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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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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没来由的质问让周既白呼吸一滞。窗外的蝉鸣突然放大,他垂眸望着陆晦眼底晃动的光
喉结艰难地滚动:"爱,特别爱。"爱到每个轮回都在等你,爱到甘愿坠入这无止境的时空漩涡。
陆晦突然绽开个狡黠的笑,狐狸似的眼睛弯成月牙:"既然这么爱我......"他凑近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周既白泛红的耳垂
"那你去演公主,我演王子好不好?"不等对方反应,他已经拍手晃着腿:"就这么定了!你穿裙子肯定特别好看!"
周既白怔在原地,耳尖迅速烧透。记忆突然翻涌——无数个平行时空里,他都像演戏一样当配角,而现在他要当主角了!
此陆晦亮晶晶的眼神撞进心底,他点了点头:"好。"
当周既白的头像弹出"我演公主"时,话剧社群聊炸了锅,许棠连发三个尖叫表情:"学霸大人这是要cos迪士尼在逃公主?!"
陆晦偷偷把聊天记录截图设成壁纸,转头对上周既白炽热目光,突然踮脚对他说“回家亲。”
放学铃声刚响,陆晦就拽着周既白的校服袖口往校外走,说什么不坐车了,就这样静静的走走。
晚风卷起路边蔷薇花瓣,他突然在花墙前停下,指尖勾住摇曳的花枝:
"周既白,你说......"睫毛轻颤着抬眸,眼底盛着狡黠的光,"我和这些花,谁更好看?"
周既白望着他发梢沾着的碎花瓣,故意拖长尾音:"花。"话音未落,就见陆晦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气鼓鼓往前走,耳尖却红得透亮:"周既白!今晚你别想......"
"你!刚才我在说谎!"周既白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从背后圈住人耍赖,鼻尖蹭着对方发烫的耳垂,"陆晦,你最好看。"
他扳过陆晦的肩膀,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眼角,声音低得像在哄小猫,"好看得要命,好看得我......"
喉结滚动两下,眼底翻涌着滚烫的情绪,"好看得让我觉得,你哪怕皱个眉,花都该为你凋谢。"
轿车在林荫道缓缓行驶,周既墨隔着车窗望着街边相拥的少年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羊绒围巾的流苏。喉间溢出的笑意裹着三分慵懒:"王叔,既白最近回过老宅?"
后视镜里映出司机谨慎的目光:"自打去年搬出去,少爷再没回来过。"
话音未落,车身猛地减速,周既墨已经解开安全带,冷白指尖搭在车门把手上:"就在这里停。"
"可是去老宅还有二十分钟......"司机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后视镜里的青年正对着车窗整理领带,金丝眼镜折射的冷光里,藏着让人心悸的暗涌。
皮鞋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由远及近,周既墨垂眸抚平袖口褶皱,漫不经心的尾音裹着寒意:"既白玩得倒是开心。"
周既白脊背瞬间绷紧,连指尖都沁出薄汗。路灯在兄长身后拉出森冷的阴影,像极了以前他拉着陆晦的说对他说陆晦爱他的样子。
他死死攥住陆晦的衣角,喉结滚动两下才挤出冷笑:"我的事,轮不到你管。"沙哑声线里压抑的颤音,却比任何辩解都诚实。
陆晦掌心还残留着周既白的温度,指腹抚过少年攥出的褶皱,喉结重重滚动。
他转身时听见身后急促的抽气声,周既白苍白的指尖悬在半空,睫毛沾着细碎水光,像只折翼的蝶。
"在这等我。"陆晦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双盛满恐惧的眼睛,转身时外套被狠狠拽住。
周既白整个人都在发抖,连声音都支离破碎:"你别去,他会骗你...别信他说的话..."
"我知道,去那里坐着,三分钟我就回来。"陆晦掰开少年的手,每一分力道都带着割裂般的疼。他不敢回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周既白特别害怕周既墨。
如果只是因为原身和周既墨在一起过这个原因的话,他不相信。
陆晦垂眸看着周既白攥皱的衣角,喉结滚动着压下所有情绪。他转头时,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找个安静地方谈。别吓着他。"
周既墨倚着铁艺围栏轻笑,指尖慢条斯理地转着银质打火机:"好啊。"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被拽着领带抵在树干上。
猝不及防撞击震得他太阳穴发疼,金丝眼镜歪斜滑落,露出左眼下方狰狞的旧疤。
"你他妈整天装什么温柔哥?"陆晦的拳头擦着他耳际砸进树皮,木屑飞溅在周既墨惨白的脸颊,"真把我当傻子?看不出来你在找事?"
温热血珠顺着周既墨嘴角滴在昂贵西装上,陆晦扯开他领口继续逼近:"再敢用那种眼神看他,下次这拳头就直接砸在你的喉骨。"
周既墨歪斜的镜片后,瞳孔骤然收缩,陆晦松开手时,他踉跄着扶住树干,突然露出扭曲的笑容。
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原来恢复了一点啊,我以为恢复全部了呢!
