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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十一站:走出幻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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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逃离这虚幻的境遇吗?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但一旦忘却,就别再试图回忆。这碗孟婆汤,请尽情地饮下吧!”在梦境里一直有人重复这句话给闫冬欣听。
“闫冬欣!闫冬欣!”
闫冬欣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在这片迷雾笼罩的空白空间中,她四处寻找却始终不见那人的身影。
“你在哪里?出来见我!”
闫冬欣对着四周呼喊,那声音却始终未曾现身。
“闫冬欣,醒醒吧……许多人需要你、挂念你,好不好……”
“你到底是谁?快出来见我……”
少女深知她自己不愿面对现实,明知少年并未逝去,但若回到现实,她的世界也不再会有少年的身影,少女不明自己为何在现实中徘徊。
有些人就如同手中的流沙,无论怎样努力挽留,他们始终无意停留。
在手术室里,医生正对闫冬欣进行心肺复苏,不断调整压力,奋力按压她的心肺部位。
方斯恩在外面紧紧按住叶淑茹(莫洁洁),他决心不再让她逃走,因为他要亲手将这个女孩交给周南溪。
“方斯恩,放开我,我身体已不洁,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样的模样,我无颜面对他。”
“你明知自己已不洁,却为何牺牲身体、践踏尊严……就是为了你的表哥林平栀……”
“你以为我不牺牲就能救回林平栀吗?我深知他手术费用的高昂,我无法坐视他离世,即便抛弃莫洁洁的身份,成为叶淑茹,即便被人侵犯,只要能救他,我一切都在所不惜。”
方斯恩愤然一巴掌打在叶淑茹(莫洁洁)脸上,他最痛恨这种不认祖归宗的行为。
叶淑茹抚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她明白自己已不再是曾经的少女,她曾有过与周南溪共度余生的机会,却因选择而远离了她曾深爱的人。
“我们已分开多年,你难道不知我早已改变,我不再是记忆中的莫洁洁。我无父无母,不认祖归宗又如何,我本就跟随母亲莫莱的姓氏。”
“你……”
少女如同随风飘荡的风筝,风吹向何方,她便飘向何方,没有固定的方向,唯有随风而动。
少女所做的决定,或许在人们眼中是愚蠢的,但即便选择千百次,她也会义无反顾地为她自己心爱的表哥奉献一切,他在少女最孤独黑暗时给予了她光明,这次换少女为他创造光明的未来。
“你真不后悔吗?你这样折磨自己,就不怕周南溪心痛?”
叶淑茹(莫洁洁)挣脱开去,背对方斯恩,一言不发地匆匆离开,她害怕周南溪到来后,她便真的无法逃脱。
然而,她刚走到拐角处,便看到了周南溪,她急忙躲进安全通道的楼梯里,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泪水一滴一滴滑落,她明白自己无法欺骗内心,她深爱着周南溪,但如今自己已一文不值,早已不值得周南溪的喜欢和靠近。
“方斯恩,你不是说你抓住了莫洁洁吗?她人呢?”
“她还是选择了逃离你,你和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似乎对你有所隐瞒。”
“没什么……”
周南溪失落地看着方斯恩,他知道很快就要开学了,他和她考上了同一所中学,却无法再一起享受校园生活。
少年曾说过不会抛弃她,少女也不明他为何却在中途离她而去,她只知道她如此深爱着少年,而少年却只知逃避。
上海市,黄浦区,仁济医院西院,血液科。
林平栀躺在病床上,手捧杂志,默默翻阅。他在接受治疗,心中思念着闫冬欣,却与她分隔两地,加之即将进行化疗,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与他同床的是一位白血病初期的小女孩,小他三岁,正准备上初中。她眼神清澈如泉,是林平栀在这病房中的知音伴侣。
“哥哥……”
林平栀转向她,这是女孩第一次与他说话,那声“哥哥”让他恍惚以为妹妹回来了,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怎么了……?”
“哥哥,你叫林平栀吗?这名字真好听。”
“你呢?你叫什么呢……”
“我呀,我叫夏诗情,你可以叫我诗情。妈妈说我得做化疗,真舍不得这一头长发,都要掉光了。”
“你害怕吗?”
林平栀望着夏诗情轻轻摇头的样子,这一幕他永远难忘。夏诗情,这个比他小三岁的女孩,名字里透着诗情画意。
少年知道曾经喜欢的女生已经无法挽回,即使回到南昌,他也明白他和少女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或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才是生活的真谛。
“不害怕。”
“夏诗情,听你的口音好像是九江的吧?我老家也是九江的。”
林平栀故意这么说,只是想和夏诗情拉近关系,他发现自己有点喜欢眼前这个女孩了。
她脸颊上透出的微微红晕,让羞涩无处藏身。她长得像洋娃娃一样,姬发式还绑着双马尾,可爱极了。
“我是九江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如果我们都能病好从这里出去,我想和你交往,年龄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愿意接受我吗?”
“你开玩笑吧,我才准备上初中……”
“我也才准备上高中……没事,我可以等你……”
“好吧,那我答应你……”
那天,我变得无比喜欢这个在病房里认识的女生,她虽然比我小三四岁,却有着她所没有的纯真。
“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做手术了,平栀哥哥。”
“嗯……可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啊。”
那一天,他们许下承诺,交换了联系方式。为了不和她错过,他让妈妈不离开南昌,甚至搬到了她家附近。
病好后,我们就像娃娃亲一样走到了一起。她如她的名字一样诗情画意,让我在一瞬间忘记了过去的闫冬欣。
“夏诗情,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我搬到了你家附近,为了每天都能见到你,我什么都愿意。”
“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嗯。”
“你喜欢我的话,那你就等着吧……”
“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等。”
如果那个女孩知道我已经有了新欢,也许她会放下我这个旧爱,成为我人生的过去式。
那天发生的一切,那个女孩没有丝毫芥蒂,只有无尽的羞涩。因为少年的举动,就像发情的动物一样。
少年想走出过去的幻境,只有用另一个人来代替她的位置,才能走出幻境,不再自欺欺人,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