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亚斯》严棠云

28、《聘礼》

　　昭关的晨光刚漫过偏院的槐树，Claire.Adams已提着礼盒站在Graham铁匠铺外。盒里衬着暗红绒布，放着母亲留下的银簪、九黎新制的蜜饯，还有两匹染着槐花香的红绸——是昨日特意让工部按最时兴的纹样染的，边角还绣着小小的稻穗，像极了Violet.Graham戏服上的图案。
　　铁匠铺的门“吱呀”推开，Graham铁匠正举着铁锤锻打熟铁，火星溅在青石板上。见她来，连忙放下工具迎上来，手里还沾着铁屑：“主公怎么亲自来了？是宫里要修铁器？”Claire.Adams笑着将礼盒递过去，声音放得柔和：“不是来谈铁器的，是想跟您商量，求娶Violet的事。”
　　铁匠愣在原地，手里的铁锤“当啷”落在地上。他搓着粗糙的手，眼眶渐渐泛红：“主公……您真要娶丫头？俺这丫头性子直，有时候还爱闹，您可别嫌她……”“怎么会嫌。”Claire.Adams打断他，目光落在铺内挂着的铁牌——是当年Violet父亲给她打的小鹰铁牌，如今还挂在显眼处，“她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往后我会护着她，护着你们全家。”
　　正说着，Violet.Graham提着食盒从巷口跑来，见两人站在铺前，又看见父亲手里的礼盒，脸颊瞬间红透，脚步也慢了下来。Claire.Adams转头看见她，伸手招了招：“过来，我跟你爹正说我们的事。”Violet.Graham攥着食盒的手紧了紧，还是快步跑过来，躲在父亲身后，只露出双泛红的眼睛。
　　“丫头，还不快谢谢主公！”Graham铁匠拍了拍女儿的肩，声音里满是激动。Violet.Graham抬头看Claire.Adams，又飞快低下头，小声道：“我……我还没准备好……”Claire.Adams走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不急，离婚礼还有半月，你想怎么准备，都听你的。”
　　日头升到半空时，Claire.Adams才离开铁匠铺。Violet.Graham送她到巷口，手里还攥着那支银簪——是方才父亲让她收下的，簪头的缠枝纹映着光，格外精致。“我跟戏班师傅说了，婚礼前不再排戏，专心改《春耕记》的喜段。”Violet.Graham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期待，“我想在婚礼上唱，让百姓们也沾沾喜气。”Claire.Adams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好，还要让九黎的匠人来搭戏台，用竹管吹伴奏，肯定热闹。”
　　夜色漫进寝殿时，Claire.Adams刚批阅完工部送来的婚礼布置图纸，Violet.Graham便抱着新缝的喜服走进来。烛火下，淡红的衣料上绣着成双的小鹰，与当年那枚铁牌的纹样一模一样。“你看，我把小鹰绣在衣襟上了。”Violet.Graham展开喜服，声音里满是欢喜，“爹说，这样就像我们的名字永远在一起。”
　　Claire.Adams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鼻尖蹭过她发间的皂角香：“真好看。”她指尖轻轻抚过衣料上的针脚，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戏楼见Violet.Graham的模样——穿着淡蓝戏服，唱着《河伯治水》，眼里满是韧劲。如今这姑娘站在她身边，要成为她的妻，成为埃利亚斯的主母，心底的暖意像潮水般漫开。
　　Violet.Graham往她怀里靠了靠，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腰间的短剑：“婚礼那天，你能不能不穿铠甲？我想让你穿常服，就像我们去看麦浪时那样。”Claire.Adams低头，在她额头印下轻吻：“好，都听你的。到时候我穿你喜欢的素色长衫，你穿这身喜服，我们在槐树下拜堂。”
　　窗外的槐树叶被风吹得轻响，烛火跳动间，Violet.Graham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对了，Dylan他们说要在婚礼上唱《英烈传》的新段，还说要给我们送亲手刻的木牌。”Claire.Adams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那我们得给孩子们准备些蜜饯，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两人并肩坐在床榻边，Violet.Graham捧着喜服，Claire.Adams翻着婚礼流程，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帐上，缠缠绵绵。远处传来巡夜卫兵换岗的轻响，殿内却格外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底藏不住的期待——半月后的槐树下，定是红绸满挂，歌声绕耳，连风里都会带着蜜饯的甜香
　　Claire.Adams轻轻将Violet.Graham搂得更紧，指尖摩挲着她发间的素白绢花——再过几日，这绢花就要换成红绒花了。她看着怀里人眼底的光，忽然觉得，埃利亚斯的安稳，从来不是冰冷的律法与城墙，而是身边人的笑，是百姓的烟火，是这满殿的暖意，和即将到来的、属于她们的婚礼。
　　烛火渐旺时，Violet.Graham忽然想起戏班师傅说的吉时，从袖袋里掏出张折得整齐的红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小小的喜字：“师傅说，婚礼得选个晴天，我查了历书，下月初六正好是黄道吉日，风也小，适合在槐树下搭戏台。”Claire.Adams接过红纸，指尖抚过边缘的褶皱，笑着点头：“都听你的，我让工部那日多备些炭火，免得你站在风里着凉。”
　　Violet.Graham往她怀里缩了缩，指尖轻轻划过喜服上的小鹰：“我还想让九黎的族长帮我们证婚，他们送的竹管能当乐器，孩子们唱《英烈传》时，匠人还能吹竹管伴奏。”“好主意。”Claire.Adams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明日我就派人去九黎送信，让他们把最会吹竹管的匠人请来，再带些新酿的米酒，让百姓们也尝尝鲜。”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棂，落在喜服上，淡红的衣料泛着暖光。Violet.Graham忽然抬头，眼里闪着狡黠：“对了，婚礼那天，你得跟我一起唱《春耕记》的喜段，不许偷懒。”Claire.Adams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哪会唱？到时候跑调了，可别笑我。”“不会的。”Violet.Graham伸手搂住她的脖子，“我教你，就像你当年教我写‘安’字那样。”
　　夜渐深，Claire.Adams吹灭烛火，将Violet搂在怀里。耳边是她平稳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皂角香与槐花香，心底满是踏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