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生日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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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好像并不过分。
片刻后，姜夜寻真就在厨房里捣弄起了煮面。期间，他一度想不通彼此为何忽然到了这种局面，思忖着现在去买老鼠药还来得及吗？
忽然，他身后冷不丁出现声音：“还没好吗？我饿了。”
姜夜寻回头，栢沨正靠在厨房门口，他将原来很整饬的西装换了，是一副很慵懒的休闲服模样。
他很想说“怎么没饿死你”，但还是很客气地弯了下眼睛：“马上好了。”
扭头后，他意识到身后的人似乎还在盯着他看，忍不住道：“柏先生，你能去餐厅等吗？你这样我有压力。”
但栢沨并不动。
姜夜寻只好作罢，他听见身后的人说：“明晚有安排吗？封文轩过生日。”
姜夜寻心道，封文轩过生日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其实是没有安排的，但还是说：“有安排，我准备和朋友一起去逛街。”
“哦？薛濒还是席莲？你当年也不是喜欢逛街的人，怎么现在基因突变了？”
栢沨双手插在裤兜里，动了动嘴皮子。
“柏先生当年还是一个很桀骜潇洒的美少年，现在不是也进化成一个黑发冷面神了？”
姜夜寻关了火，将原本就干净的碗筷在水龙头下冲了下，给栢沨盛了一碗青菜鸡蛋面。
“你现在想跟他们中的谁交往，还是说，想脚踏两条船？”
身后的人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善。
姜夜寻却想起了另一件事，冷冷道：“首先，我的私事跟柏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柏先生，你现在对男人还是要吃药吗？”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静寂了。
姜夜寻用托盘托着那碗青菜鸡蛋面往餐桌走，继续道：“你别告诉我，这两次你跟我，你都事先吃了药。毕竟当年分手前，在洛城广场上，你说你每次跟我都是要吃药的，可能你当时把我想成孔银学姐了。”
“我有时候很不明白你，为什么明明喜欢女人，却坚持要男人穿女装，还要跟男人纠缠？到你这种地步，找替身也会找女的吧？”
“说够了吗？”
身后的声音有点冷。那人缓缓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在餐桌前坐下。动筷子的那刻，他又朝姜夜寻丢下一句话：“因为男人不用怀孕，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姜夜寻没说话。现在的气氛太冷了，实在不是说话的时机。
对于方才那人的回答，他也并没有像刚重逢时那样觉得被刺到，他只是哦了声，心底无波无澜。
栢沨的语气越冷，越刻薄，他反而越安心，因为他可以坦然地将对方当甲方，就像忍耐那些工作上的委屈一样去忍耐对方。
倘若对方变得很温柔体贴，他反而会惶恐，担心自己再次爱上对方。
一切只是交易而已，交易只需要动欲，不需要动情。
先前因为煮面而建立起的那一点还算温馨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姜夜寻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他宁肯现在有人赶紧打电话把自己叫走。
否则他真不愿跟这脾性总是反复无常的君王久呆。
很快，好久不见的薛濒终于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明晚是否有时间。姜夜寻仿佛抓到了稻草，立即应声：“有，有，我有时间的。”
挂了电话后，他稍微松了口气，想着得找个理由和栢沨道别，对方却说：“明天晚上到我这边来。”
姜夜寻忍不住道：“可我和朋友有约。”
“如果你不希望你对筑玉所做的努力功亏一篑的话，你可以不听我的话。”
姜夜寻长提一口气：“你找我来，多半只是为了做那种事。但明天既然是封文轩生日，想必你这边也只是办生日会，到时候你也没时间吧？我过来做什么？”
“你还真把自己当斐济杯了？”
栢沨放下筷子，冷笑了声，他起身点了根烟，将烟在烟灰缸里捻了捻：“像你这么有自觉的人倒是很少见。”
姜夜寻一瞬间又想给他泼水了，但他忍耐住了，冷冷道：“柏先生，是你说的，我们只是交易。过问感情私事本身就是一种僭越。”
说完，他直接掀门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等真正回到家，他将小花抱在怀中，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先前栢沨那番“因为男人不用怀孕”的话，又有点后悔没有再泼他一脸水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日晚上，他在另一家清吧见到了薛濒。
两人点了杯饮料，坐下来刚寒暄了会儿，薛濒便收到了一番电话，他接通后表情显得很意外。
“小寻，我现在要去个地方，你要和我一起吗？”
姜夜寻一问，才知薛濒要临时去一个生日会。
