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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秘道诡谲,水生花咒苦两家 ...

  •   “这……不是幻觉……”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可声音仍不受控制地颤抖。

      虫球上的“张启灵”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而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弄他的恐惧。与此同时,洞穴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虫足在冰面上爬行。

      “是虫子!”他终于嘶吼出声,声音在狭窄的洞穴中回荡,“它们能模仿形态——土蝼就是它们组成的!”

      张启灵连喊数声,声音在幽深的洞穴中回荡,却无人应答。他猛然回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几乎停滞——

      那朵悬浮在空中的巨大蓝色莲花正在凋零。

      花瓣一片片剥落,却在坠落的瞬间化作无数闪烁的文字,如同星辰般悬浮在黑暗之中。那些文字并非刻在石壁上的古老符号,而是他能清晰辨认的文字,仿佛这朵诡异的莲花能读懂他的思维,用最直白的语言向他传递信息:

      “盘龙天宫是留给你们的最后堡垒。”

      “水生花是我们曾存于此世的唯一证据。”

      “可惜你们至今未能理解‘天宫’的真意。”

      文字如流水般变幻,继续浮现:

      “数千年来,凡踏入此地者,皆因妄念而永困于此。”

      “半年前,有一人活着离开。并非他比旁人更不易死,而是因你们的世界中,最有权势的人觊觎你们未来的‘天宫’。”

      张启灵的呼吸愈发急促,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忽然想起半年前锦衣卫副指挥使沈屹,他带领十八位厂卫的高手,其他人全部葬身地下暗河,只有他不仅离开,而且还回到了京城,只可惜回到京城的当天,就淹死在自家水深不及三尺的荷花缸里。

      文字仍在继续,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脏上:

      “让他离开,只为传话——无人可以长生不死。山石草木终有枯荣,人类亦然。可惜他违背承诺,妄图再临此地。”

      最后一句话缓缓浮现,字迹竟逐渐染上血色:“今日留你们性命,只因你们之中有人身上有一枚‘水生花咒’。”

      “一花强、二花咒、三花死!”

      张启灵浑身一僵,寒意从脊背直窜上后颈。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道不久前被暗河中的妖花划伤的蓝色纹路,此刻竟泛着微弱的荧光,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更可怕的是,他掌心相似的暗纹更加清晰,两道纹路隐隐呼应,仿佛某种古老的诅咒正在他体内苏醒。

      “糟了……”他低声嘟囔,声音几乎被洞穴内的阴风撕碎。

      身旁的张启山猛地扯开袖子,露出手臂上同样的蓝色纹路,脸色瞬间煞白:“这鬼东西什么时候……”

      张启晨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手臂上的花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陈午和崔亮对视一眼,同时抬起手臂——他们的掌心和手臂上,各有一处诡异的“水生花”暗纹,在幽暗的洞穴中泛着同祥的蓝光。

      “我们都被标记了。”崔亮的声音沙哑,像是被恐惧掐住了喉咙。

      洞穴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黑暗中爬出。张启灵猛地抬头,手中的火把扫过岩壁——

      无数蓝色的“水生花”正从石缝中钻出,花瓣缓缓舒展,花蕊处竟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无声地张合着嘴唇,重复着那句可怕的诅咒:“一花强、二花咒、三花死!”

      最后一片花瓣坠落时,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整座山都在震颤。众人眼前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第一幅画面如洪流般冲入脑海:

      那是一座超越认知的悬空之城。建筑以违背常理的角度交错层叠,表面流淌着银河般的液态光晕。城市中央,一座通体漆黑的巨型宫殿巍然矗立,宫墙外环绕的护城河中,无数发光生物游弋成阵,竟在水中勾勒出一朵朵清晰无比的“水生花”图腾。最骇人的是,在那些扭曲建筑的阴影中,人形轮廓如雾气般凝结。它们没有五官的面孔上,只有两枚幽蓝的眼珠悬浮着,随着众人手臂上咒纹的刺痛忽明忽暗——眼眶里沸腾的荧光,正与张启灵他们皮肤下蠕动的蓝芒同频闪烁。

