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你左边》清徵

9、我不想失去最后的高中时光

　　最后的半年，我几乎一直在睡觉。但还是保持以往的习惯，在晚上看书，可是与原来相比效率降低了很多，常常会发呆到天空泛白，听外面街道开始有人活动的声音，想象着人们走过后留下的痕迹，然后闭上眼睛。我知道自己陷入一种不正常的循环，老师再次找到我，说：“你现在的状态不对，难题对你来说不是问题，但一般的题反而丢分严重，你要知道高考中能取得好成绩的关键是基础，毕竟拔高题是少数，把自己的侧重点要调整好。”我怎么会不知道，但做不到。在亲情上，我努力，结果是惨败,在爱情上，我尽力，到头可笑的是，我都不敢去要一个结果。或许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才能证明我还有存在的意义。
　　又一次物理课，一道总复习上的多选题，老师像往常一样讲着解题思路，突然停住了，“嗯，这样解好像有问题，不对”老师思考着，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还是没有思路，“哪位同学有别的想法”老师问我们，“那现在给五分钟讨论一下”。老师照例踱步到我的附近，
　　“这道题我画图解的，题不是问走相同的路程谁用的时间少吗，那可以转化成相同时间谁走的路程多，斜率代表速度，那可以用平行线来转移。。。”我给杜婷讲着
　　“呵呵，亏你想得出来”她笑，对物理老师说：“刘靖有别的方法”
　　“喂！”我小声向她表示抗议
　　“好方法就是要给大家分享的”她有点幸灾乐祸的说“上去吧，老师让你上讲台讲呢”
　　我走上去，把方法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挺不错的，至少我没想到”物理老师说，带着赞许的语气，看着台下的杜婷，佩服和有点为我自豪的眼神，我苦笑，这就是你看到的我，自信满满，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困住我，只是我知道，最后会以失望和惋惜为结局。
　　依旧每天一起吃饭，手中端着面跟在杜婷后面寻找着位置，或多或少的走神，以至于当我发现她突然停下时已经躲闪不及，脚步停下，可是面已经作势要洒出去，我伸手向前一挡，还是撞到了她一下
　　“小心！！”我说，语气多少有些急
　　“怕我把你的面碰洒了啊，至于吗”她看到我挡在前面的手，调笑道
　　“我是怕烫到你”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不会很自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淋了汤的手放了下来
　　“没事吧？！”她注意到后说
　　“没事，我冲冲去”转身向水池走去，她是否带着关切的语气，我已经无暇顾及，是我太琐碎？琐碎到她这样以为我的好意“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我自嘲
　　回到饭桌，像往常一样加入她们的话题。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我们还能维持这样的多久
　　呢，高考结束，曲终人散，我还能以什么身份待在你身边？如果这是我最后的结局，我愿意陪你过好这最后的一段高中生活，然后继续自己的悲剧。
　　“别参加高考了，现在专心看英语考雅思，已经给你了令一条捷径，为什么还要这样”我的母亲这样和我说，“不行，无论结果如何，高考我一定要参加，这不是选择的问题，这是我应该完成的事情”。我一直期望像同龄人一样，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情，早恋也不是问题，这是每一个人从青少年向成年过渡的经历。只是我的经历已经脱离了正常轨道，如果不能维持正常，那就尽量延长吧，我不想连最后的相处时间也失去。笑着在她看完李成的球赛后给她一杯咖啡，毕竟下午是很难熬的，然后听她转天抱怨因为我的“好意”，害的她晚上两点才能“就寝”。为了她说的一句：如果你这节课不睡觉，下课给你奖励。硬撑着自己已经一天没睡觉的身体，不想让她对我失望，即使我已经对自己失望的彻底。
　　终于还是爆发了，只是这次的主角是英语老师，早自习，英语老师检查背诵课文，我有幸的被点到
　　“我没背”没带丝毫语气的，只是平静的说出了一个事实，这种态度激怒了老师
　　“你什么意思，上课前有十几分钟也没看你看书，你现在一个字也背不出来说得过去吗，这么理直气壮，你现在还是一个学生吗？？”英语老师多少有些激动
　　我不想为我的行为辩解什么，因为现在的事实是：作为一个学生，我没有按照要求
　　完成该做的事情。其实可以理解老师的气愤和用心，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要扮演好老师，同学，家长希望的那个人，我现在无能为力。依旧看着老师的嘴一张一合，可我什么都听不到，没有人知道，在我站起的那一刻，眼前是黑的，只能朦胧听到声音，半分钟后眼前才有了影像，扶着桌子站稳，听着老师撂下一句：不会背就站着，然后转身离去。我笑笑，罚站是吧，该罚的，我认。直到下课铃响，老师也没有让我坐下的意思。隔着过道的杜婷坐着看向我，多少有些尴尬，我转过头看向窗外，“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如果能去外面，不知道该有多好”我心想。
　　不自觉的想起，李成有次和老师的冲突。高三的课至少是两节连堂的，上起来让大家多少有些吃力，记得是数学课，繁重的课业让人变得有些浮躁，老师在讲台上画着下一道题的图，背对着我们，李成坐在第一排和附近的几个同学大声的说着什么，以至于我坐在倒数第二排都能听到
　　“诶，差不多了啊，毕竟是上课时间”数学老师对李成说
　　“那么多人说话，你凭什么只说我一个？”李成反倒大声起来
　　“呵，”我抬头，带点兴致的向前面看去
　　“我说你说错了？”毕竟是男老师，火气也大了起来，但在我看来老师一点也没有做错
　　“那么多人，你凭什么只说我一个？你针对我！”李成说得理直气壮
　　突然想起班主任和我们说的话，记得也是类似的情况，班主任说：“我真没有力气针对你，全年级我交两百多个学生，你有什么值得我特别对待的，人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想着我就笑出声来，旁边的李婷看向我，虽然她不知道我具体笑什么，但知道一定与李成有关，有点不自然的表情，“抱歉”我对她说，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抱歉什么。再向前面看去，李成和老师正在对手
　　“有本事咱学校外面解决”他叫嚣
　　“我告诉你，黑的白的我都奉陪，可是在课堂，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你知道你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吗？”数学老师说道
　　“这是个可以交往的男生吗”看到这里我笑不出来了，听说过李成挺混的，外面可能有
　　人，在学校里，或多或少的收敛过后都是个不入流的角色，这样的人你跟他交往？！可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接下来我还能做什么呢，紧了紧眉头，继续听讲。记得最后的处理是，李成在全班面前给老师做的检查，好像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不过是想表现自己男子汉，能屈能伸罢了”我冷笑，该夸他天真，还是说他幼稚呢，或许我真的不够勇敢，连作为朋友站出来的决心都没有，很怕她说：“你是我什么人”或“这是我的私事”之类的话，让大碗帮忙看着点吧，我叹了口气，暗自决定和田婉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