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为我侧耳听》四葉

3、第三章 不过为了活下去

　　第三章 不过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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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乐璟都不讲话。从混乱中逃出来，多亏了步释提前准备好的假发还有衣服。两个人在人群中穿梭一阵，便消失在夜色中。只是，去除不掉的，是脑海中血色的画面。楼道里，楼群中，到处充斥着血腥，悲鸣和无助。要不是步释强拉硬拽，乐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走出这一方枪林弹雨。

　　“璟。”一杯香热的牛奶递了上来。

　　“释，我也很想振作。但是，释，我无法释怀。你说，我的父母还都好么？信儿，她还好么？她才那么小……”

　　“璟，别担心。我这两天不是都出去打听了么。根据确定的报道，那一次的大屠杀并不是赶尽杀绝的。”璟啊，只是我不敢告诉你，那次屠杀中，留下来的都是银发披肩的青年。而非老弱妇孺。

　　“那就好，那就好。释，也许我不该逃出来？也许，我应该留下跟大家在一起？”

　　“别傻了，”将乐璟轻轻的拦入怀中，趁他不注意喂上几口牛奶，步释有些安心的说“你留下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现在你暂时躲一躲，你的父母也会安心一点儿。”

　　“恩。释。我一个人没有问题，这儿有吃有喝的，你不用总来看我。如果让人知道你帮我……”

　　“没关系，你知道的，没关系。事实上，我还打算就搬过来这个公寓住呢。”

　　“你是开玩笑的！”乐璟推开步释，义正言辞的说“你在市中心工作，公司附近就有房子住，突然搬过来，别人一定会怀疑。再说，这个特殊时期……”

　　“好了好了~~”步释拿着空了的玻璃杯，走向厨房，“我是开玩笑而已，这里都快到虚城边境了！我搬过来和辞职有什么区别！没了饭碗看你吃什么喝什么！”

　　“释，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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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事长，没，没有找到。”

　　“恩？什么没有找到？玉玺？还是，人？”

　　“都，都没……”

　　拿起耳机，旋律又能响彻心扉，而演奏的人呢？又在哪里？

　　“项部长，这次行动是谁说万无一失的？恩？”

　　“董事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哼，我可不敢再指望您啦。”

　　良久的沉默之后。

　　“明天一早，我要看到失踪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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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插播一则新闻：各位市民，为了离罗城的整体安全，现通缉所有逃逸珞夕族人。珞夕族人，特征：银发，寡言，善用音乐使人迷惑心智，扰乱城市治安。在上个月的抓捕行动中，有个别落网之鱼。政府即日起向社会各界征集一切线索。请各位市民积极配合警方工作。必要时接受警方搜查，并与警方合作。对于任何收容、救助珞夕人的个人和团体，视为危害城市安全罪判处。

　　下面再为您播放一遍……………………

　　关掉电视机。步释向公司请了半天的假。驱车来到郊外的公寓。

　　三声、两声、三声。用暗语敲门之后，乐璟打开了门。

　　“释？你怎么又回来了？这个月你都已经来了三次了！你……”

　　“嘘——”

　　“怎么啦？”由于近两个月来在郊外一个人生活，乐璟渐渐放松了警惕。这幢郊外的公寓，没有什么人居住，信号也很少覆盖，消息通道几乎是封闭的。

　　“乐璟，收拾一下东西。你今天跟我回市中心。”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三两下便上了车。行驶在路上，迎面看到警车飞驰而过。全城范围大搜索即日展开。

　　2.