      第二幅画面突然撕裂前幕:

      在吐谷族世外桃源般的山谷里,陈午留在秘道外的二十六名厂卫正挥刀屠戮。手无寸铁的吐谷族人跪在血泊中哀求,却被一刀斩下头颅。有个怀抱婴儿的妇人被长枪钉在神木上,她垂死时咬破手指在树皮画出的图案,赫然与众人身上的“水生花”纹路同源。画面突然定格在溅血的族徽上,幽暗的旁白声响彻脑海:

      “你们最大的蒙昧就在于此。”

      血泊突然翻涌成字:“种因者,当食其果。”

      当“陈氏男丁寿不过三十,张家永受‘水生花咒’”的血字消散时,张启灵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何时已深深掐进掌心。他缓缓环视众人——

      张启山盯着陈午,眼中翻涌着杀意。这位张家未来家主的手臂上,水生花暗纹清晰无比。

      陈午面如金纸,他腰间祖传的绣春刀刀柄上,吐谷族的太阳纹正在渗出血珠;

      崔亮和五名张家子弟不约而同退后半步,他们右掌心和手臂上的花纹正在皮下蠕动,如同活物。

      最后一道光芒消散的瞬间,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所有人。四周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只剩下胸腔里急促的心跳在提醒着他们还活着。

      老越颤抖着翻开那本泛黄手札的最后一页,墨迹早已干涸,却仍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借着微弱的火折子,他看清了上面潦草的字迹:

      “此情此景下,张启山和陈午等人再也不敢觊觎所谓‘天宫’和‘水生花’。”

      他们喉咙发紧,在盘龙秘道里见到的那些东西——石壁上扭曲的人影、暗河里的白骨,还有能组成异兽土蝼和人脸的虫子,还有那一朵张着嘴的“水生花”,花瓣如血,却泛着幽蓝的磷光,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们的贪婪。

      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秘道。当刺眼的阳光再次照在脸上时,张启山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早已抠进掌心,鲜血淋漓。陈午则瘫坐在地,双眼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该进去……真的不该进去……”

      而更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是,外面的世界已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1567年1月,嘉靖帝朱厚熜驾崩的消息传遍天下。这位曾颁下密诏、不惜一切代价寻求“水生花”以求永生的帝王,最终因过量服用丹药而暴毙。

      没人知道,就在他咽气的前一刻,御案上的留底的那份密旨忽然自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仿佛冥冥之中,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在宣告——“永生,从来都不是人类该触碰的禁忌。”

      “水生花咒”如附骨之疽,在陈、张两家的血脉里扎根。

      陈家的男子大多活不过三十岁——不是暴毙于睡梦之中,便是溺亡于浅水之地,尸身上无一例外浮现出诡异的暗纹,形如花瓣舒展,最终在死后第三日消失不见。族中老人说,那是“水生花”吞噬他们的魂魄后,便离开了。

      张家的情况更为诡谲。新生男婴的掌心仍会浮现那枚朱砂色的“水生花”暗纹,但待到成年,其中半数人的手腕上会悄然绽开第二朵暗纹。这一变化赋予了他们异于常人的能力:有人能在水下闭气数个时辰,有人能听懂蛇虫低语,甚至有人能在月夜下窥见亡魂游荡……然而,这些天赋的代价,是寿不过四十。

      唯有八位佩戴摸金符的人,方可活到六十,然而一旦年过花甲,亦难逃一死。因此,族中若有重要人物手腕上浮现第二朵“水生花”暗纹,便会佩戴一枚摸金符以镇诅咒。这也是自明朝以来,世间仅有三枚摸金符现世的缘故。

