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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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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君意失笑,摇了摇头,拿这位心思单纯的好友没办法。
荆景棠走在前面,步伐稳健,并未回头,但蒋君意能感觉到他似乎留意着身后的动静。那种无形的牵引感始终存在。
通过VIP通道,登机过程顺畅快捷。飞机是头等舱,座位宽敞私密。荆景棠自然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蒋君意犹豫了一瞬,选择了他旁边的过道位。赵禾钰的座位则在稍远一些的另一排,他对此似乎毫无异议,甚至有点如释重负,冲蒋君意做了个“自求多福”的鬼脸,便缩回自己的座位戴上了耳机。
飞机起飞后,舱内渐渐安静下来。
荆景棠似乎一直在处理公务,平板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神情专注而冷峻。蒋君意没有打扰他,只是偏头看着舷窗外层层叠叠的云海,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一片炫目的白。
昨晚的疲惫和清晨的混乱过后,此刻的宁静反而让人有些不适应的困倦。他调整了一下座椅角度,闭上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微微一沉。蒋君意睁开眼,发现是一条薄薄的毛毯被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哥……谢谢。蒋君意低声道。”
荆景棠“嗯”了一声,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过了几秒,才继续补充:“再睡会儿,到了之后我们还有事。”
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却让蒋君意心里那点因为环境陌生和关系转变而产生的漂浮感,悄然落定了几分。他裹了裹带着清冽气息的毛毯,真正放松下来,陷入了浅眠。
朦胧中,似乎感觉到有吻落在自己脸上,很轻,但存在感极强。他想睁眼,却被倦意和一种奇异的安心感拖入了更深的睡眠。
再醒来时,是被飞机降落的广播吵醒的。
他动了动,发现身上的毛毯还好好地盖着。旁边的荆景棠已经收起了平板,正看着窗外的机场景色,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似乎比在工作时缓和了些许。
“醒了?”他转过头,目光扫过蒋君意睡得有些泛红的脸颊和微乱的头发。
“嗯。”蒋君意坐直身体,将毛毯折好,“快到了?”
“已经落地了。”荆景棠说着,很自然地伸手,替他拨了一下睡翘的一缕头发。
指尖不经意擦过额角,带来微凉的触感,一触即分。蒋君意愣了一下,“哥……?”
“好了,我们该走了。”荆景的声音轻柔,也不等蒋君意说什么,便拉着人出了机舱。
亚城的空气湿热,甫一走出舱门,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与飞机上的干冷截然不同。
机场早有车等候。这次是三辆车,荆景棠和蒋君意上了中间那辆,赵禾钰则被引向了后面那辆。赵禾钰在上车前,飞快地朝蒋君意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车辆平稳地驶出机场,开往市区。
亚城繁华,高楼林立,但车窗外的街景却逐渐变得不那么“都市化”,植被愈发茂密,建筑也变得稀疏且更具设计感。
最终,车队驶入一处临海的半山腰别墅区,停在一栋灰白色调、现代极简风格的别墅前。这里视野极佳,能俯瞰到不远处蔚蓝的海岸线。
“未来一段时间住这里。”荆景棠率先下车,语气简洁,“清净,也安全。”
立刻有穿着得体的佣人上前接过行李。
蒋君意跟着他走进别墅,内部装修一如外观,冷感、奢华,线条利落,没什么多余的装饰,透着一种拒人千里的整洁,但也缺少烟火气。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度假别墅。”蒋君意暗暗感叹,他承认自己是真的很嫉妒。
这个世界多自己一个有钱人怎么了?怎么了?