陆晦回去找周既白时顺手掐了朵小花。
周既白蜷缩在褪色木椅里,指节无意识抠着藤编纹路,木屑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阳光透过斑驳树影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恍惚间又回到那些日子——周既墨和陆晦在一起的日子。
好烦!好想死,不想轮回了。
陆晦与周既墨远去的背影在脑海挥之不去,心脏抽痛得几乎窒息。
如果这次陆晦又被那温柔表象蛊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颤抖着闭眼:"这次就不轮回了..."
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坠落在手腕旧疤,"就这么结束吧,轮回太疼了,我不想再重新遇见你们了。"
陆晦踩着满地碎叶走近时,看见周既白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肩膀止不住地发颤。
指节还泛着揍人留下的红痕,此刻却恨不得再折回去补两拳——刚才就该把周既墨那张伪善的脸彻底打烂。
"小白。"他蹲下身,声音放得极轻,从背后掏出藏着的那枝花,"你看,合欢开得正好,跟你眼睛一样漂亮。"
沾着露水的粉白花瓣蹭过少年苍白的脸颊,却没换来半点回应。
周既白固执地垂着头,发梢挡住泛红的眼眶,脖颈处还留着挣扎时被藤椅刮出的红痕。
陆晦心口猛地一揪,喉结滚动着把花别在他耳后,指尖不小心擦过湿润的睫毛:"抬头看看我?"
见人依旧固执地盯着地面,他轻叹一声,难哄,双手捧住那张冰冷的小脸。
指腹擦过少年颤抖的唇瓣时,看见周既白睫毛剧烈颤动,滚落的泪珠砸在他虎口上。
"哭什么?"陆晦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拇指轻轻拭去他眼下的泪痕,"我说过三分钟回来,就一定回来。"
他把沾着体温的花朵别进少年发间,俯身时呼吸扫过泛红的耳垂,"这世上只有你最漂亮,比谁都漂亮。"
周既白盯着陆晦指节渗出的血珠,睫毛剧烈颤动。
他猛地抓住那只手,冰凉指尖抚过擦伤的皮肤,声音发颤:"疼不疼?"
陆晦任由他攥着,另一只手将沾血的发丝别到他耳后,语调漫不经心:
"他的的血,不疼。"瞥见少年苍白的脸色,又补上一句:"就揍了两拳,顺便警告他别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你怎么能..."周既白的指甲掐进他掌心,眼底泛起水雾。
记忆里那些被哥哥玩弄的过往翻涌上来,恐惧与惊喜交织成酸涩的潮水。
陆晦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带着硝烟味的呼吸拂过耳畔:"他欺负你,我就威胁了他一下。"
拇指摩挲着少年紧绷的下颌,声音放得更柔,"去那边说话,是怕吓着你。”
陆晦又说“你这么乖,还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会舍得把你丢下!”周既白垂眸想,可你以前也这么说的,第二天就把我忘了。
陆晦,你是骗子吗?
陆晦看着少年紧抿的唇线,喉结重重滚动,他单膝跪在冰凉的石板路上
伸手轻轻拭去周既白眼下未干的泪痕,指腹还带着揍人时沾染的硝烟气息:"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他握住那双颤抖的手,将带着体温的掌心贴在少年心口:"以前的不是我,现在的才是我。"
陆晦忽然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发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
周既白在他怀里僵了一瞬,随即被收紧的力道裹住。头顶传来低沉的呢喃,字字句句都烫得惊人:
"你在也见不到我和周既墨在一起了,别怕了,他要是在找你,我就打死他。"
陆晦单膝跪在周既白面前,指腹擦过少年冰凉的手背,正要俯身吻去他泛红眼尾的泪花。
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想回家,想吃你做的面。"
他浑身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低笑出声时胸腔都在震动。大掌扣住周既白后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早说啊,再不开口我都要把民政局搬过来了。"指尖轻轻刮过他泛红的鼻尖,"走,回家下面给我的高冷男神吃。"
车子拐进小区时,周既白盯着陆晦的手。绷带下渗出的血渍晕染成深色,他伸手按陆晦的手:"先去诊所。"
"真不用——"
消毒水味道弥漫的诊室里,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唠叨:"下手够狠啊,这是跟人打架了?"
陆晦盯着周既白垂眸摆弄棉签的样子,嘴角止不住上扬:"对啊,家里有人被欺负了,我还回去。"
回到家里,陆晦就赶紧去厨房做面,电磁炉蓝光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周既白靠在料理台上,看陆晦单手打蛋,缠着绷带的动作略显笨拙。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镜,他伸手去擦,却被陆晦含住指尖:"尝尝咸淡?"
面条盛进碗里时,周既白突然开口:"陆晦,你说如果有一天..."
话音未落就被塞了满嘴面,陆晦俯身咬走他嘴角的葱花,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话怎么这么多,你渴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