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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成亲?出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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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站在池底抬头,逆着光看着上面安逸的两人,有那么一瞬竟然觉得两人还挺般配的。
这么想的其实不止阿福一人,毕竟他的主子都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双染鲜血,一个灵魂肮脏,两个浑身污浊、身负罪孽的人,这不就是天赐的姻缘吗?
他不在乎她杀人如麻,不在乎她冷漠无情,藐视人命。
总归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来为了钱财,脚下踩死的蝼蚁还少吗?不就是喜欢宰人嘛,也不是不顾一切的滥杀无辜,只要在这边城里,死两个人他还是背的起。
两个疯子,绝配不是吗?
……
元奕动了心思,开始试探邪仙剑,就想看看她对自己的底线在哪?想知道她对自己究竟是不是特殊的。
所以他每日待在宅子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天来的时间越来越早,直到不久后,元奕每日除了睡觉几乎都待在这里,邪仙剑都没有反应。
这给了元奕一个极好的信号。
他干脆一咬牙一跺脚,问也不问一声直接登堂入室,搬进了邪仙剑隔壁的房间,开始与她同吃同住。
结果,冷面美人还是没有反应,对他的态度和平常没有两样。
元奕都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对他太防备不开心,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也不开心,元奕品着自己那反复无常的心情,只觉得自己被控制了。
这种被他人控制心绪的感觉,让元奕每每深夜想起都不禁蹙眉。
可第二天又颠颠的凑过去了,那谄媚的态度看的人直牙酸。
……
然后元奕发现,这个在他心中脾气暴躁、容易不耐烦的姑娘,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甚至耐心极好。
那些粗鲁和残暴竟然大都有迹可循、有理可依,她每次出剑虽然干脆利落,但还真不是随随便便的暴起伤人。
那些死在她手下的那些杀手,都是一心只为金银的亡命之徒,只要有钱孕妇老人小孩都不放过的那种。
至于她此前路上的那些剑下亡魂,也是没一个死的冤的,不是身负数命的逃犯就是杀妻毒子的人渣。有一个甚至刚从行凶现场逃出,便被她一剑抹了脖子。
但除了受害者家属,没人在乎她为了什么,大家只看到了她冷酷凶狠的一面,大庭广众之下的残忍。
受害者家属的懦弱,加害者的家属哭号宣扬,行凶者成了受害者,而真正的受害者却无法发声。
原来她这一路上成迷的名声,是这样来的。
这民间涉及人命的大案,还讲究一个三堂六审呢,她这直接问都没问便将人送上了西天,也难怪会有这么多异议。
元奕挑了个好日子,问她是怎么判断这些人该死的?
她只说“是他们自己找死的”
……
除去偶尔不爱理人之外,寻常的日子里,两人相处的还算是融洽。
手下前来向元奕报告生意,她都会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甚至会在他都听得不耐烦的时候,适宜的说上一句“然后呢?”,然后慢慢喝茶接着听。
有时候,元奕都有一种家有贤妻、岁月静好的错觉,她就那么静静的陪着你,然后在你被生意折磨的头痛的时候出来安抚。
当然,这只是错觉,因为没有安抚,也不是故意陪伴,而且每当元奕开始产生一种宁静美好的感觉时,都会有人蹦出来打断。
有的时候是深夜杀手的潜入,他被声音惊醒,推开门看到她在月光下提剑的身影,满身的腥红。
有时候是大白天的暗算,她直接反手一剑飞去,将对方捅了个对穿,红光飞溅。
最过分的是,那家伙根本不在乎他在不在场,哪怕他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她也毫不遮掩她的动作。
就这么看着美人在自己眼前噶人,鲜血横飞、残肢乱跑的,甚至剑光就在自己脸前毫不顾忌的飞,元奕表示实在是岁月静好不起来,每次都感觉自己整个人要石化了。
就算元奕也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但到底是一个做生意的,近些时他见的血比他头二十年看的都要多了。
短短三个月,元奕觉得自己内心都苍老了。
“仙剑,下次这些事就交给外面的人动手吧”元奕抹着脸上的鲜红,十分的心疼身上这身衣服。
江南绣场几年才出一批的上好素锦,千金难买啊!就这么染上了血迹,多半是毁了……
可罪魁祸首却还不在意,甚至看到他一边染红的衣袖,然后拿起另一边擦起了剑。
元奕只觉得眼角突突地跳
“祖宗,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银子吗?”
“……”对方一副听不见的样子。
他错了,他就不该在这祖宗面前穿这些衣服。
明知道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但他就是忍不住,总想着打扮的好看点她能多看自己两眼。
“唉”元奕叹气,寻常的讨好到底是对这祖宗无效了。
……
所以在长达半年的试探后,元奕还是彻底放弃了。
然后直接向邪仙剑提出了成亲。
是的,提亲。
没有惊喜,没有仪式,就像是寻常的交谈那样,轻飘飘的就说出了口。
彼时正是冬季,坐在全城最大的酒楼上,一抬眼便能看见半城屋顶的白霜,邪仙剑端着她每日一小杯的酒慢慢品着,听到元奕的话后还是没什么反应。
看起来就像往常一样。
元奕以为她会像寻常那样默认,虽不回答,但也不反对。
可就在元奕第二天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没有人……
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少,但就是散发着一种无人居住的清凉。
元奕为她置办的衣服、簪子,准备的美酒吃食、财宝金银,全都好好的摆在屋里。
看来看去,除了那个他冒着砍头风险绑上的剑穗,其他什么也没带走。
剑穗还很可能是因为不会拆才带走的……
元奕定定的站在门口,冬日的风顺着掀起的门帘呼呼的往屋内吹,身后长廊里的匹匹红绸缎,衬得眼内泼墨般的黑。
“……跟那边传信,就说人跑了”
“是”身后人影一闪而过,竟看不清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去了那里。
元奕转身离开了这个他住了半年多的宅院,身上还是那身花枝招展的行头,但气质却冷的像是融进了路旁的雪。
“既然你不愿好好在我身边待着,那我就不用客气了”
我会心软,皇城里那些可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