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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爆炸再现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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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南区混形特别行动处总部——
  佘蚺双手抱胸,长腿架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休养生息,凌晨的行动消磨了太多精力。
  该说不说,行动处的值班表简直惊为天人,一点儿都不人性化,完全不考虑混形个体的差异性。
  夜行动物值白班,哪个天才灵光乍现的奇思妙想。没看见角落里的猫头鹰昏昏欲睡,已经困得在“磕头”了嘛。
  “早上起床精神好~寰宇开启哈哈笑~领导夸我效率高~月底奖金不会少~”
  费阳哼着荒诞的小曲儿,侧身踱步挺胯,扭动着怪异的舞步。
  佘蚺眉头紧锁,斜眼瞥着费阳,无语地深呼吸。
  晦气。
  “我爱工作,工□□我,对我来说,加点儿班算~什~么~~”费阳精气神十足地转着圈,吊儿郎当地拉开座椅。
  身子凑近,刚要坐下——
  说时迟,那时可太迟了。佘蚺一脚踢开了他的椅子。
  “嗷呜!”
  费阳摔了个结实的屁墩,两只棕黑犬耳应激地耸起又耷拉,他捂着尾椎骨,发出委屈的呜咽。
  大耳朵怪叫驴,名不虚传。
  就在佘蚺眼神一冷,准备彻底让他闭嘴时,费阳却猛地抬头,目光灼灼:“队长!你换寰宇了?!是还没发布的抢先款吗?我没看到恒星官方通知啊。”
  话题速度转换之快,佘蚺不禁为之咋舌。
  “佘蚺,白西区出现未登记的虎裔混形,已经引发公众恐慌,你立即领队,把她带回来。”行动处处长赵潜的指令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务必在白西区警署介入前解决。”
  “收到。”
  佘蚺干脆地应下,揣好证件,抓起覆面。
  真是想闲都闲不下来。
  她朝费阳工位方向打了个响指,“嘬嘬。”
  费阳——兽态比格犬,气味追踪的一把好手。
  根据行动处神谕的数据定位,目标锁定,二人抵达了白西区的私人回收站。
  「翡翠」驶进,两人被眼前的巨物所慑,默默消化着复杂的景象。
  费阳震撼地抬头,那是座一眼望不到顶的垃圾山。
  如果用“色彩斑斓”来形容它,绝对是对“斑斓”一词最讽刺的亵渎。
  所有颜色在这座巨物上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它混合成一种代表腐朽、全新的浑浊色调。
  刺眼的塑料荧光与食物腐殖的污浊黑褐交织成一片;成群的苍蝇如同哀悼的黑纱,在腥臭的嗡鸣中盘旋;老鼠的身影在废墟的缝隙里倏忽闪现。
  即使隔着车窗,那股复杂而浓烈的腐败气味也仿佛扑面而来,形成视觉与嗅觉的双重冲击。
  “队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费阳望着窗外的垃圾山,脑洞大开,“我们要找的其实是只鸟?她的嗅觉可能天生就坏掉了!”
  佘蚺没有接话,只是对着窗外发呆,难得地给出了一个评价:“白西区,果然是人杰地灵。”
  车门推开的瞬间,时间停滞。
  一种难以言表到具有实体感的气味直冲天灵盖——腐臭的甜腻、化学品的辛辣、霉菌的腥臅互较高下。
  “救命啊——”费阳被熏得眼睛火辣辣地疼,泪水止不住填满眼眶,引以为傲的嗅觉此刻反倒成了极端的酷刑,“她没有鼻子的吗?!”
  崩溃,真正的崩溃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心碎成渣,还得站在这能把灵魂熏出窍的恶臭堆里,把渣子捡起来。
  “我以为你会很享受这种‘浓郁’的气味。”佘蚺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似乎是在调侃。
  这话精准踩中了费阳的痛点,他立刻跳脚:“队长!这都什么时代了,拒绝刻板印象!你这是社会偏见,赤裸裸的社会偏见!!”
