚子说;“小姐,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梦夕点点头,扫了眼桌上的东西,诺儿杯子里的酸梅汤已经见底了,其他盘子里的点心除了山楂糕外几乎没动。诺儿收好桌上的东西退下,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梦夕若有所思,诺儿不是不爱吃酸的吗?
      第二天早上,梦夕与邹老爷邹夫人一起用早饭。邹夫人看见她来了,低着头一言不发喝着碗里的粥,邹老爷笑眯眯的看着她说:“夕儿,爹让人煮了你最爱的荷叶粥,多喝点。”梦夕点点头,平时自己都叫诺儿把早餐端到房中,今日爹让诺儿叫自己与他们一起进餐到底有何目的。
      粥散发着荷叶的清香,邹老爷又夹了个麻球到梦夕碗中,“乖女儿,豆沙馅的,你最爱吃了。”梦夕咬了一口,芝麻的香味配上糯米软糯的口感和豆沙淡淡的甜味,真的很不错。
      邹老爷又夹起一块油煎葱饼准备放入梦夕碗中,梦夕忍不住开口问:“爹是不是有话对我说,一大早把我叫来不只是吃早餐吧!”
      邹老爷笑着看着梦夕,自己女儿去那什么山上待了五年,倒是变了不少,不错不错,这样开门见山比拐弯抹角好多了。邹老爷点点头说:“夕儿,爹的确有话对你说。爹昨晚想了一夜,周文临不是喜欢那秦家丫头吗?爹可以成全他们。”
      梦夕愣住了,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虽不知他为什么又要与周家结亲了,从他昨天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很想与周家结亲,只是他现在……邹老爷继续说:“你与那秦惜不是好姐妹吗?既然周文临非要娶她,爹也不好说什么了。”
      邹老爷喝了口粥说:“夕儿,爹希望你有空去秦府看看你姐姐顺便去看看秦惜,你们本来就是好朋友,以后嫁入周府后姐妹情深,也好相处些。”
      梦夕听到这话惊住了,父亲竟是这么打算的,不自觉地掐了掐手掌心,梦夕半天才说了句:“秦惜是不会答应的。”
      邹老爷笑意更深,“爹都想好了,两家有婚约是不变的事实。周文临是一定要娶你的,他要娶秦家丫头就让他娶,我们与秦家又是姻亲,你去劝劝秦惜,只要她答应了,两家亲上亲。”
      “亲上加亲,”梦夕冷笑,“你是让女儿去给人家做小妾?”
      邹老爷摇摇头说:“我的女儿怎么会是人家小妾。”
      梦夕看着邹老爷说:“那爹是让秦惜当妾?她不会答应,周大哥不会答应,秦家也不会答应的。”
      邹老爷看了眼邹夫人说:“爹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平妻。你与秦惜不分大小,谁也不委屈。再说,你娘也希望你嫁入周家。”
      “娘,你也这么想?”梦夕询问邹夫人。
      邹夫人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梦夕,你的事自己决定,娘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管。”邹夫人站起身离开回房。
      梦夕看着邹夫人离去那落寞孤单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邹老爷丝毫未介意夫人的离去,他一直盯着梦夕等她的回答。梦夕沉思一下,看着邹老爷说:“我去劝劝秦惜和周大哥,但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听到这话,邹老爷整张脸都洋溢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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