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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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珺不知道林如海给出的预言，她给林如海的信中只写了一些贾家的零碎小事。关于王夫人的，关于秦可卿房间布置的，关于贾宝玉薛宝钗行径的。
她相信以林如海的阅历必然能够从这些事情中察觉出贾家的不靠谱。
只是她小看了在官场特别是在巡盐御史这个复杂官位上沉浸几十年的林如海的政治敏感。
很多事情他甚至不用去调查，只要问一问女儿就行。
贾家的危机和败落，贾宝玉的不可靠在他眼中都一清二楚。
所以在他临死之前交代了林黛玉远离贾家其他人，和香珺交好等等遗言。甚至说了他对贾家未来的不看好。
黛玉自然是信服父亲的话。
但她也是惶恐的，原本就已经是寄人篱下，现在知道这篱一点都不牢固。随时有坍塌的风险，她心里怎么可能不害怕惶恐。
香珺看到黛玉脸上的不安，觉得确实需要给对方一些安全感。
于是她手腕一翻，三根绣花针出现在她手上，快速飞射出去。
林黛玉完全没有看清楚，只见三道寒光闪过她眼前，落到了远处的墙壁上。
“去看看。”
林黛玉疑惑了一瞬，不过还是起身走过去，走到那堵墙壁前。
“啊！”黛玉捂住自己的嘴。
她震惊地看着插在墙上的三根绣花针，每根针上都插着一只蚊子。
“二姐姐？”这是真的吗，二姐姐竟然有这般的实力。
香珺微笑走过去，收回绣花针，“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
林黛玉哑然，二姐姐拿她当小孩子骗不成。
不过这是人家的秘密，她不会这么没眼色地要去追问。
“二姐姐以后会成为话本中说的那种侠女吗。”
香珺摇摇头，“江湖什么的我不感兴趣，游山玩水我倒是觉得很不错。有实力有钱，想到哪里玩就到哪里玩。”
林黛玉眼前一亮，父亲以前也游过学，和她说过齐鲁之地的文风昌盛，古都洛阳的繁华厚重。还有她在书中读到过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风景。
这些种种都让她很是好奇和向往。
香珺察觉到林黛玉的向往，觉得多带一个人也不错，就当是一个旅游搭子。
“妹妹可愿意和我一起游览这大好山河，到时候我可着男装，和妹妹化为一对小夫妻，到时候必然会引人艳羡。”说着香珺还特意做了一个潇洒弹衣袖的动作。
林黛玉见此捂着嘴笑，“二姐姐换上男装必然比这满府的爷们都要俊朗。”
“那肯定的。”香珺很是自信，就贾家这些绣花枕头。她一针能够扎好几个。
黛玉笑得开心，“那我就和姐姐说好了，等以后姐姐可一定不能忘记。”
林黛玉觉得这个未来极好，她很期待。
“自然不会，有这般漂亮的小娘子一起，本公子求之不得。”
林黛玉和香珺又说笑了几句，姐妹两个的关系更亲近了。
因为黛玉和香珺走得近，探春和惜春就自然而然地亲近起来。
薛宝钗大部分时间都是去缠贾宝玉，贾宝玉虽然和黛玉最亲近，但他也平等地喜欢其他姐姐妹妹。黛玉搬出了贾母的碧纱橱，又花费大部分时间在给林如海抄佛经上。贾宝玉最是爱热闹，林黛玉过得清冷，他自然不愿意长时间陪着。
薛宝钗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以前她随份从时，那是因为王家一系的力量在贾家是被贾母压制的。贾元春封妃后，王氏一系力量大增。薛家自然也是一招翻身。
更何况宫里已经传出妃嫔省亲的圣旨。贾家虽然没有‘重宇别院’，但也想趟这一趟水，准备建造一个省亲园子。
据香珺了解，贾琏从林家带回来了一百万两左右的银子。寻常时候建一座园子应该是足够的。但在众位后妃省亲的时候，呵呵，那些材料的价格能够炒到十倍百倍上去。
那建的是省亲别院吗，那建的是娘娘的脸面。所以之后恐怕贾家要向亲戚们借钱了。
目前看来拿的出钱的也只有薛家了。
到最后贾宝玉可能都要被抵出去还债。
听到贾家也要建省亲园子的消息，林黛玉来找香珺了。
“二姐姐，你听到消息了吗。宫里的娘娘要回来省亲了。家里要建园子。”林黛玉总觉得很是不妥，妃嫔省亲倒也不是没有，但从来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
贾家如此声势浩大地闹腾，她看着就不是稳重持家之态。
香珺感叹林黛玉的聪慧清醒，招呼她坐下。
如今整个贾家的人都知道，林姑娘和二姑娘学刺绣，两人经常给家里的长辈做一些荷包扇套之类的小东西。
据说大老爷就很喜欢二姑娘做的扇套。
香珺故意将贾赦的古董扇子留下，省得他去抢别人的。
而她们身边的丫鬟都知道林姑娘和二姑娘在一起做针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旁伺候。
所以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
