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盛世清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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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舞尽繁华落，风华天下无”的青楼名优骆风华，在这里居然也呆在的挺惬意的吗？”
随着声音的响起，风华从敲打破碗的叮咚旋律中，诧异的抬起头来，他还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那个人，但愣了一下，还是施礼的叩拜道：“罪民骆风华叩见天子殿下。”
“你认识我？”太子疑惑的挑了下眉，似乎在想他在什么地方正式见过他，没想起，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风华撇了撇嘴，心想我倒希望不认识你，但还是笑着道：“殿下三年前来看过一次风华的表演，虽然那时候并不知道是殿下，不过那份与众不同，凌然不可轻犯的气度还是刻骨铭心的，后来问一下也就知道了。”
“呵呵”太子笑笑，不去想这话里的赞誉有几分真实：“能的风华铭心刻骨的记忆还真是我的荣幸，不知聪明如风华，是否也早就知道了我要来？”
“殿下过誉了，风华实在是再愚笨不过的一个人，又没什么预卜先知的本事，怎么可能知道殿下要来？不过，总不至于跟晋将军这件事有关吧？”风华笑道。
“确实跟这件事没关系。”太子叹了口气道：“不知风华对这些天来在市井流传的谣言有什么看法？”
“恩？”风华扬了扬眉：“什么谣言？”
看太子转脸狠狠的盯着他，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的，风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确实不知道什么谣言？殿下实在太高估我了，关在这种暗无天日，黑暗潮湿的地牢里面，就算想知道什么，也无能无力啊？”
看太子还在打量着他，不觉加了一句：“不过既然殿下说是谣言，那也只可能是市井之徒无聊时的凭空捏造，没有实际证据的。”
太子看了一眼风华：“有没有实际证据我不敢说，风华难道真的不知道么？现在市井上都说，当年威武侯战败一事，粮草被烧，是辰国有心之人所为，其实那被烧掉的粮草也不是真的粮草，而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掉了包，为了毁灭证据。”
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着风华，看风华不为所动，接着道：“而那批真正的粮草却被藏了起来，逮到适当的时机便被人拿了出来，邀功请赏。”
风华听完笑道：“如果真有这么个人，真真是好计谋，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手法，竟被他用的如此之妙。”
“用的确实是妙呢！”太子也附和着赞誉道：“只是风华不觉得发出此谣言的人更是别有用心，心怀叵测么？”
“别有用心？心怀叵测？恕我愚钝，没有殿下天资聪慧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险恶用心的地方。”风华故作惊讶地道。
“呵呵，看不出来吗？”太子讥讽地笑道：“风华难道真没看出来这个谣言直指威武侯失败后那些得利的人吗，而那批所谓粮草的获利者几乎不用说，就已经被矛头直指了吗？”
“风华多谢太子提点。”风华像是受了教似的一脸真诚，只是想了一下，疑惑道：“可是谣言只是谣言啊，只要出来澄清楚就可以了，穆云璇这么聪明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任由谣言发展，毁其名誉形象呢？”
看着风华一脸无辜的表情，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太子突然笑了：“云璇倒是想解释澄清，只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越解释，越说不清么？所有的人都认定你跟某一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你又拿不出实际证据去证明你跟那件事一点联系都没有，你认为还有人会相信你么？”
想了一下接着道：“那个人也真是厉害，知道官官相护，穆家在朝中有大靠山，告发的话，只会自讨苦吃，那从下入手，就简单的多了，人言可畏，上面就是想把这件事情隐瞒都难。”
风华也笑道：“那个人确实聪明，有些东西有时真的并不需要证据，众口铄金，三人成虎，没有都可以说成有，更何况到底做没做，都还不能确定的事情。只是如果依殿下的权势，殿下若有心想保住穆家也还是不难吧？”
“确实不难，只要当着全天下的面，好好地彻查此事，证明他们之间并没有联系就行了，可问题难就难在如果在彻查时有不利证据出现怎么办？那可是我在明，敌在暗，说不定我既不能保住穆家，还会反受其害？”太子满是忧虑的看向风华，好像在等他告诉他怎么办似的。
“呵呵，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拍鬼敲门，真金不拍火炼，是真的，别人总不可能说成假的，只要没做过，依殿下的手腕，穆公子的聪明也不可能让别人栽赃了去吧？”风华笑着答道。
“让别人栽赃倒确实不可能，”太子点头笑道：“只是如果是真的呢？”
“真的？”风华诧异的扬了扬眉：“没有真的可能，就算是真的，它也只可能是假的。”