  “难道你戴覆面,”他灵机一动,找到了反击点,愤愤地反驳道,“是为了挡住蛇信子吗?”
  善语结善缘,恶语伤犬心。
  佘蚺被他尖锐的拷问噎了一下,竟无言以对。
  她清了清嗓子,迅速切换回任务模式:“少废话,你去找负责人。”
  费阳立刻抱拳,感激涕零。大恩不言谢,要不是环境不允许,他绝对当场给佘蚺磕一个。这么善解人意的上司,可不是谁都有福气遇到的!
  但走着走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蛇的嗅觉不是也很灵敏吗?为什么队长看起来完全不受影响?
  费阳纳闷儿,费阳不解。
  (佘蚺淡然一笑,主要靠忍。)
  佘蚺一步一顿,每个前进的一小步都需要鼓足勇气。戴好剩下的手套,扶着回收站的栅栏缓慢移动,生怕一不留神就踩中地上成分不明、色泽可疑的黏稠液体。
  然而,绕到垃圾山背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另一座体型相当的垃圾山,如果那只小老虎真躲在里面……其实,不捉也罢。
  森蚺的热感应距离不足三十厘米,在如此地形下形同虚设。即便借助寰宇进行扫描,面对它们庞大的体量,效果也是杯水车薪。
  佘蚺抿紧了唇。出师不利啊。所以,带这只比格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当个移动的警犬牟取心理安慰吗?
  她蛮力拆下一根栏杆,开始地毯式搜索。调皮的小老虎,你今天死定了。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清冽而诡异的歌谣渗入垃圾缝隙,细若游丝,在四湖的颅腔内引发一阵冰冷的战栗。
  尽管嗓音婉转,四湖却硬生生听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意味,还有轻微的、要命的熟悉。
  大白天活见鬼了! 她弱小无助地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一只没有耳朵……”
  “一只没有尾巴……”
  “真奇怪,真…奇…怪……”
  歌声简直是钝刀割肉,配合着逐渐逼近的“咚咚”脚步声,仿佛是死神在为她敲响倒计时的骨钟。
  到底在哪里听过?她拼命思索,几乎要绝望。
  “找到你了,小老虎。”
  冰冷的宣告让她汗毛倒竖,脑中紧绷的弦在最后一刻终于搭对了地方!
  眼看佘蚺蓄力猛刺的栏杆即将落下,四湖用尽力气嘶喊:“大人!手下留情!是我!”
  佘蚺动作一顿。
  管你是谁,留到下辈子解释吧。
  杀意未减,栏杆直直刺下!四湖肾上腺素飙升,爆发出所有潜能,猛地推开侧方黏腻的垃圾,堪堪躲过佘蚺的致命一击。
  垃圾滑落,她的身型瞬间暴露无遗。
  美丽的皮毛被污水浸湿,紧贴在身上,褐色的汁液从额头流下,在脸上冲出几道可怜的痕迹。而最绝的是,她身后那条尾巴,竟不受控制地、谄媚地朝佘蚺轻轻摇摆起来。
  四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嗨……大人。”
  “你们这些没开智的野兽想干什么?这是白西区,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负责人被费阳推搡过来,满脸不忿。
  佘蚺懒得废话,担心四湖被发现,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一旁的四湖闻言,吓得又往垃圾里缩了缩。
  “岂有此理!这是我的地盘,该滚的是你们!”负责人还在叫嚣。
  费阳眼尖,瞥见佘蚺手中那根明显施过暴力的栏杆,当即决定采取强制措施,连推带劝地将负责人送离了战场。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现场清空,佘蚺目光转向垃圾堆。
  “你,”她的声音不容置疑,“滚出来。”
  “哦。”四湖异常温顺,麻利地从藏身处钻了出来。
  一股浓烈的“芬芳”从四湖身上蔓延开来。佘蚺心死地闭上眼——她的「翡翠」……
  “哟!老虎诶!”费阳办完事,兴高采烈地跑回来,好奇地凑到四湖面前。
  下一秒,他还没来得及细看,猛地一个后撤步,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嚯!小老虎,你……你有点儿上头啊!”
