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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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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份“重要声明”四个字打头的文件中,先是痛斥相关八卦媒体利用偷拍手段侵犯艺人隐私,然后驳斥所谓爆料中关于艺人私生活的恶意揣测,最后强调不排除用法律手段追究相关人员或公司的责任,落款是鹂雨。通篇行文相当严谨收敛,没有太多情绪类的表述,不卑不亢又义正言辞。
南川看完,感叹罗斐然太能干了,又了解自己,业务又过硬,搞得她想改都无处下手。
“对了,川姐,这份声明里没有提及您弟弟的身份,罗姐说第一步先不主动提,后续如果还需要进一步行动,用您微博来发。”小丁发了这么一段过来。
南川了然,只回了个“OK”就下线了。
五点钟,鹂雨的公司账号发了声明,网上又是一阵喧闹。
南川的粉丝们早就按捺不住,四处转发、张贴:
“看到了吗,造谣不仅可耻,还有法律风险,小心进去吃牢饭,到时候可别说姐没提醒过你们!”
“你杜姐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撒过谎,什么时候敢做不敢认了?说你造谣,你肯定就是造谣!杜姐和你们这些天天用假新闻博流量的恶臭媒体,你问我信谁?当然是信我杜姐了!”
“官司警告!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杜南川是演员,是艺术家,不是流量明星,恳请狗仔们放过认认真真演戏的好演员,不要无中生有了!”
“鹂雨的人终于从休假状态中复活了,再不发声明,我要冲到你们公司去了!杜姐重感情对鹂雨不离不弃,你们就是这么对她的么?!”
“吃瓜的人都来看看鹂雨的声明,杜南川人好,但可不好欺负,谁欺负她,我们粉丝第一个不答应!”
……
吃瓜群众们的风向也有些变化,但因为声明中并未提供直接驳斥谣言的证据,所以大部分人还是将信将疑:
“鹂雨这声明说了跟没说一样,你说人家是谣言,总得摆事实讲证据吧!要不然那些图片和视频谁看了没有几分疑惑?”
“我估摸着事情呢是有这么个事情的,至于哪部分是谣言,说不定男方不是小鲜肉,是老腊肉,只是看起来年轻罢了!”
“就是,现在明星工作室今天怒斥明天提告,仗着自己实力雄厚资源多,打压舆论,我看这才是歪风邪气!”
“公司敢这么说,我倒是倾向于相信的,但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也很难服众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事确实是私事,鹂雨和杜南川就算不回应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回应了却等于啥都没说,就有点让人不爽了。”
……
沐沐把同事收集的网上舆论信息同步给了南川,南川没看也没说啥。她沉吟半晌,给杜意转了10万块钱过去。既然要出去玩,小朋友总不能囊中羞涩、抠抠搜搜的。其实父母离世后,杜意继承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财产,钱是不缺的,但他还没开始工作,做姐姐的给些零花钱是应该的。她又在微信上再三叮嘱了几句,让沐沐把之前公司去巴厘岛团建认识的地接、导游的联系方式发给了杜意。
忙完一圈,都安排妥当了。二老一小醒了,对去郊区的计划都无异议——本来小盐是嘟着嘴抗议,不愿和妈妈分开的,但一听说那里给她准备了一个漂亮的白雪公主房间,立马就同意了。
那个房子常年有人打理,里面什么都不缺,几个人收拾了些日常衣物,带着保姆阿姨就出发了。车是老郑开的公司的一辆备用保姆车,沐沐也跟在车上。南川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没有亲自送过去,只是一再叮嘱沐沐帮忙安顿好老的小的。
沐沐虽然年轻,做事却是让人放心的。原本南川给她的假期到大年初五,结果出了这事,她立马主动进入了工作状态,没有丝毫怨言。
送完老的小的,杜意也出门跟朋友约饭了,前一天还热热闹闹的家,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
南川在沙发上躺下来,倒着看了眼窗外,天竟然已经全黑了。她懒得拉窗帘,也懒得去开灯,就那么躺着,什么也不想。手机远远地不时震动一下,听着没有什么非立即处理不可的信息——如果真有紧急情况,罗斐然、沐沐都会直接拨她电话。
她想,这才大年初三,就有人给自己整这么一出,看来不是好兆头。可是……转念一下,要说兆头的话,那大年初一发生的是不是也算?那一晚……
她想起洗手间那个吻,虽然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被催化的一个吻,可能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在她们靠近彼此的时候,分明没有酒精什么事。就是纯粹的激情,被吸引,被拉扯。她不禁回味起那种亲吻的感觉来,李暮小心翼翼又按捺不住带着点侵略性的探索,那柔软的仿佛带了蜜的触觉,让她喉咙里忍不住要漫出一声。
声音出来的一瞬间,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立马又羞又恼,翻身趴在沙发上,把脸埋进靠枕里。要死了,杜南川,你怎么回事!!!
