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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爆炸再现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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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1侵入实验室内部,替换掉了士兵与孙枉的信息,处理妥当后,光泽逐渐黯淡。
  佘蚺戴好擦干净的护目镜,欣赏着531的杰作,占有欲更盛。
  此次行动,它功不可没。
  整装完毕,她悄无声息地混入队伍,却被一眼锁定。
  “你,刚才离队去哪了?”
  “报告长官,西边丛林有异响,我前去搜查。”她面不改色地扯着小谎。
  “结果?”
  “发现一窝打洞的兔子。”
  “下次记得报备,归队。”
  “是。”
  长官并未完全放心,示意身边的护卫复查。
  五分钟后,护卫拎回一只野兔,俯身低语:“核实无误。”
  长官怀疑的目光在佘蚺身上顿了一下,淡淡应道:“嗯。”
  士兵的尸体被「翡翠」拖走销毁了,佘蚺在蛰伏,它必然不能闲着。
  “列队,解散休息。”
  快速地交接后,佘蚺如愿潜入实验室,发现实验区并不在这一区域,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离开前,她悄无声息地在士兵休息室留下一个“小玩具”——一枚新型核弹炮,体积小巧,足以将整座实验室夷为平地。
  一枚更比十枚强。
  有了完美的伪装身份,佘蚺轻而易举地通过实验室神谕的筛查核验,至于实验区外的巡逻,更是不在话下。
  没办法,准备得太充分了,想不顺利都不行。
  可下一刻,她嘴角的笑意彻底凝固。
  当资料中的文字以真实的画面浮现,文字的力量还是太含蓄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依旧盖不住咸甜腐败的血腥味。
  一扇扇厚重的隔音门后,传来一阵阵断断续续、骇人凄惨的哀嚎。
  强化玻璃封闭的观察室里,或是开膛破肚、残缺不全,仍被营养液吊着一口气的混形;或是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被肆无忌惮地拆卸缝合,全然看不出原本兽态,苟延残喘的拼接体。
  “活着”本身,于这里而言,成了对生命最后的嘲弄。
  而实验室的深处,景象更为悚然:一列列培养槽整齐排列,如同某种邪恶的祭坛。槽内漂浮着各类难以名状的器官,有规律地搏动、生长。
  它们还活着,以最残忍的形式,被永远禁锢在生与死的缝隙间。
  编号0001,标本:心脏。
  编号0002,标本:眼睛。
  编号0003,标本:大脑。
  ……
  编号5174,标本:颅骨。
  编号5174,标本:肺。
  编号5174,标本:肾。
  编号5174……
  编号5174,一个遥远到即将被佘蚺遗忘的编号,视线落到标牌的瞬间,恍如隔世。
  上次的行动过于仓促,遗漏了太多,这次,她要做的是彻底摧毁,至少,让这座毫无人性的实验室荡然无存。
  “孙教授?您怎么……”实验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对方警惕地蹙眉,“这里不是士兵该来的地方。”
  佘蚺神色淡然地注视着那件被玷污的白大褂。
  “聋了吗?”实验员的耐心耗尽,态度逐渐恶劣,“你是哪个队伍的,我要上报给你的长官,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实验室禁地……”
  话音戛然而止。
  实验员的视野突然一片模糊,然后天旋地转,停止滚动后竟瞥见一具熟悉的无头身体僵立在原地,好像……是他自己。
  佘蚺的肩膀,一道激光的残影缓缓消散。
  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杀我?
  答案最终会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啰嗦。”
  沿着实验员出现的路径,佘蚺发现一道隐匿的暗门。
  扫描孙枉的权限居然没有通过,提示还需密码。
  下手太快了。佘蚺脸上闪过几分懊恼。
  只能将希望再度寄托于531。给点儿力,成败在此一举,靠你了。
  果然,531不愧是恒星最前沿的产品,暗门开启,向两侧的墙壁内移动,露出后面幽暗的长廊。
  长廊两侧,是一间间放置着精密仪器的空旷病房。
  病房?出现在惨无人道的实验区深处,显得如此诡异又不合时宜。
  尽头处,一部电梯静静矗立,不出所料,同样需要权限和密码。
  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偌大的实验区即便是观察室,只要通过权限就可以畅通无阻,可暗门背后的空间,却被一个又一个权限和密码拦截,事出反常必有妖。
  出于谨慎的考量,531再次侵入,果不其然,新密码。
  重重关卡之后,必然藏着实验室的核心谜题。
  负一层——
  这一层的景象,让之前的残酷都成了铺垫。
  他们……竟然对同类下手。
  人性,在这个实验室,似乎是个伪命题。
  实验体083,双上肢移植,供体:虎裔。
  实验体176,眼球置换,供体:蝶裔。
  实验体891,换头手术,供体:蝾螈裔。
  ……
  佘蚺堪堪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原以为自己的承受能力很超前,相比之下,小巫见大巫罢了。
  她以为自己见识过黑暗,此刻方知何为深渊。
  佘蚺麻木地拷贝数据,安装炸弹,继续向深处探索,她想知道人类的底线究竟在哪里,直到发现了被圈养的混形。
  他们年龄各异,上至青壮年,下到蹒跚学步的幼童,如同一群牲畜囚禁于此。
  在这间人性绝对泯灭的实验室里,佘蚺心中五味杂陈。
  “新面孔?你们还真是殚精竭虑。”笼中的混形冷笑道,“上一个刚走,下一个就马不停蹄出现。”
  “知道离开的路线吗?”佘蚺无视他的讽刺,直接发问。
  她的问题让所有混形一愣,彼此交换着困惑的眼神,随后纷纷摇头。
  “别信她的花言巧语!”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狗改不了吃屎,她肯定……”
  话音未落,佘蚺已卸下伪装,以真实的样貌驻足于笼前。
  面容显露瞬间,牢笼内外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细微的抽气声。
  “回答我的问题。”她重复道,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
  寂静之后,是难以置信的低语,他们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一个颤抖的声音试探着问。
  “放我们出去!”更多的声音随之响起,汇成一片急切的声浪。
  ……
  空气中弥漫着躁动,佘蚺的耐心即将告罄。
  一只小老虎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鼓起勇气小声答道:“大人,我们……不知道。”
  “方向,能分清吗?”她压下所有骚动,沉声问。
  “能!大人!”小老虎急忙应道。
  “记住:离开这里,一路向东,去C城边境。”她的目光扫过所有混形,“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明白吗?”
