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生日会（二） ...
-
姜夜寻可没给他准备礼物，尴尬地笑了声：“柏先生要什么没有，还在乎这点小礼物？再说，我给你挑的东西，你可看不上，我何必多此一举。”
栢沨微微蹙眉，神色不善：“但你挑了吗？”
姜夜寻朝他弯了弯眼睛，快速道：“我回去挑挑，到时候补给你。”
栢沨冷哼了声：“免了，不过，你今晚得留下来。”
“今晚不行，薛濒在，他会知道的。而且，沈聆和沈全安也在。你也不想他们知道你还在和我纠缠不清吧？”
姜夜寻忍不住道。
栢沨却微微抬高下颌：“我从没想过隐瞒，他们能不能看出来，这是他们的事。倒是你，你是最不希望被公开的吧？”
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因为筑玉的事，现在的姜夜寻根本不想与他扯上半点关系。
随后，他继续道：“我有个朋友刚刚问过薛濒，薛濒亲口告诉他说他这一年来都是单身，你先前自认是他男朋友，莫非是你一直单恋他？”
姜夜寻咽了咽喉咙，不打算说话。
栢沨轻笑了下，晃了晃酒杯，黑眸中是那种早已洞穿他的嘲讽：“你的撒谎技能和你的撒娇技能一样拙劣，有时间还是去报个进修班吧。”
姜夜寻被对方拆穿后尴尬地弯了弯眼睛：“我也没有刻意要骗你。你有合约女友，我却没有合约男友，这难道很公平吗？”
“你是小孩子吗？这么幼稚？”
栢沨嗤笑了声，刚说完，有个助理模样的人便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微微蹙眉，朝某个方向望了一望，姜夜寻连忙道：“柏先生，你先忙，我走了。”
他转身的时候，栢沨在他身后继续强调了一遍：“今晚留下来。”
姜夜寻很无语地回头：“今天陪着你彻夜笙歌的人应该很多吧？还是说你的生活已经无趣到需要逮着羞辱我，你才觉得有意思？”
“留下来。”
栢沨的表情很郑重，仍然只有三个字。
姜夜寻余光里瞥见了一直看着这边的沈全安，他冷冷道：“当年举报我的人成了你最忠实的走狗，而你很器重他，你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了他。柏先生，不光是你本人擅长对我耀武扬威，你的走狗也是。”
“沈全安？”
栢沨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似乎才知道这事，放低了声音：“所以，你希望我帮你公报私仇？”
“我希望你们两个都离我远一点，别惹我。当然，如果能恰好天降陨石，将你们都砸死，哦，还有那个董秀夫，那将会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说完，他没再理会身后的栢沨，径直朝和朋友聊完的薛濒走去。
“对了，你刚刚似乎在和柏先生聊天，你们聊什么呢？”
薛濒正靠在大平层的花园长椅上吹风，他将一杯只喝了一口的红酒放在面前的石桌上。
姜夜寻在他身侧坐下来，他其实很想告诉他自己和栢沨的往昔，可又觉得以栢沨如今的身份他主动说出来很像攀高枝，便又作罢，只说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片刻后，薛濒却忽然说了句令姜夜寻很意外的话：“或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柏先生应该很中意你，他看你的时候和任何其他人都不一样。”
姜夜寻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我跟他不熟。”
“我知道。不过柏先生是富二代嘛，很多富二代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直男直女，他们有时候会玩得很花，会对自己取向之外的人感兴趣。我总觉得，柏先生每次看你的时候，眼神都很特别，他看起来对你很感兴趣。”
姜夜寻怔了下，清咳了声：“你大概看错了，可能因为我是沈聆的哥哥，他才多看了我两眼，肯定没有其他的。”
“但这样更奇怪了吧？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女朋友的哥哥。”
薛濒意外的有些八卦，姜夜寻有点头疼，只好道：“真的那么明显？”
薛濒点点头：“很明显，以我的直觉，柏先生想泡你。”
“或者说，他想睡你。”
姜夜寻暗道，不是想睡，是已经睡了。
他顿了下，脸上微微有些冒汗了：“但柏先生有女朋友。”
