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亚斯》严棠云

29、《红妆待》

　　昭关的月刚爬过半空，Claire.Adams已带着亲兵踏上前往东北部小国的驿道。车厢里摊着两国通商的舆图，指尖划过标注“潇湘江支流”的墨线——此次会面，是为敲定东北部粮食与埃利亚斯铁器的互贸协议，若能成，西部粮囤的储备又能添三成。
　　三日后抵达小国都城，国王带着大臣在城门相迎。殿内的宴席上，对方捧着新酿的果酒，语气带着试探：“Adams陛下，贵国铁器锋利，可我们的粮车过潇湘江时，总被北境的商船刁难，若陛下能保航道通畅，我们愿多缴两成粮税。”Claire.Adams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目光落在殿外巡逻的卫兵身上——对方甲胄陈旧，显然也忌惮北境的威胁。“航道我埃利亚斯会护，”她放下酒杯，声音沉稳，“但我要贵国承诺，绝不与北境私下通商，若发现，互贸即刻终止。”
　　国王愣了愣，随即躬身应下：“陛下放心！北境占我边境三城，我们早想联手制衡，只是缺个牵头人。”两人当场拟定协议，Claire.Adams让人取来埃利亚斯的鹰徽令牌，递到国王手中：“持此令牌，粮车过潇湘江时，我镇北将军的铁骑会沿途护送。”
　　会谈结束时，月已西斜。Claire.Adams连夜启程，车厢里的烛火映着协议上的朱砂印，她指尖轻轻划过，忽然想起Violet.Graham说要在婚礼上唱的《春耕记》——若粮食能顺利流通，百姓的日子定能更安稳，这场婚礼，也才算对得起所有人的期待。
　　五日后的昭关，晨光刚漫过偏院的槐树，Claire.Adams便翻身下马。刚走进院门，就听见厢房里传来细碎的笑语——Violet.Graham正坐在镜前，Graham夫人和几个侍女围着她，手里捧着淡红的婚服，发间已换了朵艳红的绒花，取代了往日的素白绢花。
　　“Claire！你回来了！”Violet.Graham抬头看见她，眼里瞬间亮了，起身时差点碰倒妆台上的银簪。Claire.Adams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腰，目光落在她未换完的婚服上——衣摆的小鹰刺绣在晨光里泛着柔光，正是Graham铁匠按当年那枚铁牌复刻的纹样。“怎么这么急着换？”Claire.Adams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尖。
　　“戏班师傅说，婚服得提前试穿才合身，”Violet.Graham拉着她的手，往镜前走，“你看，我还让侍女在衣襟绣了稻穗，跟你送我的红绸纹样一样。”她指着镜中衣料上的细碎针脚，声音里满是欢喜，“爹说，明日就把刻好的铁牌送来，上面不仅有我们的名字，还刻了两只小鹰，像当年那枚一样。”
　　Claire.Adams从镜中望着她眼底的光，忽然伸手将人揽进怀里，鼻尖蹭过她发间的绒花香：“辛苦你了，这些日子忙前忙后。”Violet.Graham往她怀里靠了靠，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腰间的短剑——剑鞘上的鹰徽与婚服上的刺绣相呼应，像是早就注定的缘分。“不辛苦，”她抬头看她，眼里盛着晨光，“能跟你一起等这场婚礼，我高兴还来不及。”
　　正说着，内侍匆匆赶来，手里捧着工部送来的婚礼流程：“主公，九黎的匠人已到偏院，正在槐树下搭戏台，还带了新制的竹管，说要给婚礼伴奏。”Claire.Adams点点头，牵着Violet.Graham的手往外走——院外的槐树上已挂满红绸，九黎匠人正踩着梯子，将竹管拼成排，阳光透过枝叶洒在红绸上，泛着暖融融的光。
　　Violet.Graham忽然停下脚步，转身从袖袋里掏出张红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小小的喜字：“这是我跟戏班师傅算的吉时，明日辰时拜堂，风小，适合在槐树下唱《春耕记》。”Claire.Adams接过红纸，指尖抚过边缘的褶皱，忽然想起在东北部小国时，国王说的“联手制衡北境”——往后有百姓的安稳，有身边人的陪伴，埃利亚斯的每一步，都会走得更稳。
　　暮色降临时，偏院的烛火渐渐亮起。Violet.Graham坐在槐树下，跟着九黎匠人学吹竹管，断断续续的调子混着晚风，格外温柔。Claire.Adams坐在石凳上，翻看着婚礼流程，偶尔抬头看她，嘴角不自觉扬起。
　　夜渐深，偏院的红绸被风吹得轻响。Claire.Adams牵着Violet.Graham往寝殿走，路过戏台时，见九黎匠人还在调整竹管的位置，竹管间挂着的小红灯笼晃出暖光。“明日你唱到‘同心护家国’时，我就吹竹管应和。”Violet.Graham忽然开口，眼里满是期待，“戏班师傅说，我们的声音合在一起，肯定好听。”Claire.Adams低头，在她发顶印下轻吻：“嗯，肯定好听。”
　　寝殿里的烛火亮着，Violet.Graham将婚服小心叠放在妆台上，又把那支银簪插回发髻——簪头的缠枝纹映着光，与发间的红绒花相映成趣。
　　“明日拜堂后，我想先去瀛洲学堂，把铁牌给孩子们看看。”Violet.Graham摸着发间银簪，眼里闪着光，“Dylan他们肯定好奇，这对刻着小鹰的铁牌，要跟着我们一辈子。”Claire.Adams走到她身边，从镜中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的指尖相扣：“好，我们带着铁牌，带着孩子们的祝福，往后每年都来槐树下看看，看看戏台上的《春耕记》，看看埃利亚斯的好日子。”
　　烛火渐弱，Violet.Graham靠在Claire.Adams肩头，呼吸渐渐平稳。窗外的槐树叶轻响，混着远处戏台传来的竹管试音声，成了夜最柔的背景。Claire.Adams低头看着怀里人熟睡的模样，满眼爱意，指尖轻轻拂过她发间的红绒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