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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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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熙攘,此地城池富华,这客栈位置也是选的极佳,坐城东而离城门最近,又稍有些规模,来往客商均爱在此处落脚,热闹的地儿是消息灵通的地儿,也是个享受的地儿,折风对环境挺满意,在深山老林待久了,他都快成野人了。
店内稍显空旷,小二头脑机灵也热情,见两人下楼,便擦了角落仅余的桌子,热情地上来招呼,两人要了几个包子和烧饼,配着小二推荐地当地特色的甜汤。
肉包子给筠清,素饼留给自己。
折风在吃早食之际,就招呼了方才的店小二,让他半柱香忙完以后来房外。
“客官?”十四在房外轻轻敲着门。
“进来吧。”折风刚从秘法中脱离,稍微整理下冷汗。
“欸。”
“小……你……”
“客官直言便是,或叫我十四都行。可有什么吩咐?”
“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十四脸上堆着笑,却并不显得谄媚,配上那张肉嘟嘟的脸,显得有些讨喜,他说“客官您可问对人了,我是这地儿的包打听,但凡我知道的,知无不言,但这个……”他手指微微一撮,显得像是个讨糖吃的孩子。
折风看着他,说直说便是,做什么扭捏?”
“一个问题六两”
折风道“这地儿包打听就一人?我瞧着城门口那算命的老先生也对外称是无所不知来着”,他转向筠清“或咱们去问问他吧。”
筠清点点头,起身。
“诶诶诶,客官别啊,那老道说话神神叨叨,没一句准的……我降低点也行,我看客官长得器宇轩昂……”
“行了行了,五两。”
十四说“这也太……”
“四两。”
“怎么还……”
“三两。”
十四到底年纪小,泄了气,说“您问。”
折风心里闷笑,打探消息这种事儿他常做,自然也知道他狮子大开口,但这孩子机灵热情,多的就当给他买糖吃。
“这城中最近可有什么大事?”
“客官指的是……”
“就是近期有什么人与事的变动?什么有趣的吓人的传闻?”
“有趣的,吓人的,这些都没有,新奇的倒是有。”
“且说说。”
“您二位刚来,咱这城地处最南方,北面是群山万壑,往东南便是无极海,沧海波光无边,倒映月华万顷,故此城名为南山月。”
“名儿是好名儿,那这新奇传闻来自山还是海?”
“嗨,都不是,来自城东。”
“东?无极海不也就在东南?”
“正是。但城与海之间尚有缝隙,这缝隙正是一座孤山,或说是个孤零零的小山坡,因它比起北面的高山巍栾而言,其实并不高,但几乎没人往那儿去,那石壁刀削斧砍似的,仅有一条狭窄小道萦纡其上,侧身挪步才能通过,可谓是艰险。山顶有一座寨,好像叫做木阴寨……”
筠清手拢在宽大的衣袖中,闻言猛的一紧,嘴角抿成一直线。
折风瞥了他一眼。
十四还在说着“别看这名儿有些俗气,但这寨主据说长的极美。”
“据说?”折风点点他,说“你见过?”
“当然没,但有人见过呀。那地儿一般人可上不去,上去的就不是一般人。那个寨主有一群护卫,日常蒙着面,黑乎乎的,但个个身手极佳,平常都呆在山上不下来,就每年冬季来招一批人,那酬劳可丰厚啊,让人眼红的紧。”
“去了很多人?怎么上山呢,不是说普通人上不去吗?”
“人不多,第一批招了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当仆人,但是上去了就没一个归家的,后来第二次招了批丫鬟,好人家的哪舍得呀,去了可能就不下来了,所以去的人极少,大部分啊……都是被她们父亲给卖掉的。”
“没人去调查?上山的人都不和家里通信吗?”
“有,但去了就没回来,我们这地儿曾有一居士,有点儿本领,被人请着帮忙去山上看望亲人,好么,去了也没回来,不过这次倒是有一只白头鸟传信,是那居士的宠儿,传一纸书信,信上说‘此间乐,不思乡’,还说人都在那呢,忙着修炼,武艺未成不许下山。下面倒有好些人的信物,他们的亲人来看过,都是真真儿的。”
“哟,供人吃穿还教人学武,这是做善事啊?”
“可不是吗,但是每年啊,寨子里的人都下了山置办东西,顺便把那些上山之人的月钱在固定的地方分散给那些人的亲人,说是……他们自己的意思,在山上好吃好喝的住着,月钱也用不上,不如尽孝,所以尽管人去了回不来,但每二十年一次的聘人还是照样有人去。”
“尽孝啊……”
“你方才说连那什么居士都没下山,那你又从何得知寨主的美呢?”
“嗨,不是没有人下山,但下山的只能算是半个人啦……成了个傻子。问他什么都一律笑嘻嘻地对着人,就是不回答,他下山的时候兜里还揣着一张画像,死命一样护着,只给人看,不许人碰。啧,画上人真是极美,后来咱们城里来临摹的可多啦,但就是无法画出原画的精髓。”
“原画毁了?”
“可不嘛,被傻子撕掉啦,还好之前城里的徐画匠瞅着画的不俗,已经摹绘了一幅,但是不满意,就再去看的时候,傻子就揉烂了撕了,生吞了!关键啊,他吞的时候还是一脸傻笑,叫着’寨主!寨主’,你说奇不奇?“
“那傻子还在城里吗?”
“您要去见那傻子啊?没必要了,人都已经去了……”
“去了?怎么去的?”
“嗨,傻子运气不错,亲人善待他,年迈老死的,傻人有傻福啊。这都是上上辈儿前的事儿啦,我都听我家姥姥说的。到明年这时候啊,又是寨里招人的时候啦,您二位到时候也可去瞅瞅热闹。”
“明年?有什么热闹值得等个一年去看的……”
“诶,人好看啊,上次来的人据说个顶个的好看……可惜啊我没见着,只能听人说,这次啊,我可好好的看看。”十四眼睛一转,又笑笑说“当然再好看,也没您二位好看,一个英俊,一个俊俏……”
“行了,再夸我,也不会多加钱,继续说说。”折风也笑,不引人注意地用余光看了看筠清,莫名觉得这不适宜的“俏”现在也有些贴合。
“哦,现在这传闻就与这招人有关,本来啊,去年初就该下山招人了,但是并没有人来,等了倆月,才有一纸贴士出来,说是延后啦。本来延后也就延后了,可近几个月老是有人失踪,后来有人说啊,看到几个人在夜里木呆呆地在坡下往山上走去,一阵雾过来,人就不见啦,而且啊,已经约莫有半年,没见寨里人下山采买,众说纷纭……不过啊,都怀疑寨里出了事。”
“失踪?此地官府没人查?”
”查了,可人一开始登山,山中就开始起雾,过不多久,就又从原地出来了,跟鬼打墙似的。人上都上不去,这……怎么查啊。”
“我听闻,此地有一大世……有修士镇守啊”
“您也知道啊?咱们这地儿是有一修士,就是那个上了山没回来的啊。”
“……”
“就他一个?我听说是一个门派”
“是啊,原本是一个门派的,都是些隐士,只是最后都凋零了,只剩下他一人了,具体我就不晓得了,他们那界的事儿我一个普通人怎么晓得哦。”
“我们都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夜里也都跑上去回不来了。我们这自古有夜间赶集,现在都改成了日集,若是有旅人要出海远行,本来必定会从山脚绕过,现在周围一片迷障,他们都是绕过我们城池,从别的城池入海的,我们这生意都没以前好了……”
生意不好,打赏都么得了,十四想想都忧愁。
“恩”折风点点头,给他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