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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风景依稀似去年(上) ...


  •   白月的母亲已经查出那个寄给静月包裹的人,那人只是街道小混混,受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受谁的钱替谁办的事却怎么也查不出。如今救韩菱的唯一线索就此了断,白月如何不灰心丧气?她本想回寝室,但回忆起文、李等人的期盼眼神,不觉心中更闷,才打的回了自家别墅。家中除了三个保姆和两个园丁,还有四个保安,两个上白班,两个上夜班。

      此时夜已深沉,整个别墅安静异常。白月倚靠在窗沿,倾听着草丛里秋虫烦唱,更觉心中闷气难消,适才开了电脑,上网消遣消遣。她忽然想起杨悔那不屑一世的姿态,不禁脸色一红,竟偷笑起来。忽然,电脑中传来“嘟嘟”之音,白月把鼠标一指,见是自家狗仔队发来的邮件,才打开翻查。那邮件的标题是“李好问”三字,说明内容谈的正是李好问。之前白月见好姐妹文彦对李好问含情脉脉,生怕李好问也是个“忘我公子”,随即派出了狗仔队,对李好问细细勘察。而今李好问的资料呈现眼前,白月由闷转喜,激动地看了下去。

      只见那邮件写道:“李好问,男,1988年生,曾就读于蜀中大学,不知道什么原因转学至山城大学。此人喜欢白天睡觉,半夜却在校园闲逛。”白月心想:“这个人转学难道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不解地耸了耸肩,继续往下看去。

      “他时常会去三江医院,而且一去便是两到三个小时。原来,他母亲得了中期肝癌,正在治疗的非常时区。但让人奇怪的是,他母亲的病房内外日日夜夜都有人守着。”白月“啊”了一声,嘀咕道:“我见他一身穷气,怎么还请得起保镖?”然迅速地往下瞧去,希望能够找出答案。“更让人奇怪的是,他重来没有为他母亲支付医疗费,而是别人隔三差五地往医院送钱。为了了解原委,我们小心跟踪了这人,见他经常在舒氏大厦出没,便认定他是舒氏集团的人。”白月惊道:“李好问跟舒氏集团有什么关系?”

      “于是,等那人再到医院付账之时,我们趁机买通了他,并要求他一一讲述出来。原来,一个多月前,李好问背着病弱的母亲来到山城看病,但因为他身无分文,医院根本不给看病,所以他与母亲只能流落街头。正值舒氏集团的一群混混从社区出来,见他们无依无靠,便想上前敲诈一番。那群混混足有三四十个人,若是凶神恶煞地向我们围来,定是吓得跳墙,你道李好问怎地?他竟然不出三分钟,把那三十多个人打的爬不起地。我急忙问道:‘你把他说的恁神了吧?’那人神气道:‘这可是我亲眼见到的,你若不信,可问问其他兄弟。’我也没有深究此事的打算,便催促那人讲了后来的故事。”白月点头称道:“原来李好问也是侠村的人,怪不得跟剪刀那么像。”

      “舒董事长得知此事,知道李好问是个人才,便派人给他送些钱去。他把母亲安顿好之后,立即跑到舒氏集团,向舒董事长谢恩。舒董事长说:‘你如果真要谢恩,我倒有个主意。’他也不知道舒董事长的人品,当即点头答应。舒董事长又说:‘你只需帮我办完一件事,我就可以救你母亲,不管多少钱。’至于什么事,那个小喽啰也不知,反正李好问为了救母当下签了合同……”

      白月还没阅完,尽拍案而起,撅着嘴道:“那舒老怪肯定派人日日夜夜监视着人家母亲,一旦发现不对劲,便会拿人家母亲的性命要挟,这叫李好问不忠诚也得忠诚了,唉。”白月已没了往下瞧的兴致,随即瞟了几眼,见最后一行写道:“他的武功既然那么高,为何不把母亲救出来?”白月摇头道:“真是笨死了,他若救出母亲,母亲的病又怎么治啊?”

      “去问问你身边的人。” 看着白色银屏,脑中忽然闪出一句话来,白月已然瞠目结舌。霎时间,心如潮涌,暗自惊心,白月自问道:“倘若舒老怪要李好问杀了韩菱,李好问会为了母亲这么做吗?那个帅哥说‘去问问你身边的人’,难道这个‘身边的人’指的是他?”白月越想越奇,明明是为了文彦才去调查李好问,却偏偏调查出李好问与舒氏集团的羁绊,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白月又想,她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指定李好问就是韩菱失踪一事的主谋,也没有证据指责,但除了侠村的人谁又能在校园中让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倘若李好问真是元凶,那也是舒老怪逼迫的,只是李好问一旦被绳之以法,我的好文彦肯定会哭的死去活来。”想至此,白月已然心烦意乱,抱起自己的布袋熊,竟缩到床头一角,边想边困了去。