太子听闻点了点头：“是啊！没有可能是真的，他确确实实只能是假的，只是要它假，这里也还有用一道难题，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如风华教教我？”
“殿下如果想说，风华自是洗耳恭听，愿闻其详。只要风华能够想出办法，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担不起请教二字，只是殿下天资聪慧，都有点无可奈何，风华资质平庸，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殿下笑笑：“风华不必太谦虚，这件事除了你，还真没人可以有办法。”
未待风华说话接着道：“五年前，我们确实是商谋灭了晋王最有利的臂膀，威武侯，云璇也确实是空手套白狼，用那些粮草，得到了皇商的称号。”
“好心计！”风华赞道：“一条简简单单的计策，谁会想到居然可以后的真么大好处，你得到了太子之位，穆公子也获的了皇商的称号，几年间用着皇商的便利处和自己的聪慧一跃成为江南首富，甚至全国首富。”
太子笑道：“是啊，不过计谋本来就不在乎是简单还是复杂，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的计谋，有时候往往是最简单的，也最有用。”
想着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以为是天衣无缝，算无遗策，却没想到当初这件事在这么都年后还被翻了出来。”
风华笑道：“翻了出来又怎样？不过都是捕风捉影，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又能怎么样？”
“只是如此大张旗鼓，没有一定把握，谁又会做？”太子笑道：“当年参与此事的兵部侍郎，害怕我们获利后杀人灭口或者得不到我们许诺它的好处，把这件事，无论是粮草数目，还有粮草藏匿处，甚至运送的稻草数目事无巨细一一记录了下来。”
“殿下的意思是，发布谣言者，已经掌握了这个证据？”风华问道。
“那就应该问风华自己了，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太子笑道。
风华惊讶道：“殿下的意思是，我是这件事的主使者？”
太子看着他笑道，不置可否：“我可听闻风华要挟云璇的时候可就是用的这件事哦。”
“我确实用过这件事要挟过穆公子，不过也只是凭空猜测罢了。”风华没有否认道：“更何况我只不过一个男倌，即使名满天下，舞技超然也没有这个本事吧？”
“别的男倌我倒是难很相信，而对于风华的话，我倒不认为想到这个计策，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太子笑道：“不知道风华自己知不知道，即使是向我下跪行礼，还是说自己是个男倌，都表现的不卑不吭，好像别人跟你也没什么不同，不在乎云泥之别。”
“是吗？”风华想了一下：“我还真不知道，只是我确实觉得没必要妄自菲薄，如果实话实说，你是云，你身份尊贵，那时你的事情，与我又有何干？就算我是泥，再羡慕，再卑躬屈膝也变不成云吧，那何不心安理得，做好自己？我只是选了一条让自己过得好的生活方式罢了，跟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能有这份想法已是不简单，”太子点头：“那么明人不说暗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道风华可不可以把那本账目拿出来了？或者告诉我它在那里？”
风华想了一下，无辜的眨眼，笑道：“殿下，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什么账目，我也是刚才听你说起才知道有这回事的。”
太子看他那样子，怒极发笑：“你知不知道菁菲现在一心想置你于死地？只要你把那账目拿出来，我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
风华笑了:“可是我没见过那个账本，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更不可能知道它在哪里呀。如果不信，殿下尽可以搜啊。而且我喜欢云飞，我要得到穆家的认同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搬起石头轧自己的脚？殿下不如从晋王爷那边下手，可能性还大一些。”
太子定定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会蠢到以为你藏在身上，或带进了这里？晋王爷要是有证据早就起来告发了，还用得着流言蜚语？”
看他无动于衷的表情冷哼了一声：“你也别想这把账本给晋王，你就像安无事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希望你应经考虑好了！”说完转身走了。
风华在背后叫道:“这地牢阴暗潮湿的，殿下身份尊贵，还是少来为妙，风华是真的没有那什么的账本，不然也早就交给殿下，希望能平安出去了。”
“我还真不想这么早就死呢？这大好青春年华，我还刚刚从陌风楼出来，还没好好享受呢！”风华自言自语的喃喃。
地牢里阴暗的可怕，没有一丝光亮，也不知道了什么时候，风华斜躺在稻草上，无聊的扯着稻草杆，也没了敲打破碗，获得叮当旋律的兴致。
其实今天在他太子走后不久，晋王就来了，他先前确实是想过利用谣言吸引上面官员的注意，待上面查下来，在拿那个账本要挟穆云璇，要他同意他跟云飞在一起，就毁了那个账本，只是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他知道，是子轩和四叔他们发布的消息，他曾紧跟他们说过，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就请他们散布这个消息，毕竟要传播一个消息，使他广为流传，想禁止都来不及，他知道，除了青楼妓馆和奔走四方的乞丐谁没有人可以办到。
