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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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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卿回到玉晚居已是深夜,他躺在榻上想着睡一会儿总比没睡好。他安静的躺着,心里却烧着一场烈火,烧掉了谢琅卿的所有涌上来的困意。
谢琅卿往床边挪了挪,伸手撬开一条缝,有一薄薄的光渗进的屋里。静静地撒在谢琅卿的脸上,谢琅卿能看到一条缝里的星汉,他们没有因为谢琅卿只开了一条缝而变得昏暗,他们从始至终都是璀璨的。
谢琅卿合上眼都是陆珩昀的脸,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起身点亮了一盏灯。
谢琅卿到桌案上翻出了一本书,他随意的翻开,书页哗啦啦的翻动,惹得烛火也摇曳起来,有一缕缕的馨香在谢琅卿的鼻尖若即若离,只见一朵玉兰花静静地躺在墨色的字迹上。
谢琅卿的鼻息间尽是玉兰花的香气,可徘徊在他脑海里的是久久不散的雪松香气。久的让谢琅卿忘记了烛火会燃尽,屋里又恢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谢琅卿细微的呼吸声。
陆珩昀回到侯府里,赶走了所有要上服侍的下人,把自己关在了卧房里。
“太放肆了。”陆珩昀心道。他坐在床边,两只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这时有人影出现在窗外。
“主子,卑职陈良前来禀报。”
陆珩昀来到凡间时间长了,倒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凡人了。
“我姐才坐上狼族帝君的位置,周边定然有不少的声音。”
“是了,最近帝君一直在巩固地位,虽说是废了些手段和功夫,但好在效果显著。”
“妖族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妖族突袭栖梧山之后,谢如鸢就将栖梧山割分给了妖族,那之后妖族势力大增,最近在我族的边界处也不大安分。”
“嗯,你回去告诉我姐一声,我会尽快回去。”
陈良应了一声,随后消失在烛火摇曳的阴影里。
“卿儿……”
“谁?”谢琅卿揉着眼睛,眼前朦朦胧胧,似乎有一个阴影忽近忽远。
“谁在那里?”
耳边有人在唤谢琅卿还有人在窃窃自语。细碎的语言谢琅卿听的零零散散,模模糊糊。谢琅卿一阵天旋地转,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慧堇的样子。
“卿儿,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呢?快过来。”慧堇像一个寻常的母亲那样,温柔的笑着。
“母亲……”谢琅卿怔愣着,眼里却是噙着泪的。谢琅卿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扑倒在慧堇的怀里的。
“母亲,我给你报仇了……我做到了母亲……”随着哽咽的声音,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谢琅卿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紧紧抱着慧堇。他哭着哭着又笑了,像是喜极而泣,可眼里的悲伤是掩盖不掉的。
“我看到了,卿儿做了这么多事,累坏了吧。”慧堇轻柔的抹去谢琅卿脸上的泪痕,语气里满是温柔,如果她的神情没有暴露她真实的想法。
“母亲我好想你。”
“母亲我也想你,既然如此,卿儿来陪我,好不好?”说话间,慧堇伸手攥住了谢琅卿的手腕,似是怕他会逃走一般。
谢琅卿微愣,抬眼去看慧堇想要在她的眼里找到这句话的意思。可他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竟然看出来“恨”。
“母亲……”谢琅卿看着那张逐渐陌生的脸,那分明不再是母亲的脸!
谢琅卿想要逃走,可手腕却被紧紧的攥着,“慧堇”力气大的骇人,似乎是要把他的手腕给捏碎了。
“不是说想我了吗?来陪我啊!来陪我!”眼前所谓的“慧堇”两眼空洞渐渐流出了汩汩血液,发黑的血液流下来,滴到谢琅卿的手上竟灼烧了起来。
周围大片大片的黑暗涌了上来,将谢琅卿团团围住,殷红的血液像一只只触手爬上谢琅卿的身体,把他天水色的衣衫都浸染上了血色。
“不要……”谢琅卿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数跟触手一样的东西缠上他的脖子,渐渐的收紧。谢琅卿呼吸困难,张大着嘴巴,脸也涨得通红,眼睛也翻了上去,意识越来越模糊。
就在他快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在门外的婢女出声提醒他该起了。
婢女的话就如谢琅卿的救命稻草,让他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他集中精神,惊醒时,因为挣扎的太用力把桌案上的书卷都扫落到了地上。
谢琅卿劫后余生,额头上尽是冷汗,手腕和脖子处还隐隐的发疼。这一切发生的太真实了,以至于谢琅卿在永寿宫给太后请安时也显得心不在焉。
“璟辰啊,在想什么?哀家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谢琅卿抬手行礼回应道:“孙儿都听到了,祖母是在说孙儿的婚事。”
太后悲喜不显于色,但言语里还是透漏出愁苦的意思。“这袁氏,你是绝对娶不得,袁家如今在寥都里已经没落了,皇帝这是想要用婚事牵制住你。”太后冷哼一声。
“祖母不必过于忧思,有了婚姻可并不代表一定会成婚。”
“眼下这个节骨眼你敢做什么?你做什么皇帝都会起疑心。”
“祖母大可放心,这婚定然是不会成的,我还要送给二哥一份大礼。”
次日。
“主子,你要我查到都在这了,这里还有我在寺庙里找到的两人的祈福牌。”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衣襟里掏出几张纸来。
谢琅卿简单翻阅了一下,脸上便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主子是如何得知二皇子和袁小姐有私情的。”
“他们两个宴会上眼睛就没闲着,想必在私下里也见过不少次了,再有上个月二哥他还翘了一次课,现在来看应该是去见袁氏了。”
“那主子打算怎么办?”
“我呢当然是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人,我要好好的成全他们。”谢琅卿模仿着祈福牌上的字迹写出了两张字条。他把字条分开递给见寒“这张给袁小姐,另外这个给谢凌安。”
“主子,这字条上的时间好像不同。”
“我就是要谢凌安晚去,他去早了我还怎么给他惊喜。”
见寒将两张字条收好。
“还有。”
“主子还有事?”
“你是我养在府外的暗卫,说话办事都要注意,若是被宫里的那位发现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卑职明白,但主子救了我这条性命,就是死,卑职也不怕。”
“我救你是要你活着为我办事,不是让你来卖命的。”
“卑职明白,那主子还要去做什么?”
“听说这两日大哥身子好多了,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