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谁才见不得光》李藻之

5、想和学姐聊一下

　　应该怎么说呢，是因为热恋期已经过去，还是因为进入了新的环境，需要更多的精力去应付生活。
　　总之，在大学开学后两人相处的时间便逐渐减少。

　　倒也不是不愿意见面，而是总会有着不少的阻碍。
　　寝室的人们聊着关于社团活动的话题。
　　抱怨着社团辛苦让另一个舍友在部门“退休”后选择新的社团时避雷的。

　　“那池桂呢？”徐与玉问道，“你们社团也该招人了吧，累不累、好玩吗？”
　　“啊、你问我的话，那我肯定要说好玩啊，把你骗进来当苦力给我干活。”
　　“欸，真的假的？你好残忍啊。”
　　“好玩是真的好玩啦，就是刚进来不习惯，多多少少会觉得麻烦，但是你不觉得做这些事很有意义吗？”池桂不开玩笑，正经地说道。

　　和小孩子们玩闹确实有趣，在备课的时候也确实会觉得很麻烦，但给想要学东西的女孩子们提供机会也确实很有意义。

　　“好吧，那就把支教队纳入我的考虑范围了，我去给你们打黑工。”徐与玉撸起睡衣的袖子，做出一副超能干的表情。

　　“真要来啊，那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池桂假装考虑着说，“通知下去，对某专业的徐某人加强考核难度！”
　　举起手机，假装念着上面的字，实际上是与苏庭的聊天界面。
　　对面依旧没有回复，在舍友大喊着不公平扑上来要抢的时候赶忙将手机熄屏。

　　“当然是开玩笑的，来的话我刚好可以问总队能不能把你要过来亲自培养。”池桂按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好啊好啊，那就麻烦队长好好培养我啦。”

　　池桂将扑到自己身上的人推开，说自己需要出去一下，然后来到了阳台。

　　‘关于退出支教队的事情，如果有空给我打个电话怎么样？’
　　这条消息群发给了想要退出社团的人。
　　虽然新生来了要准备招新了，但是如果已经熟悉了的老人退出太多，小队也很难支撑下去。

　　“关于你说的要退出的问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呢？”池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会给对方太大的压力，“如果是觉得太忙，可以减少去支教的时间怎么样？但是每周都必须去一次啦。”

　　“不习惯吗，已经一年了还是不习惯吗？好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又一个队员退出，池桂打开表格，在她的名字的后面打上标注。

　　‘可以打电话吗？’
　　是苏庭的消息。

　　池桂立马点了进去，然后先给对方发出了语音通话。
　　那边很快地就接通了，池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平静下来。

　　“抱歉，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取景，所以有点忙。”
　　因为各种原因，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没事，”随着气息呼出，这两个字也说了出来，池桂根本做不到和苏庭说不好的话，“那个，就是过几天支教队面试，你们秘书部也要招新的吧，你回来吗？”
　　太阳很大，所以池桂低着头避免被照到眼睛。
　　角落里，永远不会被照到的地方已经长出了青苔，发现后池桂将伸出的脚缩回了太阳底下。

　　“全程的话可能没办法参加，不过我问了一下部长，她说下半场可以回来的话也可以。”
　　对面应该还是在忙，池桂听到了那边催促的声音。

　　“好，我应该全程都在，到时候会见的吧。”等对面有回复后，池桂才将电话挂断。

　　专业不同，池桂也不知道苏庭在忙什么，但听说她们专业会经常外出取景，攒作品，大一下之后苏庭就开始总是找不到人。
　　以前还能在寝室里抓住她，但现在在那么大的学校想要找到一个人真的太难了，况且就算找到了又怎样？

　　等到天暗了下来，等到回宿舍的人逐渐减少。
　　宿舍社区安装了体育器材的地方，灯什么时候不再亮起也没人在意。
　　一个会被所有人路过的地方，但除了池桂以外不会有人驻足的地方。
　　池桂踩在本来就生了锈的器材上，抱着自己的双腿看着聊天界面。