他只是为自己想好退路，以为如果穆云璇要用什么阴险手段对付他，那么对于真正可能威胁到穆家根本的是还是会投鼠忌器，在没得到账本前，不敢把他怎样的，他也能以此要挟了。
而现在把账本交给晋王，确确实实可以借助他的力量，让穆家销声匿迹都可能办到，也是在今天他才知道，穆家现在是真正的情势危急，皇帝已经下旨，让太子彻查此案，晋王协助。穆家所有的经营的生意，都被查封，等事情真相大白，才可以恢复如初，或被缴械充公。
只是如果把账本给太子，他真的会如他所说，保他平安？应该是只要拿到账本，他是死是活就与他无关了吧？最好是还能借刀杀人，世上就少了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他也乐得省了很都麻烦。
哎！风华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他现在只能希望那什么不死神医，真能查到什么，还他一个清白，他也就真的不用死了。
或许把账本给晋王他还有一线生机，只是这样的话，穆家就是真的完了吧？毕竟丢车保帅，即使现在穆加对太子在财务方面的资助还有很大的作用，但可能引火烧身的时候，还是会果断的弃而不顾吧？
风华想他还是不想让穆家销声匿迹的，刚刚晋王来看他，他还犹豫着是否真的给他账本，只是突然间想到云飞，想到他脸上可能出现的伤心欲绝，他突然心痛了，他知道他拿不出来，即使他还不知道云飞是否真的那么爱他。
他想原来我竟这么喜欢他了，还没真正做损害他的事情，只是想想，就已经心痛了？只是云飞，你现在又到哪里了呢？你是真的那么喜欢菁菲到即使为晋飞扬去冰极雪采药也心甘情愿，还是只是师兄妹的情义，而你只是重情？
风华通过不死神医已经知道云飞去冰极雪采雪莲，只是为了治晋飞扬的病，解其余毒，而因为晋飞扬的病从来未对外言明，三年前晋飞扬发病的时候也是云飞自告奋勇的去冰极雪采雪莲的，找不到合适的人，所以这次也是他去。
风华想着摇了一下头，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这句话真的好有歧义啊？他到底是真正表达云飞所说，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我应该和你在一起，你就是我等待了很久的故人，还是你与我等了很久的故人很相似？
他知道菁菲没有骗他，云飞去陌风楼只是为了帮她调查那几幅画是谁画的，毕竟作为江南首富穆家的公子，天天流连于青楼妓馆，而且还是陌风楼，不是因为有什么事，家里不插手，实在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还是不能承认云飞对他所做过的一切都虚情假意，都是为了菁菲公主，他欺骗了他，他对他有所隐瞒，只是因为他其实没有喜欢过他。就算不是对云飞的爱有信心，他也实在没法妄自菲薄的承认他被人当了替身，他的自尊没法接受。
风华扶了一下头，这还真是个问题，如果云飞在就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当面问问他。
风华挪动了一下身子，转身看下墙壁，却突然注意到一丝微弱的光亮，即使微弱的在平时根本注意不到，但在这黑暗的地牢还是有些显眼，他不觉挪到了那个发出微微亮光的地方。
拨开稻草丛，才发现那是一颗夜明珠的碎片，在微微的发光，风华扶摸了一下，虽然触手还算温润，但是实在算不上佳品，即使那颗夜明珠，没被摔碎，也只能勉强算是中等。
只是在捡起它的时候，感觉那个地面有一点拱起，风华不觉再摸了一下，确定无疑后，忍不住想：“这里面难道还会有人埋了东西？”
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有谁会把重要的东西埋在监狱里的？想法一瞬而过，他不觉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有谁会把东西埋在监狱的地下？如果我把东西埋在这地下，有谁会知道呢？
想干就干，风华拿着那个破碗，开始挖掘着，毕竟把那个账本带在身上确实不是明智的行为，虽然刚才太子被他蒙过去了，但还是难保以后还能蒙过去，不是说有些东西越是在明处，越是难以发现吗，但是也不能一直放在明处吧？
只是没挖多久，风华便挖到了一件衣服，拿出来，居然透着微弱的光，温润柔和，但也借着这微弱的光，风华才看清那是一件鲜红如血的丝质外袍，并不算很好的面料，也不是特别差，样式也很新颖独特，全身都缀着夜明珠或五颜六色的玉的碎片，微微一动，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盛世清音！”风华有些惊异的道，想到世间名器：九霄环佩，名山飞泉，盛世清音，红颜独寂，他想起那些关于盛世清音的描述，一件缀满珠玉的红衣。微风一吹，便叮叮当当，音色清越，但侧耳倾听又是有若有似无有一丝凄清冷落，妙不可言。
风华想着便笑了，独寂与清音，已经消失已久，很多人找了都没能找到，可是谁又能想到清音居然被埋在监狱的地底下？
九霄环佩鸣，盛世清音稀，想到这句话，风华突然释然了：盛世要的本就歌舞升平，要那种仙乐飘飘，又何须清音？既然九霄环佩历来是在宫廷，那么盛世清音，抒发民生疾苦的清冷之音，在监狱出现又怎么不可能？说不定还是它最可能在也最应该在的地方，只是人们难以想到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盛世清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