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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十一站:走出幻境(中) ...


  •   ——“你还会回来吗?你可曾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今年,我已十六岁,而你,又将在何时归来,兑现我们曾经的承诺呢?即便我深知那或许只是遥不可及的幻想,我也渴望你能坦诚地告诉我,你曾真心喜欢我,渴望与我共度每一刻钟,那便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好吗?”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一位护士从手术室匆匆走出,语气急切。

      方斯恩立刻反应过来,迅速上前,紧张地站在护士面前应道:“我是。”

      “病人现在急需输血,你们当中有谁是B型血?”护士的目光在众人中扫过。

      一瞬间,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丝恐惧,因为竟无一人是B型血。就在这时,一位年迈的男子从人群后方走出,坚定地举起他那苍老的手臂。

      他是闫冬欣的父亲闫东景,作为她唯一的直系亲属,他刚刚才风尘仆仆地赶到,连椅子都未曾坐热。“护士,我是她的父亲,我是B型血,抽我的吧。”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你跟我来。”护士带着他迅速离开。

      方斯恩望着这位伟大的父亲,心中不禁涌起对自家父亲的思念,那些曾经深沉而温暖的爱护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的心愈加疼痛。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男人温柔的余韵,她却再也无法触及的身影。即便心痛如绞,她也无法抑制那份想要呐喊的冲动,因为少女知道,她自己已然无法再忍耐下去。

      “为什么我不能为你做些什么?我曾信誓旦旦地说爱你,可这样的我,真的配得上你的爱吗……”方斯恩凝视着闫东景,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责与愧疚,他深知自己远不如他那般勇敢。

      白爱理从后方轻轻拍了拍方斯恩的肩膀,他微微颤抖了一下,转过身去,看见白爱理那毫无笑容的脸庞。

      “方斯恩,你喜欢闫冬欣很久了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嗯。”方斯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那你可知道,闫冬欣为了等你回来,苦苦守候了两年之久。直到林平栀的出现,才让她在希望的边缘重新找回了生存的动力。而我猜想,林平栀之所以会在她身边,不正是你为了她所做的安排吗?”白爱理一针见血地说道。

      “我知道……”方斯恩的声音低沉而复杂,内心如被重锤击中。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走廊缓缓走过,瞬间吸引了方斯恩的全部注意力。他不由自主地推开白爱理,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他越来越接近那个人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因为那个人居然是叶淑茹,也就是曾经的莫洁洁。他万万没想到,时隔一周,竟会在这里与她重逢。

      “怎么会是你……”他的声音中充满惊讶与不解。

      “求求你,不要告诉林平栀我来过,我真的求求你了。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丝莫洁洁的影子了……”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哀求。

      方斯恩看着她手中的避孕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明白,她最终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为了哥哥而选择牺牲自己。

      她那祈求的眼神中已没有丝毫希望,仿佛早已预知了这一切。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坦然面对着这个无法逃避的现实,甚至放弃了挣扎的念头。

      叶晴婷已经被他人玷污,她已不再是曾经的莫洁洁。她不得不接受叶淑茹这个新的身份,同时也必须面对属于她的噩梦。

      “我已无法回到与你们相同的世界,过着那种正常的生活。我做出了无法回头的选择,只能祈求你让我就这样自甘堕落。我不再追求任何幸福,只要他能幸福就够了。”她的声音中充满无奈与决绝。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已如此肮脏,不要再碰我,可以吗?”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自我厌恶与恐惧。

      “你到底怎么了?你知道周南溪和林平栀一直在寻找你吗?你这样折磨自己,难道以为会有人为你感到惋惜吗?”方斯恩的声音中充满愤怒与心疼。

      “我不是莫洁洁!莫洁洁已经死了……”她坚定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在告诉自己,也告诉这个世界,那个曾经的她已不复存在。

      少女只想拒绝承认过去,宁愿沉浸于当下所承受的代价之中,即便要燃烧她的身躯、祭献她的灵魂与心灵,她也甘愿承受,只因能看到父亲的笑容,便心满意足了。

      少女的脸庞挂满了泪水,显得无比委屈。他却冷漠地看着她,无动于衷,心里只想着将她交给周南溪便足矣。

      “你在说些什么呢?你永远都是我和周南溪,甚至林平栀心中的莫洁洁。不管你如何变化,你始终是莫洁洁,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即使穿上华丽的洋装,你也不可能是凤凰。叶晴婷只是将你视作交易的商品。无论你怎样贬低自己,你都要想想,你的表哥林平栀是否会为此感到心痛。”

      “他只需要莫洁洁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只要他能够继续活下去,我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少女早已不再畏惧性侵,也不害怕深陷其中所要付出的代价。因为她知道她自己只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早已无人疼爱。

      她离开少年太久,渐渐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她一直受到少年的保护,而现在,她只想保护他一次。

      在南昌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手术室里,闫冬欣正接受着父亲闫东景的血液供给。她从上次昏迷到现在再次昏迷已经持续了一周。

      “医生,开始吧。”

      “好。”

      每当涉及到女儿的事情,闫东景总是毫不犹豫。自从他们相识并相处以来,他一直如此。闫东景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血液被缓缓抽走的感觉。

      闫东景已经与诸葛静怡分开一年,两人再无往来。他只知道诸葛静怡带着林平栀去上海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静怡,我也要走了。我知道你也即将离开,你不应该因为我的缘故而选择如此残忍的方式停留。”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诸葛静怡会为你这种人停留?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从今往后,我们不必再见面。”

      “你不必如此生气,我知道我的女儿对不起你的儿子,但你儿子也有一半的责任,不是吗?”

      无论何时,女人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感觉那个男人仿佛来过,却又似从未出现,如风一般吹过,不留一丝痕迹。

      那些令人心痛的告别话语,让她明白他和她自己只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给对方留下怎样的印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开时,不让对方的心中滞留挥之不去的痛苦与回忆。

      在女人闭上眼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你在我床边低语。但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会相隔如此遥远,用最违心、最残忍的方式去忘记对方。

      方斯恩望着窗外,他清楚眼前的莫洁洁是因为苦衷而不得不选择忘却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有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你不怕林平栀知道后会对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和后悔吗?”

      “我从未后悔,既然做出了选择,便没有必要再后悔。”

      “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顺便告诉你,周南溪一直在寻找你,他似乎非常在乎你……”

      “呵……呵呵……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值得周南溪喜欢的地方?我不过是一个为了利益出卖自己身体的妓女罢了……”

      方斯恩亲耳听到这个少女自称妓女,心中不禁为她感到绝望。这种绝望让她无法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作为他人的提线木偶,过着违心的日子,自欺欺人的话语充斥着大脑。

      眼前的少女为何哭泣?因为她明白,只有牺牲自己,才能保全她所爱的人,让他们的人生抵达彼岸。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莫洁洁,不是妓女……”

      “我都这样了,你还在安慰我……你真是的……”

      我多么渴望在这漫长的人生旅途中拥抱你。然而,我们早已不再是昔日的少年。一步错,步步错……我们必须尊重自己的选择,也要坦然面对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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