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为我侧耳听》四葉

2、第二章 得失之间

　　第二章 得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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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璟抱着小妹妹乐信，跟随着父母在人群中缓缓地走着。政府下令管制珞夕族人，事发突然，甚至都来不及再见步释一面。身边都是银色头发温顺的珞夕族人，大都是带着简单的行李，和个人拿手的乐器。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允许任何演奏了，但是乐器还是族人的命，无法舍弃。

　　“璟哥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妹妹乐信还那么小，完全不识世事。乐璟笑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整个珞夕族也是如此呀，常年倾心音乐和音符，哪有人管世事无常？

　　“不知无恙怎么样了。”
　　“是啊，五年前一去就无音信了，怎么会今天突然就……”
　　“话不能这么说，难道你们更愿意相信是无恙刺杀了市长？”
　　“用音乐杀人？！这对我们的音乐是种侮辱。”

　　“父亲，族中真的有能够致人死命的音乐么？”
　　“傻孩子，音乐管的是人心啊。”父亲宽厚的手掌抚着乐璟的头。
　　“璟，别想得太多了。”母亲接过乐璟怀里的信儿，也走过来安慰。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事情很古怪啊。”
　　“璟，有些事情不该太过透彻。”
　　“是的，父亲。”

　　“珞夕乐！B栋11-B室。下一个……”政府一路上派人“护送”大家到了西区的破旧楼群里，为每家每户分配了房子。

　　珞夕人本就深居简出，于是从原来的聚集地搬迁到西区，也并不为难。只是没有了音乐，时间变得寸步难行。基本上每日每夜，每时每刻，对于珞夕人都变成了闲暇的时刻，无事可做，又不善言辞，大多数时候，人们都呆坐在家里，很少的时候坐在太阳底下相对无言。

　　管制切断了珞夕与外界的联系。没有人知道无恙的事情，也没有人关心事情的所谓真相是什么。因为大概没有一个珞夕人真正相信音乐可以变成杀人的工具。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开始有一拨青年人策划着什么而蠢蠢欲动了。

　　“璟，你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啊？”

　　“对啊璟。你是咱们当中最优秀的一个。但是现在我们被剥夺了音乐，还剩什么？！”

　　“李，话不能这么说，这些日子虽然管制，但是什么不利的风声都没有，就连无恙也没有被定罪，我们怎么能这样轻举妄动。况且……”

　　“别说了璟！”李不耐烦地打算了乐璟的话，“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参加！不愿意为族里面的老弱妇孺做出一个青年人应有的贡献！”

　　“李！”

　　“行了，你不参加也行。但是你不会妨碍我们的行动吧？！”

　　“李，就算成功了，我们又可以在离罗城的什么地方安家呢？我们可以保证这里的所有人毫发无伤的逃离么？”

　　“乐璟，成大事必有所牺牲。我们至少不能看着珞夕族就这么灭亡。”

　　“乐璟，你可能还不知道。无恙昨天，他昨天，已经被……是我和李今天早上偷跑出去看到的报纸。”

　　是夜。
　　珞夕族一伙青年人悄悄撬开了囚禁的枷锁，切断电缆线路，事情突然往不可预测的方向迅速发展。

　　2
　　“他们行动了？”

　　“是的，董事长。已经开始往外面运人了。我们需要……？”

　　“不急，再等等吧。”董事长的声音凉凉的，却总是运筹帷幄，除了：“那个无恙怎么处理的？”

　　“已经干净了，董事长。”

　　“是么，东西呢？”

　　“没，没在他身上。”汗顺着皱纹流淌成一条小溪。无恙的玉玺，现在下落全无。

　　“他最近接触了什么人？”

　　“没有，董事长，他一直被关押，没有人近身。”

　　“好了，你下去吧。”

　　西区楼群。黑影晃动。但值勤的卫兵全都昏昏欲睡。
　　“李，这个安魂曲还真是管用！”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的，砚城的军队过来了么？”

　　“早就在城外候着呢！咱们里应外合，把那些狗屁不通的官员们赶出去！”

　　话音刚落，西区紧急监控照明大灯突然间一起亮了起来。瞬时间，一切行动暴露在强光之下。正在跑路中的人听了下来，因为强光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紧接着，枪声打响了。不过，不是砚城的“正义之军”入侵的炮火，而是离罗城护卫队包围了西区。

　　“珞夕族的人听着，政府并没有解除对你们的管制，如果你们现在退回到管制区内，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是如果你们冥顽不灵，和护卫队发生冲突，后果自负！”

　　整齐的子弹上膛声音，震荡人心。一些人及时回到自己的屋里。而另外一些，也就是策划行动的李则没有这样的幸运。

　　就在在喊话结束的那一刻，像接到了命令，护卫队开始全面“消除魔障”。枪声，还有呼喊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乐璟！乐璟！”

　　惨白的灯光照射着以李为中心的逃亡犯们。而远离出口的B栋却失了防备。

　　“乐璟，我是步释啊！”趁着乱溜进来的，正是乐璟身边唯一坚持多年不离不弃的人。

　　“释……”站在窗边，乐璟低声的抽泣着。

　　“璟，快点，跟我走。”

　　“走？走到哪儿去？你都看到了！能走到哪儿去？”

　　“璟，你要冷静！你冷静一点，你看看，除了那些包围的护卫，你看看还有别的什么没有！璟，你别哭了，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

　　经步释一提醒，乐璟看到了趁着黑夜一小队一小队进入楼里的护卫队员。进入楼里干吗？楼里面的，不是那些退回管制区的人么？不是应该“逃过一劫”么？

　　“乐璟，别傻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上头不知道从那儿请来一位自称是音韵专家的外城人，宣称珞夕族的音乐是魅惑之音，鼓动民众游行示威，表面上看政府是被逼迫而对珞夕族制裁的。昨天，无恙已经被判极刑，今天却不想……政府开始秘密对珞夕族大屠杀！”

　　“大屠杀？我们犯了什么事情？”

　　“没有，乐璟，相信我，什么也没有。也许，仅仅是因为你们银色的头发吧……”

　　楼道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跟着是敲门声，伴随着尖叫的敲门声。

　　乐信！猛地回过神来！乐璟箭一般的要冲出去！

　　“你疯了？！”步释早防着他这个反应，一把抱住乐璟，“你这样冲去又能如何？你用什么跟真枪实弹拼命？”

　　“乐信……不……”在步释怀里挣扎却丝毫无法摆脱，乐璟知道，步释说的一点没错。

　　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有音律断断续续的传来。那是一首古老的，珞夕族的安魂曲，简单的音符，排列成最安心的音律。但这声音不是一种乐器演奏出来的，很多人相互呼应，一个人被迫停下了，还有另外的人接起来。霎时间，久违的音乐声又充溢空气。

　　“珞夕族造反啦！！！”护卫队大呼小叫的，执行着魔鬼的计划。

　　“释，我不想走。”

　　“不，你必须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