“上次在香泽酒吧，你还记得吧？我们遇到黑曜资本的柏先生了，当时你告诉我你妹妹是他的绯闻女友。今晚好像是他的生日会，他因为以前跟我有工作上的来往，也邀我过去，还说带朋友也行。”
今夜是栢沨的生日？
昨天他不是说是封文轩的生日……
姜夜寻大概明白过来昨天栢沨为何生气了，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他的生日。
那又如何，他们又不是情侣。
他不太想去，但很快，他的手机也响了，是栢沨发来的，就两个字：“过来。”并给他发了地址，正是昨天他呆过的别墅。
姜夜寻：“……”
半个小时后，他们赶到了栢沨的别墅。
姜夜寻迄今没告诉薛濒自己和栢沨昔日的关系，也没有告诉他自己过去是因为栢沨要他过去。故而，在薛濒的眼里，他是作为好友陪着他一起去的。
生日宴的规模没有很大，但很高级，会上看起来都是跟栢沨关系极好的朋友。
远远的，姜夜寻看见穿着抹胸红裙的沈聆十分文静地站在栢沨身侧，那男人穿着一身很整饬的长风衣，他正在门口与客人交流，看起来彬彬有礼又风度翩翩。
栢沨身后不远处，则是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的沈全安。看见姜夜寻后，沈聆和沈全安的表情都不太好看，沈聆是讶异了下，沈全安是微微蹙眉。
他和薛濒一起过去的时候，那二人只同薛濒打招呼，都浑似没看见他。栢沨朝薛濒颔首，目光若有若无地在姜夜寻脸上停了下。
“我把小寻带过来了，你那天见过，他是一个审美很好的设计天才，才华和脸蛋一样惊艳。柏先生，你不介意吧？”
薛濒与他握手后指了指姜夜寻，栢沨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当然不介意，姜先生气质超群，是一等一的美人，他愿意光顾，我这里自然是蓬荜生辉。”
姜夜寻：“……”
装，给我继续装。
下一刻，栢沨却又朝他伸手了：“姜先生，欢迎你的光临，鄙人深感荣幸。”
姜夜寻忍耐着，淡淡笑了下：“柏先生果真像传闻里一样温柔体贴。”
在场的诸人中，只有沈聆和沈全安是知道他二人是前男友关系的。他们见栢沨对他态度很客气，都颇有些意外。
尤其是沈聆，她脸上藏不住事，仿佛很困惑，明明上次葬礼上栢沨看起来很不待见他，现在忽然间又这么温和。
姜夜寻在这里一回生二回熟，先前薛濒去跟人社交了，他独自去卫生间，刚出来，便看见身后有个红色的影子朝他走过来。
“哥，我要是有你这种厚脸皮，我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沈聆在他身侧站下，也在感应水龙头下洗手。
“没有被有钱的前男友邀请，却敢蹭着朋友的面子过来。你看看今天的场子，也就二三十人，全都是跟柏老板关系很亲的人。他方才对你温和，只是他有涵养罢了，你可别以为他对你还有旧情。”
“他有涵养？涵养在哪儿？在你一天到晚臆想是他正宫女友的梦里？”
姜夜寻连眼皮都没掀，他的反应一下子激怒了沈聆，她压低声音说：“我的事你少管，你扯我做什么，你不请自来是事实，你就是爱蹭！”
“你怎么知道我不请自来？”姜夜寻抬头，正好对上了沈聆那化着淡妆的眼睛，“柏先生告诉你的？他怎么没告诉你他一天到晚要给我打好几个电话，他催着我来，求着我来呢？嗯？”
沈聆一愣，下意识道：“你放屁！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了解过他吗？你甚至都没有跟他一起生活过，你只有一个合约女友的虚名，你是不是以为他是个很克制，很禁欲，很绅士的人？”
“难道不是吗？”
她这话一出，姜夜寻瞬间笑了，他稍稍弯腰，将手搭在沈聆肩上，一字一字道：“我倒觉得，你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你的柏老板。”
“我告诉你，他是个十分放浪且轻佻的种/马……”
姜夜寻将“种/马”两个字说得尤为重，随后，他将手机戳给对方看：“喏，你亲爱的柏老板求着我过来的佐证。”
沈聆气得浑身打颤，她并没有看清具体的对话内容，因为姜夜寻很快就把手机收回去了，但她确实看见了他们在对话。
她的脸色瞬间很不好看：“你怎么知道他是种……难道你们——你们私下一直在联系？”
“你猜？”
姜夜寻只觉得沈聆的反应很好笑，他正要再说什么，忽然，他们身后不远处，那个个子很高存在感很强的男人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那人一只手上握着酒杯，另一只手朝这边勾了勾，沈聆一看见他，方才看起来要发飙的眉眼瞬间变得十分柔和，立即提着裙裾小跑着迎上去：“你找我？”
“找他。”
栢沨朝姜夜寻抬了抬下巴。
沈聆一愣：“那我——”
“你先过去。”
栢沨朝她弯了弯眼睛，还很轻柔地摸了一下她的头：“乖，听话。”
姜夜寻旁观着栢沨如何对待她，比起跟自己交流的时候，这男人与女性相处确实很温柔体贴，尽管有显而易见的距离感，但他的绅士态度也是真的。
唯独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才是一副极近冷漠毒舌的模样。
沈聆离去之后，二人单独留在这里，姜夜寻怎么都无法忽视栢沨的存在，只好别扭地说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谢谢。”
栢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礼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