　　很想再给苏庭打一个视频电话，但是她今天下午已经给自己打过，那么自己就不应该再打扰她。

　　夜晚的星空很亮，她是不是也和自己在同一片星空下的某一处？

　　“喂喂，是我，还在拍照吗，我知道你作业很多，没关系，我可以理解，毕竟阿庭最喜欢的就是学习了吧。”
　　手机屏幕是亮着的，还显示在聊天的界面，就算没有拨出也大概猜得到对面会给自己的答案。
　　“可是我还是好想你，想见见你，想和你说话，社团那边你也不去了，专业作业有那么多吗？”

　　装模作样的手渐渐放了下去，没有拨出的电话怎么会有回音。
　　耳边的蝉鸣隔绝了外面其他的声音，九月份的空气还是黏腻地让人恶心，但是鼻腔里已经感受不到多余的东西了，只能像溺水一样仰着头喘息。

　　——
　　支教队在大学社团里属于是很有意义的，所以初试那天哪怕是下着雨人也不少。
　　一对一进入空闲的教室，询问想要加入支教队的目的，以及对支教这件事情的看法。
　　池桂主要的工作只有这些。

　　‘我已经在教室了。’发送一条这样的消息，然后配上自己在门口与雨水的合照。
　　不知道苏庭什么时候会来，但是雨天应该不会再去取外景什么的了吧，

　　“为什么想来支教队呢，学校里应该还有很多有趣的社团吧。”池桂照例寻问自己面前刚做完自我介绍的学生。

　　“因为我看见了，觉得很需要帮助，如果一个人的话会害怕吧，我这么想所以就来了。”

　　“看见么……”池桂一下子没能理解自己这位学妹省略了很多成分的句子，“同学是去过类似的地方，所以感兴趣吗？”她尝试为自己这位学妹找补。
　　黑色的长框眼镜下，那张无害的脸。
　　微微低下头看不见眼睛只知道嘴唇是勾着的。

　　“支教的话倒是没有，不过有去过医院里的儿科做过志愿者。”

　　如果是通常社团的面试，在没有说出最后这句话前，这位同学就应该被淘汰了。
　　但在儿科诊室做过志愿者，这显然算是一个加分项。

　　“这么看来同学应该是很喜欢小孩子……”

　　面试从早上九点到十二点。
　　奇迹什么的并没有出现，上半场时苏庭并没有来。

　　“外面应该没有等的人了，小池可以先去吃饭了。”和池桂一起整理面试的学姐贴心地将她放了回去。

　　“好的学姐，我整理完这些就走。”

　　回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还不如就这样在这里等着，虽然苏庭也不一定会这个时间来，但自己也不算很饿。

　　“小池觉得今天早上来面试的人都怎么样？”学姐看着整理东西的自己，池桂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评价那些人，她负责的是提问而不是打分，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会对面试结果有所影响。

　　“我也不知道，毕竟是第一次。”所以她找了一个理由。

　　“还真是青涩呢，”学姐似乎是在笑，“毕竟是第一次，不过以后就靠你们了所以要加油哦。”

　　被学姐这么一说，池桂感觉这个教室更待不下去了。
　　“那我先去吃点东西。”
　　她说完这句，放下东西就往外走。

　　外面应该是没人的，就算有也应该是支教队的人。
　　但池桂走到外面结果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现在面试已经结束了，同学可以回去等结果不用留在这里。”她向后退了一步，以免撞到自己面前的人。

　　然而那个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学姐是要去吃饭吗，我正好也是。”
　　池桂并不想和不认识的人吃饭，更何况，这个是刚才面试的新生。
　　对方似乎看穿了池桂的心思，抢先一步道：“我很好奇在支教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不会问学姐面试的结果，也不会让学姐帮我走后门，我们就聊一些别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