荆景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径直走向客厅的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看向蒋君意:“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第二间,先去整理一下。一小时后下来,我们需要谈谈亚城的情况。”
“好。”
行李是吴秘书送过来的。
他提着随身行李上楼,找到房间。房间很大,带独立浴室和一个小阳台,正对着远处的海。一切用品崭新齐全,像是高级酒店。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件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亚城的阳光更烈,透过窗户落进来,将他颈侧那个已经变得浅淡的咬痕照得似乎又清晰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下楼。
荆景棠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以及一些文件。他示意蒋君意坐在对面。
“赵禾迁。”荆景棠开门见山,屏幕上调出一张男人的照片,看起来三十多岁,眉眼与赵禾钰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更显阴沉精明,“赵家的长子,也是赵家目前在亚城生意的实际负责人。野心很大,手段也不太干净。”
“赵禾迁最近在争取一个关键项目,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触及了荆家的利益。”荆景棠继续道,眼神锐利,“这次主要是和他在不触碰我们这边的利益的情况下谈合作。”
“那禾钰……”蒋君意有些担心好友。
“他是赵家的人,也是赵禾迁的弟弟。暂时不会有事,但他身边确实都是眼线,你和他接触要留心。”荆景棠语气平淡,“至于他和祁醒……”
他顿了顿,看向蒋君意:“那是他们的事,你不必过多介入,也提醒你朋友,收敛点。”
蒋君意点头表示明白。荆景棠似乎已将一切掌握其中,那种掌控力再次显现出来。
蒋君意疑惑了:“我也要去吗?”他以为自己只是背景板的一部分。
荆景棠抬眼看他,目光里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片刻后,语气不容置疑:“你需要习惯这种场合。”
最终,蒋君意还是被带着去了酒会。
会见的地点是一家私密性极好的高级俱乐部。包厢里,几位看起来便非富即贵的男人早已等候,见到荆景棠,纷纷起身,态度客气中带着明显的恭敬。
“荆总,久仰久仰。”
“这位是……”有人将目光投向荆景棠身后的蒋君意。
荆景棠冷冷的看了在打量蒋君意的那人一眼,淡淡道:“我的助理。”语气自然,仿佛蒋君意出现在这种场合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蒋君意保持微笑,不卑不亢地点头致意。他心知肚明,自己此刻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荆景棠的颜面。席间谈话多围绕亚城的商业生态和那个关键项目展开,言辞隐晦,机锋暗藏。
蒋君意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听着,偶尔在荆景棠目光扫过来时,才会谨慎地发表一两句看法,竟也能切中要点,引得在座几人对他投来些许探究和重视的目光。
荆景棠话不多,但每句都分量十足,掌控着谈话的节奏和方向。蒋君意能感觉到,他虽说是来“谈谈”,实则更像是在宣示存在和划定界限。
应酬结束后,回程车上,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你觉得那些人怎么样。”荆景棠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他依旧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侧脸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莫测。
蒋君意斟酌了一下用词:“如果就是以我的个人观点来看,那几位老总他们……态度很微妙,像是都想观望,既不想得罪我们,也不想放弃赵家可能给的更多好处。”
荆景棠:“看的挺准的,在见我们之前,赵禾迁已经约过他们了。”
蒋君意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在对自己说。这算……夸奖?来自荆景棠这类人的肯定,让他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微小的雀跃。
“没给您丢脸就好。”
荆景棠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也可能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亚城的海景很美,去看看吗?。”
“好。”
海平面吞没了大半夕阳,余晖将天空和水面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美得如同莫奈的油画。
是个写生的好地方。虽然很久没有动过画笔,但当再次看到震撼的景色,指尖还是会下意识地蜷缩,仿佛在虚拟地勾勒线条。
吹着湿咸的海风,落日余晖撒在荆景棠的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而他正看着身旁有些失神的蒋君意。
忽然,荆景棠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色,他伸手,直接扣住蒋君意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在海风与夕阳的包裹下,吻了上去。
“唔……”
蒋君意的眼睛瞬间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颜。沙滩上还有零星游人,这太过大胆的举动让他头皮发麻,羞耻感瞬间爆棚。
他僵着身体,并没有抵抗。协议里的条款清晰明确,他收下了钱,承诺了服从。他只是……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
无法,只能被动地承受这个带着海风咸味和强烈占有欲的吻,生理盐水因刺激和复杂的情绪而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最后,暧昧的气氛是被手机震动给打断的。荆景棠稍稍退开,蒋君意才得以喘息,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是赵禾钰发来的消息。