  混形们用力地点头,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
  他们被分批带出去,安静地聚集在走廊,等待佘蚺的指令。
  “外面有部队,有武器,打不过就跑,知道吗?”
  混形的出现虽然打乱了佘蚺的计划,但好在,问题不大。
  实验区大门洞开的瞬间,佘蚺如一道闪电掠出,巡逻的士兵应声倒下。
  “嗡嗡。”
  刺耳的警报撕裂了寂静。
  531权限拉满,所有大门彻底打开。
  “向东!”
  混形如决堤的洪流,向着指定的方向奔涌,那是属于自由的方向。
  炸弹引爆。
  一点极致的白,像一颗新星在错误的坐标点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氧气与色彩。紧接着,这团白光膨胀为一个沸腾的金红色火球,表面翻滚着炼狱般的纹理。
  然后,才是声音。
  不是一声“轰响”,而是空气本身被撕裂、被□□的哀嚎。
  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像一堵透明的巨墙,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外碾压,所过之处,玻璃、木石乃至时间本身,都被震为齑粉。
  侥幸活下来的长官和支援看到了爆炸的巨响,仿佛一道有形的白色波浪,拍打在他们的视网膜上。
  随后,闻到了硝烟与尘土的味道,混合着一种灼热的、烧焦的铁锈与泥土混合的怪异气味。
  最后,听到一种高频的、刺耳的耳鸣,如同丧钟,为刚刚失去的听力举行了一场简陋的葬礼。
  爆炸的瞬间,世界变成了一朵倒置的、绽放的金属玫瑰。
  巨响过后,周遭并未安静,而是陷入一种更深的嗡鸣。
  “拦住他们!不——就地格杀!”长官的嘶吼淹没在爆炸的余波中。
  他深知,一旦混形流入外界,所有的秘密与罪孽都将公之于众。
  然而,主力军已葬身火海,零星的幸存队伍在疯狂的混形潮水面前,不堪一击。
  一场单方面的收割,开始了。
  烈焰如同一朵逆向生长、被诅咒的地狱之花,以□□为土壤,鲜血为养料,进行独属于此刻的极致的生长。
  佘蚺在火海中舞蹈,以一种矫健而迅猛的韵律,完成赠予这片密林,绚烂的死亡之舞。
  A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消防、军警的鸣笛声响彻街道。民众对远处的爆炸议论纷纷,却鲜有人能触及三年前的真相。
  而制造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正浸泡在自家的汤池里。
  衣物尽数销毁,佘蚺赤裸地滑入温热的水中。巨大的消耗感在适宜的水温里慢慢消融,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
  “扑通。”
  落入水中的轻响。
  一道丝绸般的翠绿悄然浮现,缠绕上佘蚺的手腕,优雅地攀附,最终亲昵地环过她的长颈。
  竹叶青淬毒箭头般的头颅微微昂起,竖直的金瞳凝视着主人,轻吐蛇信。
  “嘶嘶……”
  颈间的竹叶青微微震动。
  「那头蠢老虎问,今晚的大场面,是出自大人之手吗?」
  “嗯。”佘蚺慵懒地应了一声。
  「需要向党派高层施压吗?」
  “不必,静观其变。”
  「大人是担心……有变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佘蚺眼帘微阖,“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竹叶青静卧片刻,再度投身信使的职务,将大人的深意传递给那头焦急的老虎。
  水声哗啦一响,佘蚺缓缓从池中站起,氤氲雾气中,秾纤合度的身段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水珠沿肌肤滚落,墨绿长发如海藻般紧贴身体,迤逦至腰际。
  她赤足踏上冰冷的瓷砖,留下一串清晰的水迹。
  面对覆满水雾的长镜,她伸手随意地划过——镜中水汽凝聚,赫然映出一双极具侵略性与自我审视意味的眸子。
  美人在皮,亦在骨。她从不掩饰对自身这副皮囊的沉迷。
  而这,也正是江岁和对她最为痴迷的一点。
  一种介于欣赏与占有之间的、危险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