  佘蚺面无表情地坐进驾驶室,用最快的速度按下了空气过滤的最大档位。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带着味道的任务终于结束时,「翡翠」在离开白西区的路口,被意外地拦了下来。
  “当当”,车窗被敲响。一名警员站在车外,语气带着程序化的礼貌:“例行检查,请您配合。”
  然而,当他看清车内是混形后,态度立刻变得强硬:“全部下车,接受检查!”
  佘蚺直接将证件递出窗外:“混形特别行动处。”
  “兄弟,行个方便。”费阳在一旁帮腔。
  警员的寰宇快速扫描确认了身份,依旧轻蔑地将证件丢到佘蚺脚下:“谁跟你是兄弟?现在,立刻下车接受检查!”
  他的目光越过佘蚺,试图窥探后座,“后面是什么人?”
  “以你的级别,”佘蚺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无权过问。”
  三十多度的嘴说着扎心窝子的话。
  这话彻底激怒了警员,他果断拔枪,直指佘蚺眉心:“下车!我合理怀疑你们与今日要案有关!”
  骚动吸引来了更多警力,现场气氛一触即发。
  “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我怀疑她们车内藏匿凶犯!”
  为首的警司面色严肃,向佘蚺发出最后通牒:“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佘蚺面色冰冷地僵持着。
  正当警司失去耐心,准备采取强制措施时,他手上的寰宇突然投射出一道全息影像。
  佘蚺的救兵,到了。
  “赵处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警司的脸上立刻堆满笑意。
  官大一级压死人。
  “我的队员们可以回来了吗?”
  “当然!立刻放行!”警司点头哈腰,目送「翡翠」驶离。
  手下的警员愤愤不平:“就这么算了?”
  “闭嘴。”警司瞪了他一眼,上头斗法,小鬼遭殃,装糊涂才能活得长久。
  行动处处长办公室——
  赵潜恭敬地对着投影汇报:“江总,事情办妥了。”
  “带回来的混形,妥善安置。”
  “明白。”
  “相信赵叔叔的位置,很快就能动一动了。”
  “全仰仗江总提携。”
  一句客套,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时,门外传来两声象征性的叩响。
  “处长,混形我们带回来了。”
  赵潜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去看看。”
  大厅——
  赵潜和佘蚺对视良久,最终赵潜率先移开目光,败下阵来。
  他看着四湖,似乎才注意到体型,轻咳一声:“咳,这么小一只?那什么……安排人给她洗洗。”
  佘蚺的视线扫过全场,所到之处,女同事们或望天,或看地,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等到目光落到费阳身上。
  “我不行!”费阳仿佛被烫到一样,战略性后退一步,“我是男的!男女授受不亲。”
  不是同事之间没有爱,属实是味道过于霸道。
  闯祸的四湖倒是乖巧,不好意思地眨巴着大眼睛,对佘蚺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儿讨好的龇牙微笑。
  一番折腾后,佘蚺直接累瘫在工位上。她现在只有一个疑问:这虎孩子究竟在垃圾堆里腌了多久?都入味儿了。
  喷香软糯的四湖成了香饽饽,一众女混形母爱泛滥,这个撸撸她的脑袋,那个挠挠她的下巴,还有的直接亲上她的小脸蛋。
  佘蚺在一旁看着,嫌弃地直撇嘴。她横看竖看,也没看出这只金毛小老虎哪里可爱,比她的竹叶青差远了。
  “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四湖!”
  “今年多大了?”
  “十岁了!”
  “都十岁了呀,真棒!”
  棒?棒在哪里?佘蚺被这毫无原则的夸奖弄得浑身不自在,果断决定去找赵潜,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四湖的兽态是什么啊?”
  “是金虎哦!”
  面对这么多漂亮又香喷喷的姨姨,四湖高兴极了。她们和以前一起生活的混形都不一样,她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