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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同来玩月人何在(下) ...

  •   蔡圣欣一走,白月全然不放在心上,拿着菜继续往厨房走去。李玲子原想趁她们做菜之际,给蔡圣欣说说这次回来的目的,没想到蔡圣欣二话不说,竟不给自己半点机会,轻叹了口气,无聊地帮老人摇着摇椅。

      “这静月,不仅性格让人捉摸不透,平时如何生活也让人费解。”白月自小就生活在富贵人家,对于切菜的活儿都煞费苦心,如何又想得通静月这十九年的足迹。若非文彦养得一手功夫,今日午餐便是无稽之谈。午饭过后,她们立即打扫了庭院,又见老人睡得香沉,不想多加打扰,所以没有进静月闺房嬉闹。只是白月实在好奇,在门缝中窥视了一番,见那木色几案上放着一架古琴,怔怔出神。李玲子游魂式地把嘴凑到白月左脸颊上,右手迅速捂住白月的嘴,同时左手抱住白月的腿,点着微微尘土退出了大堂。等到了外部小道上,李玲子才放下白月,见白月满脸绯红,不禁仰天大笑。

      “我不管,你要负责的啦。”白月黏在李玲子怀里,娇声娇气地说着,当是玩笑,忽听文彦喊道:“静月,你回来啦。”白月随着文彦视线望去,果然见静月款步走来。只是静月背后多了三个人,站在前头的那个细皮嫩肉,正是忘我公子舒熙,后面两个便是他的贴身保镖了。

      白月暗自偷乐,心道:“你舒熙为了讨好静月,居然把她从警察局带了出来。哈哈,弄巧成拙了吧,静月可是有意进去的,不然我早就插手相救了。”文彦笑着上前,拉住静月的手,只觉一股凉气从手心窜向心房,眼中不禁红润起来,想道:“韩菱,你在哪啊?”然抬头望着漠然的静月,又想:“这种悲伤到底是静月的,还是我自己的?”

      风呼呼掠过,卷起静月那纱织的长袖,使得白皙的小手臂滑了出来。那手臂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白光,有如氤氲缭绕,让人忍不住凑上鼻子。静月奇道:“你们到我家么?”文彦眯眼长笑,不敢吭声。倒是白月连忙蹭了过来,嬉笑道:“静月,我们一不留神就跑这来了,你刚从局子里出来,肯定是要休息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正说完,拉着文、李二人,蹑手蹑脚地绕过。静月瞧着顽皮的白月,并不答话,似乎很想悟出女孩们之间的情谊。

      白月走路滑稽可爱,更添了一份少女风韵,使得舒熙看得一愣。舒熙暗自想道:“难道上次整我的真不是她?”随即甩出手中折扇,在胸脯扇了几扇,好似一副倜傥风流,笑道:“美女,我明天把整个武林客栈包了,可否抽个空出来喝喝茶聊聊天?”只见舒熙不时向静月送去秋波,白月心有底数,笑道:“好哇,我可要多叫些朋友哦?”

      “只要容得下,叫上一百个都不成问题,只是有些人你可能请不动哦。”舒熙一边担心静月走远,一边又迫切地等待白月答话。倒是白月不慌不忙,与文彦李玲子窃声说着话。她已料到,舒熙定然请过静月,只是静月不肯,所以才来讨好自己,让自己说服静月。然而舒熙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怎肯轻易说出没请动静月的事,故此一直等待白月。可白月偏偏想急他一急,看些笑话,待得舒熙面红耳赤地看着走远的静月,才笑道:“静月一定帮你带到。”只听此一句,舒熙长舒一口气,给白月一个青睐的飞吻,便转身追赶静月去了。

      文彦轻声问道:“小白,若是静月的住处被忘我公子知道了,她会不会很不安全?”白月漫不经心地答道:“有三魂五夜阵守着呢,量那傻瓜有一千只眼睛,也不知道静月怎么消失的。”其实心里另有一番计较,不禁笑了又笑。李玲子摇着头,叹道:“幸亏小白跟我亲近,不然满脑子的坏水定会沾到我清心寡欲的人品。”白月白了李玲子一眼,挽起衣袖便往李玲子抓去。文彦无奈道:“出了事都不要赖在我头上啊。”此话刚毕,便见白、李同时袭击过来,文彦只有捂着胸口坐以待毙。三个女生似乎把这荒凉小道当成了私人寝室,或玩或闹,笑声不绝于耳。好在今日天气转凉,天空万里皆云。倘若骄阳灿烂,大地蒸笼,她们又没带遮阳伞,定是跑的比宝马还快。

      却是蔡圣欣一人心事重重,自从跑出静月住处之后,便一直呆在“死人窟”的门前,心想这总裁是要吃饭的,不可能中午不出来,自己慢慢等候,总能与她见上面的。可过了中午,死人窟中连只蚊子都没有飞出。丧气之余,蔡圣欣决计到警察局帮助袁梦调查韩菱的事。到了局中,他得知静月被舒熙请的律师保释出局,一时悲喜交加,醋意大生,但又对韩菱担忧苦恼,便四下搜寻去了。只是一下午逝去,依稀搜不到韩菱半个影子,蔡圣欣失望之极,只能抬头望着老天。高架之上,一列轻轨呼呼驶过。轻轨的表皮绯红亮丽,定是借着西边的晚霞梳妆打扮了一番。

