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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东窗事发(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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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宴臣露出呆傻的笑脸,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死死不撒手。云思浅推拒着,却被他抓住墨丝。
正要吻她,下一瞬,云思浅掐在他的胸口,将他的肉用力拧成螺旋状,疼得他只好放开。
云思浅:“再靠过来,我就掐死你。”
风宴臣无辜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你方才明明说,不爱他了。”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不,不要说。”
风宴臣一脸受伤,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对他,他捂住她的嘴,眼泪如注,“不要再说了,你可以暂时不喜欢我,但不要再说,让我不要靠近你的话了,好不好?”
说罢,他放开手,又想去吻她。
“听着。”云思浅字字凉薄,“如果你要亲我,我就咬断你的舌头。”
他放开了她,稳步后退,目光却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
为什么呢?
她明明说不爱魏陵州,明明说要与他不共戴天,那不就说明回应了他的心意了吗?
他以为云思浅要和他在一起,而她却一脸冷漠地回绝。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不愿意给他机会?
他不由想起萧驭之,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谁都可以牺牲,可是他风宴臣恰恰相反,只要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他宁愿远离尔虞我诈的朝堂,守护好内心的一片净土。
他又试图去拉她的手,随即火辣辣的耳光甩到脸上,雪白的腮侧瞬间出现五个指印,没多久就泛起红点,红晕随着掌印向外蔓延到脖颈和耳朵根,他瞳孔亮晶晶的,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不变,仅仅侧眸看向她,脑子嗡嗡的响声持续了良久。
“我警告你,别再碰我。”云思浅狠狠推开他,就往门口走去,却发现这门闩是上锁的,门锁的工匠大概是梦魇堂设置机关的师傅,技术高超,繁琐复杂,根本无法打开。
她隐忍着火气,猛地一拳砸在门上,发泄着不满。
旁边的风宴臣终于回过神来,他抚摸着半张脸,咬住血腥弥漫的下唇,脑海中反复回味着方才被云思浅扇耳光的画面,心口又痛又麻,犹如无数色彩斑斓的蝴蝶在心脏处啃咬,他心痒难耐,又觉得格外畅快!
云思浅蹙起眉,不明白风宴臣为何这样看着自己,那种眼神很复杂,仿佛下一刻就要走火入魔似的。
半响,风宴臣终于开口了,“阿娘从来没有打过我,她不舍得打我,可是,我好想挨阿娘的打。”他疯了似的,握紧她的手腕,声线都在因激动而颤抖:“云儿,来,打我,我求求你!快打我呀!”
云思浅抬脚要踹,却不小心踹空,被他身体一坠,跪下来死死抱住大腿。
“云儿,云儿,不要推开我,不要拒绝我!!!”
“你在做什么,起来!”
话音未落,他说出心底的恳求:“打我,打我吧。”
他卑微地哀求,想让她再继续扇,云思浅杵在那里,就是不扇,怎能他如意。但是风宴臣这个疯子,居然拿着云思浅的手,死命往自己脸上抽。
云思浅头皮发麻,而风宴臣却像一只大狗似的,挂在身上就是推不开。
推搡之间,他竟一把扯下云思浅的袹腹,“云儿,让我吃一口奶好不好?给我吃一口吧,就一口。”
她斜睨着他,拳头梆硬,心道这人真不要脸,听着他说的话,云思浅真想一刀捅死他,一了百了。
“没人爱你,你就来折磨我,风宴臣,我不是你娘,没有义务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云思浅正眼都不想看到他,这几日风宴臣的所作所为,已经将她仅剩的好感消耗殆尽,现在每次和他说话,都会下意识移开目光。
此话一出,风宴臣眼里光逐渐暗了,满心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他一手捏住云思浅的腰,另一手去掐她的脖子,语气也加重了:“你说什么?什么叫没有人爱我,你再说一遍!”
