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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山匪抢劫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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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三月望日夜。
太子与户部侍郎李大人在书房详谈军饷分配一事,俩人相谈甚欢,酒意正盛。
在送别李大人后于书案前被人刺杀。
大片的鲜血淋漓,顺着书案的边缘流淌而下,太子的脖子里还插着剑,他侧趴在书案上,身上穿着的衣裳也都被鲜血染红了,色彩的交汇下显得格外的吓人,像从地狱而来的吸血鬼一样,令人胆战心惊,可惜这人死地透透的,鲜血也早已凉透。
下人来侍候时,这才发现死相凄惨的太子,张煌着四处乱喊:“太子…太子薨了!!”
太子一死,朝廷势力开始变动,先前占太子一派的又得重新找靠山,局势必不安稳。
叶惊鸿无心去管这件案子,也根本不在乎这,所以他不去会见严熙之的意图在于要远离朝堂之争,是非之处。
先把自己置身事外才能用另一种角度看世界,他如今空手看戏,坐等结果大概是跟那些心眼子很多的官员一样,不想招惹是非,是个明智之举。
结果第二天,叶惊鸿就被知县大人给喊去办案了。
他们要办的是一件山匪抢劫案,这案子还挺简单,就是需要动用武力和地理方面的知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临着河的村子有个叫白荷的民家小姑娘,出去砍柴时发现自己的东西忘带了又顺路返回,途中偶遇到了山中的土匪抢劫作案,山匪的头子在强抢他人钱财以后还将人就地杀死,可谓是坏事做尽。
那姑娘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等到山匪洗劫而空时才从石头后面出来,下山去衙门报案。
清河县衙门里。
“据你所言,可是那土匪抢劫钱财且杀人逃走而后将人埋骨藏尸?”知县大人厉声询问堂下跪着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穿着布衣,是个民家女子,但在相貌上却不输那些大家闺秀,她的长相更加的秀丽,眉眼精致,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温柔的像一阵春风一样。
这人正是白荷姑娘。
白荷姑娘诚恳地答:“是,草民断然不敢欺瞒大人。”
贺知县:“他抢劫过程中,你可曾听到什么?”
“回大人,草民只在他们行事的过程中听到了两句话‘豹哥,这些人怎么处理,还是和往常一样吗’,其余还有那个刀疤脸回答的‘嗯’一句。”
“看来这帮人作案多次。”知县大人嘴里吐出这句话。
“你可有注意你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叶惊鸿闻言开口,直接询问道。
贺知县偏头看向他,心想这人的效率还挺高,是个可造之材。
那姑娘似是没有想到叶惊鸿会开口,听到他这句话后,才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后又低下头,斟酌一番才继续开口:“没有仔细观察过,不过大约是在三丈之内,两丈之外处。”
贺知县接了一句:“何以见得?”
白荷继续道:“……那山上的林子种植的很有规律,我生活在那里,对那里很是熟悉。我所藏身的石头正对着树上的鸟巢,鸟每天上午都会在那里栖息。”
“那些鸟的种类是白头鹎,我知晓它们的惊飞距离,他们飞到我身边时,我能察觉的到。”
“山匪在抢劫时,我听到了白头鹎惊飞。”白荷话说到这,又顿了顿:“我虽是砍柴的,但我阿父是养鸟的,知道这些也并不奇怪。”
这姑娘还挺聪明,知道说多了会被怀疑,这才说话点到为止。
而且逻辑思维也很强,是位能人,虽然一身布衣但足够的机灵,智慧,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白姑娘可曾见到过那个‘豹哥’的模样?”
“我仔细观察过,长相是一般模样,刀疤脸,眉心痣,身材宽厚,穿着貂皮衣裳,是土匪的标准模样。”白荷姑娘淡淡地说。
看来她是早有准备而来的,心智可谓是成熟稳重,但也绝不失少年仗义豪爽,一身肝胆。
贺知县扬唇一笑,为人爽朗地开口:“姑娘聪慧至此,等这案子结了,本官定会聘请你来任上一职!!”
“不知姑娘可愿?”叶惊鸿替贺知县补上一句。
“草民荣幸之至。”白荷淡然一笑。
“那接下来就由惊鸿你去查一查全县的文书档案。”贺知县对着叶惊鸿开口,布置下任务。
叶惊鸿伸手作揖便转身离去:“知道了。”
“沈辉,你派人前去问问周围的居民是否听说过‘豹哥’的名头,顺便找些乞丐打听打听。”
沈辉是清河的衙门捕快的头儿。
闻言,将任务接下。
“我们并不熟悉那座山林,不知白姑娘能否为我们带路?”贺知县指出要点。
“那还要承谋大人关照了。”
贺知县:“那就说定了,白姑娘回见。”
*
沈昭鱼伸手推开叶观澜的房门:“兄长在做什么?”