薛濒将双手枕在脑后：“不能以常人的心思去推测这些有钱人。他们道德感普遍随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是常态。有女朋友但是想尝尝男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你确实是他很喜欢的那一款。”
“我听说，柏先生喜欢那种白皮肤的纤瘦文艺感美人，你正好是这类。”
“小寻，这个圈子很复杂，你心思比较单纯，我觉得你还是提防点比较好。他们这些有钱人可能会有段时间显得对你很感兴趣，可能会想泡你，想睡你，但不是爱你。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
“这么一想，我忽然有点后悔不该把你带过来了。原本我带你过来也只是想和你多待会儿，现在却总有点让你羊入虎口的感觉。”
薛濒叹了口气。
姜夜寻沉默不语，他知道薛濒是难得关心他的人，他也隐隐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在那场交易发生前和薛濒商量。
现在看薛濒一脸凝重地为他担忧，他无法想象对方要是知道他和栢沨已经发生过关系后会有什么反应，会觉得被背叛了吗？
薛濒是他难得的朋友，他实在不想让对方失望。
就在他沉默思忖的时候，又一个客人来找薛濒说话，薛濒拍了拍他的肩膀暂时离开了。他的手机正好也响了，是栢沨发来的消息：“今晚务必留下来。”
对上这种命令语气，姜夜寻是很想硬气地转身就走的，但他先前为了筑玉将那攻略进度提到了75%，两人睡也都睡了，他也不想功亏一篑，便按捺住涌上心头的烦躁，靠在长椅上深深呼吸。
算了，再忍耐忍耐，攻略进度既然已经到了75%，那他只要再陪睡一两次就可以了。
那之后，栢沨说不定也腻了他。他们就可以彻底切断关系了。
姜夜寻靠在长椅上阖眼，栢沨的院子很大，许多宾客都围簇在另一边觥筹交错，唯独这边很清静。
他百无聊赖地喝了几口酒，感觉还不错，便又多喝了几口。
就这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了，兀自在这儿吹风，隐隐感觉整个人开始头重脚轻起来。
片刻后，有一片漆黑的影子在他身侧坐下了，但他没睁眼。
“你现在能厚着脸皮坐在这里，我还是挺意外的。”
说话的人是沈全安，见他不回话，这人继续道：“如果我是你，我的豪门前男友把我甩了，我一定不好意思再出现在他面前。”
姜夜寻掀眸，沈全安冷冷地看着他，那张斯文的脸上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嫌弃。
姜夜寻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忽然道：“你和沈聆说的一样的话，你别告诉我，你们两共用一个脑子，莫非你也像她一样，对你的亲亲柏老板爱而不得了？”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欣赏他！我想跟着他做事！”
沈全安脸上微有愠怒。
姜夜寻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见沈全安这么大反应，反而觉得好笑起来：“至于吗？你这么恼羞成怒的，这是不打自招了吧？”
“你——”
沈全安右手握成拳，仿佛想揍他一拳，但碍于周边的环境，只得强行忍耐着，他压低声音说：“反正我一定会过得比你好，你等着，当时你输给了我，现在你还是会输给我。”
当时……
姜夜寻知道他说的“当时”是什么时候，那应该是大学那件丑闻的时候。是去找董秀夫的沈全安陪同着男人的妻子一起去捉/奸的，姜夜寻退学后，班上那份最高规格的奖学金便落到了沈全安头上。
姜夜寻一想起那件丑闻，心底便有一股气亟待发出来。
他缓缓起身，拿手撑在沈全安身后的长椅扶手上，对方蹙眉：“你干什么？”
“和你说悄悄话呀。”姜夜寻一喝酒整个人便活泼了不少，他懒洋洋地笑了两声，在一脸提防的沈全安耳边道，“当时构陷我的人就是你吧？你一直在暗中关注我，你明知道姓董的设计了我，你还是倒打一耙，还第一时间通知了那人的妻子。”
“你有证据吗？你信口雌黄！”
沈全安的唇角瞬间绷不住了。
姜夜寻弯着眼睛，继续道：“在论坛上发帖声称我被老男人包养的人，也是你吧？你成绩不错，脑子好，知道怎么买水军，怎么煽动谣言。这些你都做得很顺手。不过，我当时只是以为你和我有奖学金的竞争，现在看来，可能不止如此。”
方才余光里他就看见去而复返的栢沨在看着这边了，他知道沈全安不敢轻易动手，但还是以防万一，稍微退开了些。
他盯着对方的脸，恍然大悟般地屈指顶着下巴：“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是一直喜欢柏老板所以才那么针对我吧?”