“玉儿可知道当年贾家向户部借了一笔银子。”
林黛玉惊讶，“我曾经听父亲提过一嘴。太上皇在位时体恤大臣，准了家里困难的大臣可以向户部借银子。据说当初很多人家都借了，就是父亲也随波借了三万两银子。不过父亲离开京城的时候就还了。”
“所以贾家的钱还没有还。”林黛玉想了想，“如今新帝登基，可国库没有钱，新帝想收回国库的债款。但太上皇还在，不能用强硬的手段。”
“新帝应该是暗示过各家还钱，可惜响应者应该寥寥。这一次忽然的妃嫔省亲就是皇上的一次试探。”叫你们还钱你们哭穷，倒是有钱建省亲园子。
恐怕这一笔账会一直记在皇上心上。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清算。
林黛玉脸色苍白起来，父亲说得没错，贾家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大厦倾覆。
香珺拍拍对方的手，“玉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姐姐，我们真的不告诉老太太吗？”
“你觉得老太太会不知道吗，我们这些小辈都知道的事情，做了这么多年国公夫人的老太太会不知道。”
“那为什么？”
“不过是侥幸心理罢了。其他人家不还，法不责众，贾家自然可以拖着。”
“如今老太太心里恐怕希望娘娘能够生下皇子，这样贾家往后几十年的富贵有了。皇上也不会让自己儿子的外家成为罪臣。”
林黛玉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在宫里只要皇上不想让一个后妃怀孕，那这后妃就绝对不可能怀孕。皇上正值壮年，根本不缺给他生皇子的后妃。”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明白。妹妹，我们人微言轻，如今家里都在为贤德妃省亲的事情忙活，冷水咱们是泼不起的。”香珺在贤德妃三个字上加重音。
林黛玉没有听出香珺的画外音，大概是打击有些大，回去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的。
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发了一会呆。
林黛玉才反应过来，二姐姐说的贤德妃这个封号很是奇怪。
如今宫里妃位上的后妃都是一字封号，贤良淑德四妃。
这贤德两个字加在一介后妃身上也太重了一些。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大姐姐这突如其来的册封到底是有什么深意。
黛玉叹息一声，不管有什么深意他们都只能承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贾家一步一步走向深渊，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她最担心的是老太太，老太太一生顺风顺水，难道要她晚年经历家破人亡的痛苦吗。后继无人，父亲临终前是不是也遗憾过。
一时间林黛玉的思绪很是混乱，一会儿是林家绝嗣，一会儿是贾家抄家。
第二天就有些发烧起来。
丫鬟们发现后立马报给了贾母，贾母赶紧让人请大夫。
大夫把脉后说是思虑过重。
大家都以为是因为丧父的原因，心中难过。
贾母和贾宝玉一起劝慰黛玉，说林如海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愿意看到她这般伤心的。
等其他人离开，香珺留了下来。
走在最后的探春回头看了一眼，她感觉二姐姐和林姐姐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们。
屋子里没有人了，香珺才开口，“妹妹这又是何必呢，我们都知道凡人，而且还是女流之辈，这家族兴盛败落也不是我们几个姑娘可以掌控的。”
这家族里的资源都倾注在男丁身上，他们都不在意家族兴衰，她们几个姑娘有什么好在意的。
香珺知道黛玉和她不一样，她有前两世的记忆，对贾家没有什么感情，对古代这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非常的鄙视。黛玉则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对男尊女卑的思想习以为常。宗族家族为重的思想更是很难改变。
“玉儿可知道老太太屋里失窃的事情。”
林黛玉一愣，这话题怎么到了这里了。
“是我做的。”
林黛玉：…………
“妹妹应该也有猜测吧。”
林黛玉点头，拥有储物芥子，她就知道是谁能将那一仓库东西一夜搬空。
“我这么做就是想给贾家留一条后路。钱财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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