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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秘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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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后,魂魄一直徘徊在王府,看着王爷日渐疯癫。”
 
 “他常常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卧房里,自言自语,时哭时笑。”
 
 “他开始酗酒,对下人非打即骂,曾经那个在北疆意气风发的少年,彻底不见了。”
 
 梅绛雪的声音充满了悲伤,“整个京城,只有你肯翻查卷宗,肯信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沈姑娘既已查到真相,我这缕残魂,也算有了归宿。”
 
 梅绛雪的虚影渐渐变得通透,
 
 “文惠帝心思深沉,他既能对亲弟弟下此狠手,对姑娘你也绝不会手软,往后务必当心!”
 
 沈清颔首,取出一卷《往生经》:“王妃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将经文在香案上铺开,取过三支檀香点燃,青烟笔直地升向梁顶。
 
 梅绛雪浅浅一笑,虚影的裙裾开始消散:
 
 “当年陪王爷在北疆看雪时,他说若有来生,想做个牧马人!”
 
 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漫天流萤,顺着祠堂的窗缝飘向夜空,像是终于踏上了轮回的长路。
 
 沈清捧着经文轻声念诵,语调平缓如流水。
 
 供桌上的白烛不知何时并作一束,烛火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取出早已备好的素笺,用朱砂笔写下 “梅氏绛雪,魂归净土”八字焚在铜炉。
 
 超度仪式毕
 
 她知道,梅绛雪的轮回只是开始
 
 文惠帝在朝堂的势力盘根错节,豫王体内的余毒,也未必能彻底清除。
 
 沈清行至回廊转角,戏谑一声,方才超度时的悲悯尽数褪去。
 
 “皇帝是没算错!”
 
 “豫王怎会没有野心?只是他的野心,从不在龙椅上罢了。”
 
 梅绛雪单纯,终究看不透皇家深宅里的腌臜。
 
 沈清想起昨夜为豫王换药时,他下意识攥住她手腕的力度
 
 那双眼在麻药作用下尚显迷蒙的眼,望着帐顶龙纹刺绣时,绝非忌惮二字能概括。
 
 “先王妃心思纯良,何苦让她知道这些。”
 
 文惠帝与豫王之间那些说不得的事,连《天命书》都讳莫如深,却偏偏瞒不过她沈清。
 
 那日在偏殿处置陈家兄弟时,豫王帐内隐约传来的梦呓,
 
 “陛下…… 别碰……”
 
 几个破碎音节,与文惠帝赏赐的贴身衣物,早已将真相昭然若揭。
 
 所谓功高盖主,不过是文惠帝为自己扭曲心思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豫王的暴戾,与其说是中毒,不如说是被这份悖伦之情逼到绝境的挣扎。
 
 “陛下以为断了豫王爷的腿,就能断了念想?”
 
 “却不知有些心思,越是禁锢,越是疯长。”
 
 夜风卷起沈清的裙角,豫王卧房的灯还亮着。
 
 沈清望着那扇窗,忽然明白自己窥见的那些闪烁眼神里,藏着的何止是忌惮,
 
 更是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沉沦。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啊。”
 
 史书的缝隙里,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上演着比权谋更荒唐的戏码。
 
 谢宅●明心阁
 
 西殿终年不见天日
 
 谢长武被铁链拴在床脚,锦袍早已碎成布条,胡乱缠在身上。
 
 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两个身着短打的汉子走进来,那是谢长朝特意从市井找来的粗人,个个手上带着老茧,
 
 眼神里的贪婪像饿狼盯着肥肉。
 
 “三少爷醒了?”
 
 其中一个刀疤脸咧嘴笑,伸手捏住谢长武下巴,厚茧刮得他皮肤生疼,
 
 “今儿个想喝甜的还是咸的?昨儿那掺了蜜的,瞧你喝得挺欢实啊。”
 
 另一个光头汉子早已解开腰带,粗嘎的笑声撞在殿顶梁木上,
 
 他伸手就去扯谢长武身上本就破烂的布条,
 
 “二公子说了,三少爷金贵,得好好‘伺候’着,可别让这身细皮嫩肉受了委屈。”
 
 谢长武猛地偏过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溅在刀疤脸脸上:
 
 “滚…… 滚开!你们这些下贱东西!”
 
 四肢被铁链拽得生疼,挣扎间铁链勒进皮肉,不过是徒劳。
 
 刀疤脸被啐了一脸,反而笑得更凶,抬手就给了谢长武一巴掌,
 
 “下贱东西?三少爷现在这模样,跟咱们这些下贱东西有啥两样?”
 
 “二公子说了,三少爷嘴硬一次,咱们就得多‘伺候’一刻钟,看来今儿个有的忙了。”
 
 大手带着汗臭和泥土的气息,谢长武像被火烧似的颤抖,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示弱的声音。
 
 他不明白,不过是从前抢了谢长朝的笔墨,不过是在酒楼里对店小二凶了些,怎么就落到这般境地?
 
 那些男人的气息在他心口烫下耻辱的印记。
 
 “我是谢家三少爷……”
 
 他咬着牙嘶吼,声音却因疼痛和愤怒变得嘶哑,细弱得像蚊蚋,
 
 “我不过是…… 霸道一点…… 怎么了?”
 
 “我爹是侯爷,我大哥是世子,你们敢这么对我,我定要你们…… 啊!”
 
 光头汉子猛地按住他肩膀,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刀疤脸拿来一碗‘牛奶’,强行撬开谢长武的嘴灌了进去,
 
 “三少爷,别硬撑了,认个错,服个软,不就舒坦了?”
 
 “二公子也是为了你好,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谢长武拼命挣扎,液体呛进气管,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不知过了多久,谢长武瘫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
 
 五脏六腑像是被揉碎了再拼起来,稍一动就疼得钻心。
 
 他望着梁上晃动的铁链,忽然想起谢长朝临走时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恨,只有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我不认错……”
 
 “我是三少爷…… 凭什么要认……”
 
 殿门再次被推开时,他看见谢长朝的长衫一角闪过门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