他这话一出，沈全安的脸色瞬间一变，他咬着牙，低声道：“姜夜寻，你别以为是在柏老板的院子里，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知道你敢，你很敢，你非常敢，你一向最有骨气了！你的亲亲柏老板正在不远处看着你，为了向他彰显你那英勇的男子气概，你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毕竟你运气那么好，每次做一大堆龌龊事上天都能保佑你。所以，现在也一样，想做什么，就赶紧做吧。”
姜夜寻说着，一副等待他要做什么的表情。
沈全安没料到喝醉的姜夜寻如此伶牙俐齿，他愤恨地瞪着他，在他起身想推开姜夜寻的瞬间，姜夜寻以为他要打人，撤退的同时，直接薅过石桌上半杯没喝完的酒，朝沈全安脸上一泼。
泼酒这事他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泼得相当精准，刚好泼了他满脸。
沈全安气结：“你——”
“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要打人，只好提前正当防卫了。”
姜夜寻十分歉意地说，又望着沈全安捏紧的拳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不会一直坐以待毙的，那是以前的我。”
“现在，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我会剁掉你十根。你可以试试。”
姜夜寻竟然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是那种有些神经质的笑，醉酒的他很容易爆发平常不曾有的那一面。
“我以前以为你只知道逆来顺受，原来你也是个疯子。”
沈全安摸着脸上的酒水，牙齿抵着下颚，几乎是阴冷的盯着姜夜寻。
“我还疯啊？”姜夜寻笑了下，“我只后悔我以前竟然不发疯。我如果真疯了，第一口也就是咬死你，活活咬死你，把你的眼睛抠下来当弹珠打，把你的嘴巴割下来当下酒菜，把你的人皮剥下来当窗帘，你猜我敢不敢？”
他原本就是喝醉酒了信口开河，但沈全安几乎没见过他这一面，简直要被他气得暴走了，又不敢爆发得太明显，只好道：“你神经病，你给我让开，妈的，今天真倒霉！”
“哪里倒霉了，以后还会更倒霉呢，老天爷迟早会降下陨石把你这王八蛋砸成肉泥，等着吧，你接下来的倒霉事会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嘻嘻。”
姜夜寻又很快活地笑了两声，沈全安被他笑得浑身发毛，气得直接绕过他匆匆走了。
姜夜寻坐回长椅上，望着夜空，爽，真爽。
他只是小试牛刀而已，就能把对方气得暴走，太爽了。
原来酒能壮胆是真的。
不过，怼人虽爽，但不习惯醉酒的他显然没那么好受了，他隐隐觉得头越来越晕了，身上也越来越没有力气。
他之前来过这里，对这别墅的格局比较熟悉，他唯恐吹夜风太久了会着凉，干脆找了一间休息室坐下来。
有一道黑影在他身侧坐下的时候，姜夜寻忍不住提醒：“我现在喝醉了，逮谁咬谁，别挨我。”
那人轻笑了声：“脾气挺大，怎么，把沈全安气跑了？”
“别提他，你提他我也咬你。”
姜夜寻没好气道。
栢沨撑着下颌，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了叩：“我认识沈全安那么久，他每次都是和颜悦色的，唯独刚才，一张脸铁青，看来他是真的被你气到了。”
“都说了让你别提他了！”
姜夜寻很烦躁地说着，他忽然起身，直接往栢沨身上一扑，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洁白的贝齿狠狠咬在男人肩头。
“我说过了我会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