      一股清淡香甜的味儿扑鼻而来,清雅而不庸俗,仿佛洗去一天的烦躁和疲劳,让人神清气爽。蔡圣欣望着那白色围墙,又见夕阳西落,不禁想起一个多月前桂花鼎盛之季,桂花林中琴声幽雅流长。此时此刻,桂花香虽没了之前那般浓烈,但细细品尝,更勾人一份心弦,让人遁形在无限遐想之中。蔡圣欣望着越出院墙的桂树枝头,心里的一番愁滋味恍如滔滔江水日夜东流。

      “铛!”

      蔡圣欣走至桂花林门口,便觉林中隐约传来绵绵琴声,不禁心跳加速,脸色羞红,忙闪出几丈之外,心想:“我那么对不起她,又怎有脸面见她?”可这琴声实在委婉传情,蔡圣欣不禁回忆起武林大会中文彦与静月的那场琴箫合鸣,但觉那曲子似水柔情,如何不想代替文彦的位置。“我用箫声会一会她吧,总不能让我一直避着她,想着她,明知她在身旁,又不敢见她,这番滋味我能忍得几天?”于是回了寝室,找出陈放已久的箫,重新来到桂花林外。

      隔着院墙,想着院内人的身影,蔡圣欣再也忍不住欲望,把那玉箫持了起来。只听筝声渐急,犹如瀑布击石,然又慢慢转缓,宛如水珠滴盘,蓦地里柔韵细细,一缕箫声幽幽的混入了筝音之中。院内的人一怔,停下拨弦动作,听见箫声腼腆,并无调戏之意,便欣然配合起来。

      箫声好如缕缕青烟,轻轻飘入零星点缀的天空,又如黑夜中的精灵,随着铺天的夜幕点亮了四处的街灯路火。琴音瑟瑟,仿佛是一个苦求一知己而不得的诗人,对月当歌。月亮倾斜,又弯且细,好似红颜眉黛,又像是长剑破空划出来的口儿。陡然间,琴音明亮,当真像一个无瑕的少女轻松欢快地采着花儿,笑声银铃,美妙之极。蔡圣欣不惊一呆,只把头往院墙之上探了一探,才把箫声转低,诉说离别不舍之情。

      一箫一琴,已不是武林大会那时天真无邪,而像是一对情侣诉说倾慕之情。箫声一停,院内的人也随之快速滑满琴弦,结束了这礼尚往来的合鸣。桂花林里,那人凝视着弯月,叹道:“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哈哈,怪不得静月会来这里消遣,这里不仅弥漫着桂花清香,还有别具一格的幽雅环境,当真妙极,妙极!”忽而转向背后持着灯笼类似丫鬟的女子,道:“秋兰,要你陪我这么久,真是谢谢你了。”

      “月妹妹谢什么,我本就是你家的保姆,你拉我出来玩,我谢你才是。”秋兰虽不懂刚才琴箫合鸣的意境,但见白月一脸欣喜,于是笑道:“我去瞧瞧外面那个人到底是男的是女的,若是个帅哥,我就先下手为强了。”白月立即拉住秋兰的手,摇头道:“这你就不懂啦,那人不与我当面合鸣,定是怕毁了这合鸣的默契。你管他是猫是狗,只要有默契就行。”忽听得外头一阵吵闹,怕是有人与自己未成谋面的知己发生争执,故拉着秋兰偷偷躲到门口的桂树后面。

      只见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子拿着玉箫,站在院墙之上,那男子对墙下的蔡圣欣轻笑道:“我送给你的玉箫居然能保留到现在。”蔡圣欣气不过,又怕静月听见吵闹声而出来观望,不屑地笑道:“就因为是你的,所以我才想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杨悔道:“刚才那一段真是刻骨铭心啊。”蔡圣欣毫不理睬,转身便走,恨不得立马消失。杨悔举着玉箫观望了一阵,呢喃道:“憎恨我吧,越深越好……”

      而身在远处的白月只能看见他们的身形,却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见那院墙之上高挑身段,正想起白日里与蔡圣欣厮斗的美男,不料再望之时,只能看见美男的一段残影。“是他!呵呵,是啦,只有这样的美男才能跟我心存默契。那个天杀的既是穿上金装,也不及他一分一毫。”白月不禁破口说道,然见秋兰那诡异的笑容,陡然间刷红了脸颊。秋兰问道:“天杀的是谁啊?”白月没好气地说道:“刚才那边走掉的就是了。”秋兰奇道:“他好像也蛮帅的。”

      白月正要反驳,不料手机铃声响起,见是母亲打来的,紧忙接道:“喂,妈妈。”秋兰在旁边举着灯笼,也不知老板娘说了什么,只见白月听后满脸灰意,但又不便询问,遂回头抱起古筝跟在白月身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同来玩月人何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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