他的手松了松力道,生怕弄伤她,却依然保持着掐脖子的姿势,“我没有折磨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云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风宴臣双眸猩红,用力压制着她,面容仿佛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像个无情的杀手。
说出这话,云思浅有些后悔,怕他发了疯,真的把自己掐死。
可当她掠过他的眼眸,布满血丝的红,那种被揭开伤疤后血淋淋的创口,可怕又可怜。
“云儿,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喜欢女人,尤其是喜欢能做母亲的女人,她们的温柔细腻,孕育生命的伟大让我震撼,你肯定不相信,男人很脆弱的,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我真的很后悔,后悔我的第一次不是跟你……”
“风宴臣,你给我听好。”云思浅深吸一口气,“我不……”
突然,一阵哐哐的踢门声打破了二人的争吵。朗缨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入房间:“别闹了。”
风宴臣:“别进来。”
朗缨有些焦急:“祖宗,出大事了,你再荒淫无道,也要找准时机吧。”
不一会儿,门开了。
二人进入书房,朗缨一口一颗葡萄,悠闲地吐着葡萄籽:“你说过不强迫她的。”
风宴臣:“对不起啊,我看到她,就忍不住……”
这些年朗缨看在眼里,从风宴臣第一次见到云思浅,她就知道,他完蛋了。想起他方才的行为,朗缨非常鄙夷,又恨铁不成钢:“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往你的酒杯里下毒,让你浑身溃烂,脚底流脓。”
“如果云儿没了,我就什么也没有。”风宴臣满脸颓废,“没人爱我,没人对我好。”
朗缨白眼翻上天,指尖从唇边捻出三颗葡萄籽,丢风宴臣身上:“你当我是死的,都是因为你,你看看,我都把阿浅坑成什么样子了。”
她本来想直接吐他脸上,但是看到风宴臣那没出息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你说说你,你做得那些事情。”朗缨嗤笑,“阴阳合欢蛊,是魏陵州为了控制云思浅种在她身体里的,五年前她身体里就有魏陵州种下的蛊虫,你可知道,双蛊是会影响寿命的,她已经很惨了,我却为了你,调换了你和魏陵州的蛊虫,我……我真后悔。”
“缨儿,你在说什么?”
风宴臣捂着脸,似乎无地自容。而朗缨却丝毫不给面子,“我说我后悔了,我不该做你的帮凶,把阿浅害成这样,你和魏陵州,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管阿浅的死活把她往死里祸害!”
“我知道,我都知道!”风宴臣握着朗缨的手:“我会好好对她的,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好对她?”朗缨说,“拉倒吧,你就是馋她身子。”
“缨儿,你别气我,我们才是最亲的人,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你不是答应过我嘛,只要我开心,怎样都行……”
云思浅靠着墙,在隔壁听着他们正吵。
忽然有人拉响了一排骆驼铃铛,女弟子进来通禀:“不好了教主,千蛊门的人来了,蛊王已经带兵闯进来了,我们快顶不住了!!!”
云思浅猛地睁眼,喘息声渐渐急促,靠在墙壁冷静地窃听。
风宴臣震惊不已:“这么快?”
梦魇堂的位置玄之又玄,还有层层机关,跟迷宫似的,怎么会这么容易破局?!
朗缨冷笑道:“你不要小看魏陵州养的那只狼,阿狸非常聪明,可以闻到云思浅的味道。”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脚步声越来越近,云思浅下意识回头。
只见风宴臣破门而入,身上套了件纯白龙纹图腾的斗篷,与淡粉长衫衬得十分和谐。
见云思浅失措的样子,她分明是想要跑!
熊熊燃烧的心火在风宴臣肺里炸开了,想起她明明方才还说要跟魏陵州不共戴天,现在又要见他!
“听到他来了,你这么激动?”
“没有。”
云思浅还想狡辩,风宴臣却置若罔闻,一步一步靠近她,将她逼到墙角,两只手握着她的手腕按在墙壁上,“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不会爱我,只要他一出现,你还会回到他什么,对不对!”
“我没有,你别这样。”
云思浅被迫抵在墙上,想稳住他,却稳不住。
“你还想见他。”风宴臣阴着脸,腾出一只手,捏紧云思浅下巴的肉:“你是不是想见他?!”
云思浅狠狠瞪他,咬牙切齿:“我去杀他,行了吧!”
风宴臣:“不行,我不能让你见到他,你会和他旧情复燃的,我也不能让他见到你,一旦他知道你在我这里,就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情急之下,风宴臣一把推倒云思浅。
云思浅得了自由,瞬间如如释重负,大口大口呼吸着,心里那颗大石头刚落地,紧接着立马提到嗓子眼:“你……你要做什么?”
伴随着哗啦的声响,只见风宴臣从柜架里翻出两条锁链,他向她走过来,不顾云思浅的尖叫挣扎,将她从那间充满诗情画意的房间里拖出来,一脚踹开原来那间黑暗的屋子。
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去开铁笼的门。
咔哒。
一对手铐锁住双脚,随即他翻身而上,将她的手腕分开,锁在铁笼对立的横向铁栏杆上,又利索地铐住另一只手。
“风宴臣你放开我,放我走,你真无耻!”
云思浅一双浅眸泛起脆弱的微光,声线随着心脏抽动而颤抖着,拼命扯拽着四肢,无论怎么挣都无济于事。
紧接着,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块木丸,塞进她嘴里。
云思浅两眼一黑,瞬间不能发声了。
“这就是对你的惩罚。”风宴臣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眼皮和脸上各吻了下,温柔安慰道:“云儿,你忍一下,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锁上铁笼,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