      三百年来,陈、张两家明争暗斗,却又不得不联手寻找破解之法。

      张家的“摸金校尉”一脉遍访雪山秘境,从青铜祭坛的壁画中拼凑出只言片语——“水生花”非花,而是远古祭祀的活祭烙印。那些被献祭者的亡魂化作诅咒,世代纠缠血脉后裔。

      嘉庆年间,张家族长张东山暗中抓来七名掌心和手腕生双纹的族人,将他们囚于地窖,每日取血浇灌一株从一座古墓中带回的类似“水和花”的诡异红花。

      第七日,红花绽放,七人却化作干尸,而张岐山手腕上的第二朵暗纹竟短暂褪色。他狂喜之下,将实验记录在手札,却在当夜被发现暴毙于书房——他的眼耳口鼻中,钻出了细如发丝的红色根须。

      陈家则另辟蹊径,他们网络无数盗墓高手,掘开无数古墓,最终在滇南一座陨铁棺中,发现了一具生有双纹的千年不腐尸。尸身心脏处插着一柄玉刀,刀上刻着:“以同脉之血,浇灌双纹,或可暂镇花咒。”

      自此,两族再不敢妄动血祭之念,转而将希望寄托于三百年前两家曾有人进入的“盘龙天宫”。

      那里是“水生花”的源头,也是唯一能破解诅咒的地方。然而,当年进入秘道的可怕记录,让两族后人望而生畏,无人敢再心生妄念。

      直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陈家出了一位异类——陈玄之。

      他是考古界的奇才,更是旁人眼中的疯子。自少年时起,他便痴迷于滇西古墓,尤其执着于追寻“吐谷族”的踪迹。二十八岁那年,他历经艰险,终于找到了吐谷族曾经隐居的那片世外桃源。然而,三百年的风雨早已将那段血腥往事冲刷殆尽,只剩荒烟蔓草,断壁残垣。

      就在他几乎绝望时,一块刻满古老符咒的骨片,在夕阳余晖中泛着诡异的青光。陈玄之将它拾起,指腹摩挲过那些扭曲的纹路时,竟隐隐感到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脉钻进了身体……

      诡异的是,自那以后,他手腕上的“水生花”暗纹竟暗淡了许多。

      这块符咒骨片,让陈家三百年后的唯一男丁,第一次打破了“寿不过三十”的诅咒。七十多岁时,他仍精神矍铄,甚至孤身潜入宋代点苍山的一座两千多年前的无名古墓,从腐朽成泥的棺椁下挖出了那块残缺的墓志铭。

      上面写着:“水生花者,昆仑幽门之秘道所生,与盘龙相连。”

      越古今缓缓合上泛黄的手札,篝火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动,映照着穿山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他长叹一声,声音沙哑而沉重:“明知不可为,又不得不为……这或许就是你们张家的宿命。”

      穿山甲沉默地点了点头,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摸金符。符上的古老纹路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三百多年张家人背负的诅咒。他望向外面,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晨曦微露。

      “解放后,倒斗这行当越来越难做了。”穿山甲的声音低沉而沧桑,“族里开了三天三夜的会,最后族里那几个老爷子拍板:只要能弄清楚这‘水生花’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儿,让咱们张家人丁凋零至此,全族立即金盆洗手。”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里面半块残缺的青铜镜片。“516局来求援时,我们本来不想掺和。但陈玄之在点苍山找到的那块墓志铭上提到‘水生花者,昆仑幽门之秘道所生,与盘龙相连’,族中的老爷子当场就变了脸色。”

      穿山甲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盘龙秘道解不开的谜,或许在昆仑幽门能找到答案。所以...”他拍了拍身旁两个同伴的肩膀,“我们这三个戴着摸金符的倒霉蛋,就被派来参加了这次要命的考察活动。”

      篝火噼啪作响,晨雾中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三人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家伙,“不过,这次和以往一样,要让他们失望了。”

      “何出此言?”越古今的手掌重重落在穿山甲肩头,激起一层薄薄的尘土,“昆仑山脉绵延千里,若真有什么‘幽门’,必是藏在这样的诡谲之地。咱们既然无意闯进了这不出去的地方,说不定就是幽门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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