      第二天清晨,秋雨细细倾洒下来,整个城市一片阴暗灰沉,好似雾都一般沉浸在烟雾朦胧之中。蔡圣欣听闻韩菱之事依旧没有进展,哪还有上课的劲,在女寝室到收发室的路上来回捉摸着,凶手到底是怎么捉走韩菱的?尚未明不是侠村的人,心里虽急,但也只是一心求助于警察,所以早早就到警察局等候消息去了。却是在袁梦一筹莫展之际,白月打来电话,说了混混寄包裹这一线索。白月明知此线索再追究下去只是徒劳无功,意图便是让警察们死心,好叫自己以误会化解恩怨。

      外面街道上,因为秋雨侵袭,除了稀疏的几辆汽车缓缓行驶,便没有什么人迹可寻。然而,武林客栈里面却迥然不同。天花板上,小灯泡如繁星一般点缀着,彩色灯笼若瑰丽宝石镶嵌其中。整个客栈内部或明或暗,把浪漫与神秘演得淋漓尽致。舒熙仰坐在舞台之上,翘起二郎腿,一脸的纨绔之意。而他背后放着一个硕大的屏风,屏风上白虎昂首咆哮,顾盼生姿,威风凛凛。左右各站着两名保镖,一为保护舒熙,二为增添威严。

      白月领着静月盈盈走了进来,一边望着舒熙一边低声对静月说道:“这人纨绔之极,你也是知道的,待会配合我整死他。”一说完,立即冲着舒熙吟吟笑道:“这静月我可帮你带到了,过会我的朋友来了,而你不让他们进来,我可要不高兴。”舒熙见到静月的雪肤花容,早已心痒难耐,又见白月对自己毕恭毕敬,更是全身处在云端,“我都说了,来一百个我也甘愿。”说的爽快之极,立马下台来牵静月的手。静月斜视着白月,见她一脸嬉笑,便想退后几步拒绝舒熙,然察觉白月把手伸到自己腰后,才安然稳住脚步。待舒熙正要碰到静月之际,只听得一声“哎哟”叫得凄惨无比。白月强忍着笑,道:“哎呀,舒少爷当真不知道啊,男人是碰不得静月的啊。”可舒熙哪里知道,在这半暗不明的环境里如同呆在夜空漫漫之中,白月手上功夫便高明了许多,上次扎蔡圣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这次只是扎一个不懂武功的纨绔子弟。舒熙站直了身子,感觉右手指尖隐隐生痛,只道是静月神圣莫敢侵犯,为了要强好胜,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把静月引至自己精心准备的飞雪阁。

      飞雪阁在武林客栈的东边,从远处观望,好似山雾里一座亭楼。沿着楼梯而上,里面竟吊着一个一剑穿双心的蓝色水晶,那蓝色水晶其实是一个个能发出荧光的吊坠组成。飞雪阁中间放的是大理石砌成的桌子,此时桌上堆满了大小碟子,菜香流溢,只待为人饱肠。

      白月并没跟着去,而是到店门口把文彦和李玲子引进来。文彦和李玲子手中各执一个用布盖着的花盆,却不明白白月为何要把它们盖着,随着白月来到另一处已准备好的餐桌坐下。随后,李好问也走了进来,见不远处文彦一脸迷离神情,竟微皱着眉头,心道:“我明知道那日她没有答应那个人,实则是因为我。可是以我现在不明不白的身份,我又怎能向她表白?”于是走到酒台前,只要了杯葡萄酒,便不再望向文彦。

      白月随便叫了一个服务员端着两个花盆,然后往飞雪阁走去。白月端起一花盆,送至静月的手中,然后掀了盖在花盆上的布巾,朗声道:“一株小梅花树,正符合咱们的冰山美人,舒少爷你可要瞧清楚啊。”舒熙以为白月提醒自己,说孤梅傲雪也需人陪,便忙靠近静月,道:“我知道你们很爱我,但我一心只喜欢静月,还请你们……”抖了抖眉头,示意他们离开。白月嫣然一笑,道:“莫急啊,跟你们拍张照吧。”

      静月冷冷道:“我从来不拍什么照片。”白月把相机递给了服务员,而从服务员那接过花盆,忙坐到静月身旁,细声嘀咕了什么。舒熙见静月肯与自己合照,一时心花怒放,整个身子轻飘飘的,早把被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左手一扬便向静月腰上抱去。哪知还没碰到静月衣襟,一股刺痛急速从左手手掌传来,舒熙缩手一看,见手掌上扎满了小刺,又朝静月背后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脸上尽显酸楚之色,大叫一声:“他妈的!”舒熙一身细皮嫩肉,哪里忍受得住什么小痛小伤,一时对静月又爱又恨。