【怎么样?你现在的那个老板没有为难你吧?还活着不?】
蒋君意失笑,回复:【活着。挺好的。你怎么样?】
【别提了,闷死了,跟坐牢一样,周围全是我哥的人!】赵禾钰的文字都透着一股哀怨,【醒哥那边也联系不上,急死我了。】
蒋君意想起荆景棠的警告,打字:【荆先生说让你收敛点,身边都是你哥的眼线。】
【哟~荆先生说。】赵禾钰阴阳了一句,又回了一连串哭丧的表情包。
正要再回复,荆景棠的手却伸了过来,抽走了他的手机。屏幕的光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看来是还有精力分心给别人。”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似乎是看到了赵禾钰那条阴阳怪气的【哟~荆先生说】,几不可查地轻哼了一声,随手将手机塞进了自己口袋。
“哥?”蒋君意有点懵,下意识想去拿回手机。
荆景棠却顺势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无法挣脱。
“海看完了,该回去了。”他拉着人往停车的方向走,完全不给蒋君意反驳的机会。
回到别墅,晚餐已经准备好。依旧是沉默的用餐时间,只是气氛似乎比之前更微妙了些。蒋君意能感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让他有些食不知味。
饭后,他正想赶紧回房,荆景棠却叫住了他。
“过来。”
蒋君意迟疑地走过去。荆景棠坐在客厅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下。”
蒋君意依言坐下,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荆景棠却只是拿起平板电脑,调出几份文件:“这些是明天见赵禾迁可能需要用到的资料,你先看看,有个准备。”
蒋君意有些意外,接过平板,认真看了起来。这些都是关于那个关键项目的深度分析,甚至包括赵禾迁那边可能提出的条件和荆家的底线。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带他见世面”,而是真正的想让他参与到核心事务中来了。
他看得入神,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荆景棠也会简洁地回答。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客厅里只剩下纸张翻阅和两人偶尔的低语。
直到蒋君意忍不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荆景棠收起平板:“今天就到这里。去睡吧。”
蒋君意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哥,我的手机……”
荆景棠抬眼看他,灯光下眸色深沉:“明天给你。今晚安静待着。”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专制的掌控,却又奇异地并不让人反感,反而有种被纳入羽翼下的错觉。
蒋君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洗漱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没有手机确实有些不习惯,但白天积累的疲惫很快涌了上来。他望着窗外墨蓝色夜空下的海平面,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想着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想着荆景棠晦涩难懂的态度……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些细微的动静惊醒。
似乎是从隔壁主卧传来的……压抑的闷哼声,还有像是什么东西撞到墙的沉闷声响?
蒋君意瞬间清醒过来,屏息倾听。声音又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他犹豫着是否要出去看看。荆景棠那样强大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但万一呢?
踌躇片刻,他还是轻轻起身,打开房门。走廊里只亮着昏暗的夜灯,一片寂静。他走到荆景棠的房门外,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正当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准备回去时,房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荆景棠站在门口,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他看起来并无异样,只是眼神比平时更加锐利深邃,像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猎豹,周身笼罩着一层未散的紧绷感,仿佛刚刚经历过什么,或者正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有事?”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我……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蒋君意有些尴尬地解释。
荆景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复杂得让蒋君意看不懂。忽然,他伸手,一把将蒋君意拉进了房间。
房门在身后关上。
蒋君意的心猛地一跳。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暴戾后的冷感。荆景棠将他按在门板上,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气息迫人。
“这么晚不睡,就在意我这里的动静?”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蒋君意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还是……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