心绪稍定,她这才想起,从早上网上爆出所谓绯闻到现在,一天过去了,几乎所有相熟的亲戚朋友同事都来询问或安慰过了,那人倒是音讯全无。
也不怪她。
南川并非自我安慰,而是想到那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话做事总是冷静、理性,跟人保持距离感(除了那个吻)。甚至,她可能觉得这个时候不联系就是不打扰吧?
南川微微皱眉。想起前面约她吃饭被拒绝,心里竟微微有些生气。这个人,大胆的时候也挺大胆,怎么平时这么温吞呢?我一个这么不喜欢主动的人,都主动好几回了,她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飞快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三两步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一堆新消息挤进来,按时间排列组合之后,终于安静。这一堆信息里,有公司群里同事们的工作沟通,有几个演艺朋友的关心,还有少量的媒体求证。她撇撇嘴,往下划了划,这才发现“小李”的头像上赫然一个红色的“2”!
南川又惊又喜,赶忙点开。
小李:杜老师还好吗?
小李:需要我做什么吗?需要的话您别客气。
南川看着这两句都能想象得出“小李”的表情,肯定是皱着眉头,纠结再三才发出来的。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抱着手机眉开眼笑了,露出了好几颗大门牙。只是“杜老师”好还是不好呢?
沉吟再三,缓缓打出一行字,点了发送。
“我还好啊,不用担心。”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她又打字:“不过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然后等着,心里是一点点开心和一点点得意。
五分钟之后,“小李”才回了消息:“您说,只要我能做到。”
南川明明没喝酒,却好像进入了一种微醺的状态,脑子里有个力量在拼命拉住自己,手里打字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慢下来:“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发出去之后,才觉得心跳得太快了,似乎要蹦出胸腔。她来不及细细检索这句话到底该不该说,赶紧撤回了。
小李:“我看到了……”
南川:“我开玩笑的。”
小李:“不过我晚上倒是没事。”
小李:“我可以去陪陪你。”
这是南川暗暗期待的走向。如果纯理性思考,现在不是特别好的见面时机,她要分心处理网上的所谓“舆论”。但是,她又觉得太孤单了,希望李暮能陪着自己。现在李暮这么说,她要想的问题是:要不要让李暮来这个很可能已经被狗仔们盯上的别墅区呢?
平时,她经常早出晚归,为了不打扰家人,就自己住在离罗斐然家不远的一处公寓里。但春节前后忙翻了天,有一个多月没去了,要去住肯定得先彻底大扫除一番。这个选项只好排除。城里她还有一处房产,交房之后几乎就没住过,显然此时更不可能去。
那么也只能让李暮来这里了。
这栋房子,李暮之前采访的时候和席戈宽来过。当时为了接待她们,南川特意让沐沐提前回来收拾了一番——尽量抹掉了小盐的痕迹。
现在,她懒得这么做了。墙上小盐的照片、客厅里散落的玩具,就让它们都原地待着吧。
李暮看到这些问起来怎么办?
说不定我就都告诉她了呢。南川有点自嘲地想。
一个小时后,李暮说她到了,南川戴上帽子、口罩,围上围巾,去小区门口接她。
小区的路灯有点暗,李暮穿着浅黑色长大衣,脚蹬深色靴子,像融进了夜色中。只剩下一张莹莹发光的脸,像一颗玉石镶嵌在那里。
南川跑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着说:“冻坏了吧?”
李暮感受到自己冰冷的手似乎在南川那里一点点融化掉,结结巴巴地说:“还、还好,不、太冷。”
南川噗呲一声笑了,很自然地从自己身上取下围巾,围到了李暮脖子上。
李暮只觉得属于南川的香气充斥着自己的鼻腔,围巾上南川的体温也被自己吸收了。她轻声说了声“谢谢”。
南川一边拉着她往家里走,一边说:“怎么两天不见,你人都变结巴了?见到我就这么紧张吗?”
李暮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还没跟人说过话,是有点不利索。”
南川心中一动,心里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你……一个人在京城?”
问完又有点后悔。
“我妈最近在这边陪我。不过她今天一早就出门了,说有什么事。”李暮挠挠头,刚刚她出门才想起任淑芬出去一整天还没回来,发信息问了下情况,回说已经到家了。她没问她为什么出门,为什么出去了这么久。仿佛她们的母女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