　　在步释的小公寓住了一夜，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搜查的声音。乐璟从窗帘的缝隙中朝外望去。对面的公寓楼里，灯光闪烁，甚至还能听到摔破碗碟的声响。跟着，有两个人被推搡出来，两个拥有银色头发的人，其中的一个女孩，还那么小。没有过多的言语，乐璟看到银发男人苍白的脸，绝望的眼。

　　“爸爸,爸爸。这些人要带咱们去哪儿啊？”信儿迷糊的声音透着孩童该有的天真无瑕。

　　你们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捶打着墙壁，乐璟还有残存的一丝理智。那就是，若是被军警发现自己藏在步释的公寓，那么他将也会被牵连。况且，步释说得很对，自己血肉之躯，如何能够同刀枪相拼。

　　枪声划破夜空。

　　“爸爸！！爸爸！！！”小信儿的声音，让所有的人胆寒。“璟哥哥！璟哥哥！快来救救爸爸！”

　　周围的武装警察统统戒备起来，怎么还有一个么？只有瘫靠在床边的乐璟，手指紧紧地绞着窗帘。信儿平时跟自己最为亲近，遇到事情脱口而出的就是喊自己帮忙。但是这一次，自己如何能够冲的出去？！

　　一双手默默地挡住了乐璟的视线。身后是温暖的胸膛。没有说话，乐璟知道，自己早已无从选择。

　　“慢着！”有人阻止了正要开枪的警察，“小姑娘，你的璟哥哥，叫什么呀？”

　　“呜呜——璟哥哥，哥……”

　　“璟，他们把她带走了。”

　　“是么。”疲惫的不想再出任何声音，乐璟整个人瘫在步释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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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乐璟似乎恢复了不少活力。主动地煮了小米粥还煎了鸡蛋，这怪异的早餐体现着乐璟仅有的一点点厨艺。步释吃在嘴上却甜在心里。这样的生活向往了这么久。却没想到是在今天，这种状况之下实现。心里甚至偷偷感激破烂的管理者们。

　　“释，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乐璟对着自己的大餐没多少胃口。

　　“如果是想走的话，免谈！”

　　“可是……”

　　“没有可是！璟，我必须按时上班，请你不要给我添价负担好么？不要让我时刻担心，是不是回到家里你就不见了！是不是走在街上会看到你倒在血泊中！璟！你相信我，只要我们安安稳稳的住在这里，这些困难都会过去的！”

　　“释，我不同意。你别说这些话骗自己。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没有查到我们这里来，是多大的幸运。然而今天呢？明天呢？今后的每一天呢？”乐璟尽量压低声音，可怜巴巴的看着步释。

　　步释此时也清醒不少。自己这两间小房怎么能够藏得住被通缉的乐璟呢。得意忘形，走错一步都会让两个人万劫不复了。摇一摇头，步释整理起东西。

　　“释？”

　　“璟，我看这样。你就住在这里，我还是回到宿舍去住。知道我这个住处的也没几个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要把门反锁。这样从外面看来，这就是一间长久无人居住的空房。你别担心，我会悄悄送来水和食物。我……”

　　“好的，释。你不必多来看我。危险少一分也好！”

　　“璟。”

　　“释，记得开门的暗号。”

　　“我会的。璟，对不起。”对不起，我始终是不够强大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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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走后，乐璟就彻彻底底剩下一个人。并且还要努力地让自己不成为一个人。因为在别人眼里，这间屋子是空的，里面不应该有任何的动静。平静的呼吸，即使是想起父亲倒在血泊之中，想起信儿撕心裂肺的呼喊“璟哥哥。”不能够哭泣，因为资源有限，不能浪费一丝体力。

　　没有了赖以为生的乐器，甚至不能敲打出一点声音。对珞夕人来说，夺走了声音，就连空气也变得难以呼吸。不出十天，乐璟便病倒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一向健康活泼的人一个喷嚏就带来了全身的高热。躺倒在床上，连为自己准备一口饭的力气都没有。两天前步释刚刚来过，风声更紧了，距离下次探望，估计还要几天。但是乐璟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得多久。原来，终究是自己败给了孤独和寂寞么？

　　四声，两声，四声。

　　敲门声在这栋楼里格外稀少，而这样有节奏的更是少之又少。或者说，仅仅应该出现在自己这边的门上吧。但是这暗语分明是在示警。

　　“先生请问您找谁？”

　　“啊，我找这家的王小姐。”步释的声音。是他敲了对面的门。

　　一定是出事了！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所有的知觉便离自己远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