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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回家 ...

  •   远在百衡南边有这样一处村落,村落虽处于大山之中,但由于附近河水溪流较多,村中的居民分散得很开,大都临溪水而居,能看见溪流上有许多乘竹筏而过的人。

      翎娘看着那顺着河流而过的竹筏,乘竹筏的人们时而驻足与岸上人交易,时而载客顺流而行,翎娘所处的是这附近一处可供人们做交易的码头,普通人家支付不起建造船只的费用,因而大多数都是使用着竹筏。

      由码头再往西行几里路便有一小镇,翎娘徒步走到镇上时,已过早市时辰,这会镇上倒比那码头安静些,镇上还有一处官府办事的衙门,衙门很小,衙门旁的八字墙通常会张贴一些告示或者来自都城的皇帝圣谕,那是翎娘可以得知燕京消息的地方。

      今日,八字墙外围驻足的百姓有些多,翎娘也跟着走上前去查看,经由百姓之间口头相传,翎娘才知道那是从燕京传来的圣谕,上面说到的消息是皇帝逝世,新皇登基。

      翎娘等人群散去大半后,前往八字墙上查看那圣谕,上头书写的信息确实与百姓说的一般无二,她微微皱起了眉,在八字墙那边停留站了会,在衙役驱赶下她离开了八字墙。

      她与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并不相熟,却是替那人感到担忧,担忧他又失去了一位亲人,他现在心情如何了……

      翎娘在码头那边采买了些食物后就打算原路返回,她目前居住的地方就是百衡曾经的国师,她父亲的师父周寅的归隐之处。

      一年前,母亲玉娘为保护夏元家女眷与宣王的人马对抗后受了内伤,又因李管事的逝世伤心欲绝,即便有长乐公主的医治,母亲的伤病仍旧无法痊愈,甚至有恶化的情况,父亲和长乐公主都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周寅国师。

      长乐公主小时候也有从娘胎带出的痼疾,后来被带到恒清观中,由国师医治,这才安然成长,长乐公主为报答国师恩情,便选择出世入了恒清观修行。

      恒清观原是国师所处之所,后来国师又有了归隐的打算,这恒清观才变成了长乐公主的居所。

      翎娘也是经历了一年的找寻,才在这处偶遇到了国师,只是翎娘提及帮母亲看病时,国师总有推脱,这让翎娘有些不解,只得在此呆上时日,等待国师的回应。

      “林姐姐!”

      翎娘将木门推开,向她跑来的是阿随,她当初寻人时毫无头绪,便回了一趟益州,看看益州的情况如何,听闻益州上任了新刺史,那位刺史大人一改益州内许多规制,还减轻了农民的苛捐杂税,让益州一点一点恢复生机。

      而后又在州城内遇见了阿随,阿随听了她的打算后,死缠烂打地想跟她一起去外边看看,翎娘拗不过便应下了,这才带着阿随一同去寻国师的下落。

      “林姐姐,看,我已经将这些柴全部劈好了,厉害吧!”

      翎娘摸了摸他的头:“厉害的,厉害的,那我晚上做顿红烧鱼来吃!”

      翎娘从箩筐中拿出一条鱼,那鱼看着还很肥,阿随开心道:“是林姐姐钓上来的吗?”

      “不是,这是你上次帮忙的那个阿婆送的,这是她儿子钓到的,说来也是托了你的福。”

      阿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起。

      “这就叫世事无常,福祸相依,小子,你做的每件事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知道它是福是祸,莫要将它看死了。”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从屋内走出,他摸着自己的长须,模样像极了那书中描述的白发仙人。

      翎娘和阿随异口同声道:“老先生!”

      “好好好,看来老夫今日也能托小子享享福了。”

      冬季的夜晚总是很快的来到,三人吃完晚饭后,坐在了茅屋前头的空地上休息着,山中的天空总是明亮又清透,星星在天边铺就成星河,围绕在月亮周边。

      周寅看了看天,而后掐指估算着什么。

      阿随眼尖,看见老先生这模样好奇问道:“老先生,您这是在算卦吗?”

      “嗯……前几日紫微星忽明忽暗,今夜老夫却看不见了,看来……这世间又有变化了。”

      阿随问道:“紫微星!我记得老先生说过紫微星上住着皇帝,天上的皇帝也会不见吗?”

      翎娘想起今早见到那圣谕,她道:“老先生,我去镇上看见衙门那边的告示上说,皇帝逝世,新皇登基……”

      周寅手指依旧呈掐诀状,却闭上了眼,似在沉睡又似在思考。

      阿随捂着嘴小声问翎娘道:“老先生这是……睡着了吗?”

      翎娘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翎娘他们等了许久之后,周寅才睁开双眼,他摸了摸长须道:“我们可以收拾收拾去往燕京了。”

      阿随听到周寅的话后,看向翎娘,激动的晃了晃她的手。

      翎娘却有些疑惑,“为何老先生一定要等到现在才离开?”

      “其实,这趟行程,是老夫自己的打算,翎娘子,老夫更希望你能在此地多多修行,以你的资质入修行之道,定能修真道入仙途。”

      翎娘皱起眉头,她认为老先生这人并非那些神神叨叨的迷信者,怎也会说出这些异怪之言。

      阿随笑道:“老先生是不是老昏了头,这世间哪有神仙,若真有,在益州山匪四处劫掠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出来帮忙!”

      “阿随!”

      阿随赌气嘴,随后他向周寅一拜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小子说得也没错,这世上早已无神仙,被留下的只有我等凡尘人,这里其实是被先人抛弃的地方。”周寅边说边看向那漫天的星辰和周围的山川,他已老的面容更添几分沧桑。

      翎娘唤道:“老先生,何以言之?”