      “哎哟,都提示你啦,男人碰不得静月的。”白月装作担心的样子说道。舒熙只得信以为真,对静月勉强笑道:“定是娶了你的男人碰你才不会被刺,我这去处理伤口,马上就回来。”

      见那四个保镖把舒熙送出店门,白月拿出手中的花盘,掀掉布后忍俊不禁。静月见那花盘里种的是仙人掌,而那布料又与自己身上的极为相似,才道:“你很聪明。”白月得意地笑道:“你放心,笑料还在后头呢。”静月并不作答,只稍稍点了点头。

      远处的文彦和李玲子见白月笑的异常开心,只得面面相觑,无语地摇着头。忽然,桌底下传来一声问话,“发生什么事了?”吓得文彦猛然站起身,弄翻了凳子。李玲子低头瞧去,只见蔡圣欣蹲在一个桌脚旁边左右探望着,适才拎着蔡圣欣的耳朵,低声笑道:“瞧你这色模样,姐姐要好好整顿你。”蔡圣欣弹开李玲子的手,转身滚到文彦身旁,对文、李做着“嘘”的手势。文彦望着飞雪阁的静月,顿时明白过来,对蔡圣欣只做了个预打的姿势便不再理会。蔡圣欣矮着身子,蹑手蹑脚地绕过几个桌椅,消失在酒台的转角之处。

      白月见文彦那里动静颇大,前去问了一番,才知道蔡圣欣溜了进来。她本想请蔡圣欣来,但说到请字不为损失了面子,才告诉蔡圣欣今日舒熙将会与静月在武林客栈约会,料定蔡圣欣必会潜进来。

      飞雪阁上,静月独自倚着柱子,看着满桌佳肴,竟没有一丝欲望。双眸轻轻眨动,迷离恍惚,仿佛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站在十字路口徘徊。蔡圣欣远远凝望着,心中已不知多少凄凉,好像偷窥着暗恋已久的女生一样,想出现又不敢出现。白月左右绕了过来,见蔡圣欣一脸的踟蹰未决,暗想:“我叫他狼狈着出去,岂不是更好玩?”随即拿出一个帕子,到厨房洒满了胡椒,然后悄悄走到蔡圣欣身旁,低声问道:“看够了没有?”

      蔡圣欣早察觉白月溜过来,所以并不惊讶,也不回头,只道:“哪凉快哪呆去。”不料迎面扑来一张白色手帕,眼神还没从静月那收回来,整个脸已经陷入帕中。只听得白月喊道:“一个翘首盼望,一个暗地偷窥,莫不是咫尺天涯?哈哈,静月,你心上人在这呢。”静月随声望去,只见蔡圣欣绷着一个苦瓜脸翻出了暗地,心想这“心上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白月只一针把蔡圣欣逼到了飞雪阁楼梯前,心里大为满意,银铃般地笑道:“天杀的,你要怎么谢我?”蔡圣欣苦笑着盯着白月,不觉喉痒鼻麻,尽打了个大喷嚏,泪水也因胡椒渗出了眼眶。蔡圣欣小心翼翼地往静月盯了一眼,心里已是尴尬至极,忙搬起手旁的椅子挡住静月与自己的视线。然胡椒粉兀自作祟,蔡圣欣只得放下椅子,连打了几个喷嚏,带着点点泪光,百无聊赖地登上飞雪阁。

      静月见蔡圣欣满脸悲苦之色,又见他眼若星河,口中呢喃道:“心上人么?”蔡圣欣双眸闪烁,低头说道:“静,静月,对不起。”静月疑惑道:“对不起?你我未曾谋过几次面,又有什么对不起的。”蔡圣欣听后大失所望,只道是静月心里真生了气,又想说些歉意的话,谁料喷嚏跟了出来,还呛出几滴眼泪,“我,我,……”见自己狼狈模样,怕是留给了静月极不好的印象,撒腿便跑下阁,却碰到了处理好伤口回来的舒熙。舒熙见蔡圣欣趁自己不在与静月在飞雪阁上单独相处,不禁大怒,道:“上次你说韩菱是你的女人,本少爷不跟你计较。瞧瞧那,她是我舒熙的女人,你分明是找死!”

      “你的女人?”蔡圣欣本想冷笑,谁料那喷嚏来的迅猛,一声就往舒熙脸部扑去。舒熙感到万分恶心,急忙抓起桌上的餐巾,只管往脸上抹了七八遍,口中大叫道:“啊!给我打,往死里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风景依稀似去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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