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同学又回来了》流浪的牧马女孩

29、Extremely Danger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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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包又挤又闷。
　　以前看悬疑片，看到女孩子被人绑架，装进运动包的情节，想的都是这种情况下如何自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自愿钻进运动包。
　　还不能动，被人发现就糟了。
　　小推车有点颠，但总的来说还算平稳，看来还是有路的。只是这条路应该很绕远，我偷偷看了看手机，走了整整半个小时。
　　然后，就听见了工作人员通过门口的对讲机和特别看护区里的人对话。紧接着，是大门咣当咣当缓缓滑开的声音。
　　进入大门的时候，又被轨道狠狠硌了一下。
　　门前应该是有一个小斜坡，工作人员很吃力，有保安过来帮忙，这才把我拉了上去。
　　“都是他的？”— 保安甚至没提他的名字，也许是刘老师早就跟他们打了招呼。
　　“这一包都是。”— 工作人员气喘吁吁，看来我还是太沉了。—“你们再检查一遍吧，我先走了。”
　　果然还是要再检查一遍。
　　“行，知道了。”— 另一个人的声音回答道。
　　也就是说…保安不止一个。
　　我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带着一声长长的“吱”。电子锁。
　　到时候…想出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们并没有马上打开包检查，而是等了将近五分钟。我浑身都麻了，这么长时间没动，真不知道一会儿出去还能不能打架了。
　　另一边忽然又传来了“biu”的一声，可能是电子锁被打开的提示声。
　　“在哪儿？”— 又一个新的声音问。
　　没人说话，大概是保安给他指了一下运动包。
　　“有药吗？”— 那个人又问。—“布洛芬，阿斯匹林之类的，能退烧的都行。”
　　“没看呢。”— 其中一个保安似乎走了过来。—“不是有储备的药吗？”
　　“烧了两天了，储备的全给他吃了！”— 那个人又气愤地说。—“现在也不敢备太多，光是A区17号这个月就跑了两次，再出个自杀的，谁担得起？”
　　我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已经就在旁边了。
　　“盐水也没了，再烧下去就得送医院了。谁知道他这么麻烦！”
　　我翻了个白眼，早知道这家伙这么会发烧，我就不用费尽心思地躲运动包了。
　　吱的一声，拉链被拉开了一大半，刺眼的白光照了进来。好在还有个人挡着，否则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好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多也就一两秒钟，等他反应过来就晚了。必须一发击中。
　　放松。

　　手臂不能太僵，要在一瞬间发力。也不能太狠，打死了怎么办。打脖颈必须控制力度，否则真的会误杀。
　　一坐起来，我就看见了那两个保安。
　　一个就在旁边，打中第一个人脖颈的那一瞬间，他已经一拳挥了过来。我左手扣住他手腕，借势一扭，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敏感部位。论力气我肯定拼不过他，只能这样了。
　　踢敏感部位，女孩防身的必备小常识。当然最好用膝盖，简单又隐蔽。再凶残的歹徒，被踢中了也会痛不欲生。
　　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拳下颏，把人打晕的最简单的方式之一。
　　第二个保安有了防备，一点点走了过来，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说实话，如果他们不轻敌，我真的没把握能打得过。所以我就后退了一步，退到墙边，偷偷往门的方向瞄了一眼。
　　他发现了，下意识地挡了一下那边，我抓住这一秒的时间窜上左边的电脑桌，飞腿踢中了他的后脖颈。
　　力道也不大，不过还是检查了一下脉搏，应该没事。
　　看起来这是一个值班室，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全是监控画面，九宫格，但也没标是哪里。墙上倒是有一幅平面图，可是上面只写了A区。
　　老沐说过，A区是最轻的。他肯定不在那儿。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两个保安，还有一个穿着绿色护工服，还戴着医用口罩。胸前的工作牌上只写了一个编号，E004。
　　我在他身上搜了搜，找到了两张门禁卡，一张写着A，另一张写着E。
　　是A区和E区吧。
　　那天晚上A区17号病人逃跑，保安就扬言要把他关到E区。A，B，C，D，E…
　　难道说，E区…就是用来关最危险的病人的地方。
　　杀了四个人的人格分裂症患者，应该也会关在E区吧？
　　罢了，先换上他的护工服再说。里面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人，不换衣服，就得见一个放倒一个。
　　衣服有点大，不过也凑合了。趁他们还没醒，抓紧行动。
　　戴上口罩，拿手机给小哲发了个消息，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需要他。通往里面的门果然也是电子锁，我试着用A区的门禁卡刷了一下，门立刻就开了。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又是一扇同样的门。
　　我大概记得那幅平面图，只有A区，那就是说，其它病区应该不在这一层。按照图上标注的，想要上楼，得先经过整个A区。
　　其实这很没道理，失火了怎么办？
　　应该还有逃生楼梯吧。还是得留意一下，万一走的时候需要逃跑呢。
　　放眼望去，特别看护区很像医院，薄荷色的墙和地砖映着惨白的吸顶灯，貌似也没什么特别的。然而走廊每隔一段就有一道电子门，让人感觉更像监狱。
　　过了三道门，就来到了一个四角走廊。
　　我在右边看见了一个护工，但他只是走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我。往前走了走，突然看见了一个很大的房间，一面全是玻璃墙，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房间里摆了几张小课桌，每张之间相隔大概一米，六个穿着病号服的学生正在写东西，最小的可能也就十岁。每个人胸前都挂着一个小牌子，身后站着护工。角落里，还有两个保安。
　　原来A区的学生还有集体活动。
　　突然，他们全部放下了笔，纷纷站了起来，谁都没有抬头。一个保安打开了门，我才听见了房间里的广播铃声。
　　“11号，快一点。”— 有个护工不耐烦地说，他前面的小女孩匆匆将纸和笔胡乱塞进书包，然后就把书包交给了护工。
　　他们在这里连名字都没有，只有编号。
　　我不敢停留，从教室门前走了过去，刷开了下一道门。
　　正巧一个护工推着输液推车迎面走了过来，我让了让，差点下意识地低下头。但他连看都没看我。
　　还好这里的护工都戴口罩。
　　又过了一道门，就到了楼梯间。
　　这里终于有了楼层示意图，一层是A区，二层是B区和C区，三层是D区。找了半天，却没有E区的标注。
　　这座建筑总共就只有三层，还能在哪儿？
　　我往上走了几步，站在楼梯拐角处悄悄看了看，上面又是一个值班室。看来…A区的护工，也不能随便进入其它病区。
　　想进去，恐怕还得打一架。关键是…我都不知道E区在不在楼上。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楼的走廊又传来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我也不敢贸然上楼，只好装作从二楼下来，刷开通往A区的门，差点和那边的护工撞了个正着。
　　他走进了楼梯间，就在电子门锁上的那一瞬间，忽然一下，我仿佛被闪电刺穿了身体。
　　这个护工…就是刚才推车的那个护工。虽然只露着眼睛，但肯定是他。
　　盐水已经没了，他怎么还会推着输液推车？
　　我又刷开了楼梯间的门，冲进去的一刹那，就看见了电梯门刚好缓缓合上。

　　电梯。我都没留意电梯。
　　电梯也是刷卡的。
　　我用E区的卡试着刷了一下，感应区旁边马上就亮起了一个往下的红箭头。

　　E区，是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