      周寅摸了摸长须,“无妨,你们就当老夫在胡言乱语吧,翎娘子,看来你的时候还未至,若你想起,也无需后悔,到那时你再来此地也可。”

      翎娘不再言语,她看着周寅年迈的面容,她的直觉告诉她,老先生没有糊涂,也没有在风言风语,只是给了她一个建议,翎娘点了点头。

      当晚,翎娘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里是那浩瀚的漫天星辰,她头顶远处还飞过一只全身带着火焰的大鸟,只是梦醒后,她却记不得那鸟的模样,只记得这奇异的梦境大致发生了什么。

      燕京城,临安楼内,一片繁华。

      听闻今日靖安王为生辰设宴于临安楼,朝中官员无一不至,大约是因为先皇逝世,朝中官员不敢私下设宴,朝内一片静寂,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欢庆,还是被任命为代理大臣的靖安王设下的宴席,不管是大官还是小官,都盼着能与这位位高权重的人见上一面。

      临安楼,一处雅间内,颜无暇与几名着盔甲的武将站立在四方桌旁,而坐在四方桌前的容文渊正看着手中的花名册,上面记录的都是莅临宴会的人员名字。

      雅间门被人敲响,门外人道:“殿下,人员皆至,可以开始了。”

      容文渊收起那册子,“嗯,你们也去准备吧。”

      他起身,离开了雅间,沿着台阶他缓缓而下,临安楼中间中空,从高层的雅间门口便能一眼望得见一楼大厅的模样。

      容文渊走到临安楼的大厅内,他的位置位于主坐,也就是这厅内中间的位置,这也是为了庆贺他这个东道主而专门设立的。

      等容文渊坐上主位后,端起面前的酒杯,高声道:“本王得先感谢诸位的到临,这杯酒本王先干为敬。”

      底下的人也跟着纷纷举起酒杯,在容文渊一饮而尽后,众人也跟着饮下杯中酒,突然不知某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一道箭羽从高处向下而冲去。

      “殿下小心!”卫庭将容文渊拉到身后,他手中的刀更快将射来的箭羽砍成两段。

      这一事故的突发,众人皆惊吓不已,有些人立刻喊道:“愣着干嘛!赶快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立刻便有人向容文渊那处涌去,卫庭却握紧手中的刀,挥向来人,有些人一时懵了听见了声音便照做,但见银刃袭来,便立即停下步伐蹲了下来,却还是被人一脚踹开。

      容文渊站在卫庭身后开口道:“还未到时候。”

      “是。”

      场面在从楼上射下多支箭羽后,开始变得混乱不堪,有人大叫,有人破门而出,卫庭为防止箭羽,将木桌立起,好有一块躲藏的地方,大厅内依旧有人向他们那处涌来,有被唤来保护他们的护卫,也有想要行刺的杀手。

      杀手见容文渊等人被困主坐位置上时,便纷纷下到一楼大厅,往容文渊那处涌去。

      容文渊只是一味闪躲开,而这边卫庭则需要一边拦住杀手,一边保护容文渊,倒让杀手觉得这位靖安王只是花架子,毫无招架的能力。

      杀手们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靖安王容文渊,他们见卫庭难缠,只留有几人缠住卫庭,其余人纷纷向容文渊挥刀而去。

      这时,一群着盔甲的士兵涌入了临安楼,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从上而下的身影,那身影速度之快,连卫庭都未察觉,那身影已向容文渊那处而去。

      只见来人手持匕首,将其中一名杀手刺伤后,又与另一名杀手对上,楼内靠着烛火照亮,那身影每每闪身,烛火便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

      容文渊在看清来人后,轻轻喊了声:“翎儿!”

      待六卫的士兵将其他杀手一一擒拿后,这场闹剧也最终落了幕。

      翎娘被安排在临安楼的雅间内,临安楼位于城内的临安渠旁,从这高楼处可以看见临安渠附近的美景,翎娘双手插在腰间,站在窗旁,回想着刚才的事。

      她与阿随还设有国师老先生走了半月才抵达燕京,燕京刚经历过一场大雪,路上多是积雪。

      “哇,这是雪呀,在益州还真少见呢。”阿随开心的踩踏着路上的积雪。

      “嗯,这风雪怕是还要再来一次,翎娘子……”周寅看向翎娘,手搭在嘴巴似说悄悄话那般,“你想不想英雄救美一次!?”

      翎娘翘起一边眉毛疑惑了声:“嗯?”

      而后,她按照老先生的指示,先飞身到这楼的高处,然后从窗户溜了进去,她便看见刚才那一幕,她想也没想就下去救人了。

      “翎儿。”

      翎娘听见有人呼唤自己,转过身去一个温暖的双臂环抱住了她,翎娘先是一怔,随后看向容文渊,她见大人也正看着自己,不过大人好似完全没有被杀手围剿的惊惧,而是开心地看着她。

      “大人!”

      站在门边的颜无暇干咳了几声:“咳咳!我知道现在不该打扰两位,但是事态紧急呀!”

      容文渊放开了翎娘,翎娘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别过身来,她抿了抿唇。

      “为何这般紧要的事,不与我商量!”一个声音从门后边传来,随即颜无暇被推开,夏元晏辞走了进来。

      “表兄!”

      “翎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颜无暇斜眼看着夏元晏辞:“啧,你瞎啊!会不会看情况!”

      夏元晏辞本就因此事未告知他,有些怒气,颜无暇的嘲讽更令他愤怒,他们两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翎娘一脸无奈地望向容文渊:“他们怎么还是这幅老样子!”

      容文渊摸了摸翎娘的脸颊,微笑道:“应该是为了欢迎你的归来吧!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嗯,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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