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孤城》是影

3、落寞孤城

　　“你杀气太重。”

　　“你被发现了。”

　　“你是新手吧，哈哈，太嫩了！”

　　……

　　“啊！——”是影从梦魇中惊醒，呼吸急促，脸色惨白，起身下床，试图适应眼前的黑暗。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从她两天前触碰刀开始。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在九九的万般叮嘱下，她亦步亦趋，谨小慎微。谁料，正因为她的步步为营，让众人起了疑心，还有她那颤抖的左手。

　　两天前，是影按照九九的指示，伪装成道童接近刺杀对象。九九知其不懂武，给了她七星海棠，让她先下毒，然后刺杀。计划十分完美，当她拔出匕首，挣扎着欲下手时，她的左手，被人牢牢抓住。

　　她失败了，她，失败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是影不知，她宛如断了线的木偶，任人摆布，九九见情势不妙，蒙面救走了她。回到海风堡，是影仍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毫无反应，九九忙着继续刺杀，无暇照顾。

　　今夜，是影又被噩梦纠缠，依旧是那个梦，她出手被抓，众人嘲笑，然后…她被杀。她看见那把属于她的匕首，狠狠地插在自己心口上，一股寒意由心脏扩散至全身。痛，无法言语的痛感，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深刻。她突然醒悟，她不想死，更不能死，她还有一个人没见到，她还有一个心结尚未打开，她不可以死。她拼命地朝九九爬去，想要让她救她，然而，九九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笑着，一如当初说自己是魔鬼时的冷酷。

　　她绝望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亲手将匕首拔出身体，任由体内的鲜血肆意喷洒，染上每个冷血的人……

　　是影缓缓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那个梦太真实，即使梦醒了仍能感受到那股寒意，她需要用自己的心跳，来确定自己是活生生的存在。

　　“咚咚——”有人敲门，是影并没有应门的意思

　　“我是莫华。”是影一怔，莫华，御风楼管事，那个点她杀人的人，是来找她兴师问罪？

　　“莫管事有何吩咐？”是影知道自己始终要面对这个人。

　　“想和你聊聊。”门开，一片月光夺门而入，由于背光，是影看不清他的脸，自己，则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让人窒息。

　　“请进。”是影侧身，示意莫华进屋，同时，摆脱那份莫名的压迫感。

　　“我听到你屋里有动静，知道你没睡，就想着找你谈谈。”莫华边解释，边将蜡烛点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和陌生人让是影有些不知所措，倒是莫华，已轻车熟路地倒了茶，在桌边坐定。是影在这个男人身上，闻到了与九九相似的味道，和悦之下，阴冷无情。

　　“九九任务失败。”

　　“什么？”莫华的一句话，瞬间让是影找回了自己。

　　“你很关心她？来，坐这里，我告诉你这几天发生的事。”莫华的眼底藏着深刻的笑意，让是影更加确定，这是个可怕的男人。

　　“那天你被发现，九九救你回来，当晚，她便出其不意地下手，替你完成了任务。”莫华抿了口茶，继续道，“但她因此暴露了身份，自己的任务无法完成。”

　　“是我的错，要罚罚我。”莫华从是影的脸上看到决绝，不禁一笑。

　　“你先别急着认错，听我讲完。这次共派出四名杀手，三人失手，幸好绝舞坚持到最后，将任务全部完成。所以你和九九都不用受罚。”

　　“九九在哪里？”是影对于这个男人的话有些怀疑。

　　“你怀疑我，哈哈，放心，她没事，去别的场子接任务了。临走前要我转告你，‘潇湘已逝，如影随形，今朝一别，望自珍重，买卖之事，实属玩笑，何去何从，自行了断，他日有缘，孤城再会。’”

　　“她，就这么走了？”是影不敢相信那个说要生死相随的九九会不告而别。

　　“是，她是个浪子，浪子九九，怎会停留。你别在意，或许哪天她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倒是你，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是影从没有过如此迷惘的感觉，心像抽空了般。

　　“告诉我，你还敢不敢拿刀。”

　　“无所谓了，九九不在，我没资格留在这里，更没资格拿刀。”

　　“告诉我，如果换个场子，你还敢不敢拿刀？”

　　“我不会杀人。”

　　“下场我带你去杀。”是影闻言，万分诧异地望向莫华。

　　“九九既然说他日有缘，孤城再会，便是要我带你回孤城。”

　　“孤城？什么孤城？”原来九九已经为她做了安排。

　　“海风堡的旁系，落寞孤城，我，是城主。”是影看着眼前这个复杂的男人，心里竟然有了份亲切，她从他的身上，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她想，她应该会喜欢上那座城，喜欢上在风云界呼风唤雨的感觉，尽管她将翻覆的，是腥风血雨。

　　“好，我跟你走。”

　　一阵夜风吹过，烛火闪烁，屋中的一男一女，手举茶碗，以茶代酒，碰杯互敬。

　　翌日，莫华带着是影返回孤城。

　　不久，孤城多护卫一名，唤是影，喜着紫衣，善用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