叶观澜正在整理案宗记录,身上穿着的白衣扫过桌面,划出一道道浮影。
“找文书档案上记载的有关一个叫豹哥的土匪的案子。”
“哦。”沈昭鱼答道,“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叶惊鸿:?
“你再说一遍?”他有点不可置信,像沈昭鱼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咸鱼,怎么会听说过土匪名头呢?
沈昭鱼扁了扁嘴:“啊?我刚才说我听过这个名字啊。”
“什么时候?谁跟你说的?”叶惊鸿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沈昭鱼心想:完了。
他都是读了叶观澜的命簿后才下凡的 。
命簿上都有记载叶观澜一生所经历过的事,所以这次案子的主谋他知道是谁。
这下可怎么办?
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可不说出来也很不道德。
沈昭鱼歪头一笑:“……嗯?我想不起来了,有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哈哈。”
假的,虽然沈昭鱼的原身是条成了仙的小鱼,但是他的记忆力却很强,能做到过目不忘。
沈昭鱼决定自己要稍稍给他透露一下。
“现在的山匪哪有叫豹哥这么土的名字啊,一听就是假的。”沈昭鱼十分拙劣地说。
其实他不叫豹哥,反而是叫沙尘豹,是司空寨的二当家,豹哥只是他手下小弟的叫法,在案宗上是查不到的。
他们的大当家叫地头聋,因为自己太自大了,就给自己起了个‘龙’的谐音,他曾经干过一档杀兄夺妻的事,可惜当时的知县无心去管,案子草草了事,地头聋这才肇事逃逸,自己在山上建了个司空寨。
叶惊鸿放下手中的竹简,伸出他纤长的手,捏了捏沈昭鱼软乎乎的脸颊:“小鱼,别捣乱。”
“听见了没?”叶惊鸿问他。
沈昭鱼回过神来,慌忙地说:“知道了。”他说话时嘴巴一动一动的,还把嘴唇抿了抿,“我没…没有想打扰你的意思。”
“我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沈昭鱼:“要不这样吧,我陪你一起看!”
唉,只能这个机会偷偷地告诉他了,沈昭鱼心想。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些。
沈昭鱼用手指着一卷竹简,表情十分惊讶:“呀!你快看,这个叫地头聋的人竟然做出杀兄夺妻的事,这也太不是人了吧!”
叶惊鸿:“……”你还能再表演的拙劣一些吗。
“哇塞,他后面竟然还做了土匪哎,这人真不得了。”
“哎,你说他会不会认识那个豹哥啊?”
有蹊跷,这是叶惊鸿的第一想法。
总归是和沈昭鱼相处了那么久,他哪里不对劲叶惊鸿自然很容易就能察觉得到。
他这么表现是在暗示我什么?叶惊鸿心想。
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找人去查一查这个叫地头聋的人。
反正贺知县也早已经派沈辉去打听打听了,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他在这查案宗也未必能够找到的,不如试试看。
沈昭鱼必然是知道些什么,这早已不昭而喻,这小傻子还真就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厉害呢。
“可能吧。”为了不让沈昭鱼灰心,叶惊鸿居中的答。
沈昭鱼一看他上钩了,焦急道:“那你一定要查查他!”说完楞了一会,在心里虚假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在说这个人有很大的嫌疑,不能放过他。”
叶惊鸿非常识时务:“行,兄长都听你的。”
他又去整理案上的资料,继续将目光投在竹简上,眸光炯炯有神,注意力十分集中,仿佛天塌下来也阻碍不了他。
见他这副样子,沈昭鱼也开始认真地去看这些笔墨早已干透的竹简。
他边看边和叶观澜聊天,找点乐子。
也不是沈昭鱼不够专注,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只有这样心才会安静下来,书也不算白看。
“兄长的字是谁取的啊?”沈昭鱼的声音落下,但久不见叶观澜的回答。
叶惊鸿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望向窗外的日光,那一瞬间,仿佛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我自己取的。”
沈昭鱼这才惊觉:叶观澜年少失怙,母亲也去世的早,亲戚也都与他关系疏远,就连入仕以来,也没有师长的教诲。
书是自己读的,才能是自己努力学会的,机会也是自己拼尽全力谋求而来的。
少年不畏寒霜风雪,只道去时回春风光。
“那为何要给自己取字惊鸿呢?字浮云不好吗?”沈昭鱼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他要取这么个绝艳的字。
叶惊鸿低眸,口中重复着:“不一样,不一样……”
“浮云惨淡,惊鸿一现自难忘。”他淡淡的声音传过来。
沈昭鱼又问:“那可有人因为这个字嘲笑过你吗,都说惊鸿一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他心里很是关心叶惊鸿,不愿意让叶惊鸿只是因为这个字被人看不起。
叶惊鸿轻言淡语:“女子与男子在我眼里并无区别,有参差的不过只有人心罢了。”
“于我而言,恶语相向对我的伤害并不大,倘若我连这都畏惧的不成样子,又该拿什么面貌来面对那些平民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