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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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医院。
颜亭匆匆赶来，询问陆平生，“怎么样了？”
陆平生后背微贴着墙，沉声回答：“还没出来。”
颜亭抬头望了眼血红色的灯光，忍不住闭了闭酸痛的眼眶。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手术灯猝然熄灭。
主刀医生疲惫不堪地走出来，对颜亭说：“颜探长，借一步说话。”
“付棠真的很坚强，小姑娘愣是不掉泪，可是我们真的尽力了。”
来之前，颜亭也就做了充足的准备和精神面对生离死别。
他沉默良久，哑着嗓子说：“好，我跟她家属说一声。”
“颜队，付棠是被下蛊，身上还有几道血痕，你看能不能跟她家属交涉一下，我们想通过这次的事件，提取更多的蓝玫液。”
他们想在付棠身上做实验。
颜亭思忖片刻，冷静地说：“这件事我无权管理，你们科研人员想做，派人交涉就是，没必要牵扯玫管局。”
说完，颜亭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平生大步追上去，问：“是我想的那个结果吗？”
颜亭怔了下，望向幽暗的远方巷口，心里更加坚定这份信念，屠杀所有的蓝玫瑰妖。
“回去吧，今晚我替你值班。”
陆平生摇头，“不行队长，你不能再熬了，再熬下去身体会垮了的。”
颜亭面色沉静，“我已经签了名。”
陆平生：“……”
天色像黑宝石一样毫无光彩，玫管局冷冷清清。
颜亭推开大门，见李泛箴的工位上闪着光亮。
彼时，李泛箴倒了杯水恰巧撞上他的双眸，疑惑道：“你怎么来了？今晚值班不是陆平生么？”
“换了。”颜亭淡道。
李泛箴热水还没进口，颜亭疲倦的神态映入他的眼帘，立马把水递给他，“热的，暖暖胃。”
颜亭瞥见腾起丝丝热气的清水，傲娇道：“不要你喝过的。”
李泛箴哑口无言，抓起他的手腕递上杯子，不咸不淡道：“唇都没沾上。”
颜亭悬在半空中的手颤了一下，悄无声息地抿了口，又看向他。
李泛箴坐在他斜对面，颜亭一抬眼就能将他的五官尽收眼底。
“你在找什么？”颜亭忍不住问，其实是想跟他多说说话。
“舒芋的死我觉得很蹊跷，找找之前有没有类似的案子。”李泛箴眼睛盯着屏幕纹丝不动，完全没看颜亭一眼。
颜亭莫名松了口气，凝着漆黑的未开启电脑发滞，又惆怅地瞄了眼他。
没过多久，颜亭站起身对他说：“我回寝室了，你早点休息。”
李泛箴低眸写着字，轻飘飘地“嗯”了声。
颜亭目光黯淡下来，不声不响地离开。
凌晨一点多钟，颜亭翻来覆去睡不着。
或许是不习惯值班寝室的硬床，硌的腰疼；又或是李泛箴今夜的冷漠。
他揉揉眼圈，点开手机。
崔适安五点左右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颜探长，手好了没？要不要给你瓶跌打酒？】
颜亭叹了口气，无力回复。
【很好，跌打酒就不用了。】
“biubiu～”清脆的来电提示音使颜亭顿然清醒了不少。
崔适安：【哥啊，我熬夜很正常，你这么晚还醒着呢。】
颜亭眼尾冒出了泪花，【睡不着，值班室床太硬了。】
崔适安：【要不我连夜给你加急送被子？】
颜亭没回复，他脑袋太痛了。
他清楚记得，入梦之前，满脑子还是李泛箴的脸。
次日清晨，碧空如洗，暖洋洋的天气。
“这几天，那个五阶玫瑰妖倒是安分了不少，你们血月亮有什么打算？”廖齐杰吞云吐雾着，漫不经心。
颜亭倚着沙发，黑眼圈颇重，有气无力道：“这个五阶玫瑰妖属于重点看守对象，不能马虎，也不能轻易放了。”
廖齐杰点点头，瞅了眼他煞白的面色，“这几天没少熬吧。”
颜亭失笑，“两天而已。”
“你要是垮了，血月亮的脊梁可就挺不起来了，”廖齐杰捻灭烟头，轻笑几声，“李探长要是知道，指定偷着乐呢。”
闻言，颜亭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挺好的。”
彼时的李泛箴正在尽心尽力地调查以往半途而废的案子。
没头绪时，他筋疲力尽地去了乔站长的医院。
“来杯拿铁。”李泛箴散漫地瘫在沙发上，对不远处的乔溪喊道。
乔溪检查着猫粮保质期，莞尔一笑，“李探长，我们这只有‘猫屎’咖啡。”
“狗屎也行，给杯喝的，渴死了。”李泛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
乔溪坐到他对面，递给他一杯温水。
“李探长怎么一个人？难不成又离队了？”乔溪忍不住笑他。
李泛箴把玩着杯子，心不在焉地说：“跑了五个案子，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闹心。”
“颜探长呢？怎么不求助血月亮？”
提到颜亭，李泛箴不知道该说什么，薄唇紧抿。
“怎么？就因为上次那件事，你们俩闹掰了？”乔溪狐疑。
李泛箴大脑一片空白，七零八碎的词汇拥堵到嘴边，连贯不成一句合理的话。
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颜亭。
乔溪打量着他的神色，浅笑道：“行了，李探长，你们廖局刚来信息，让你赶紧回局里。”
“好。”
李泛箴前脚刚走，颜亭和yossi后脚踏进来。
乔溪感叹这份奇缘，笑脸相迎，“好久不见啊颜探长，yossi姐。”
yossi冷若冰霜，语气平淡，“你们聊吧，我进去了。”
乔溪嫣然一笑，对她高冷的脾性习以为常。
颜亭简要说明了yossi此次来的任务，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李探长……刚刚是不是来过？”
“也就是来蹭了杯喝的。”乔溪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亮，“颜探长这是专门查探他的踪迹？”
“不是。”颜亭立刻否认。
乔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什么都明白。
没过多久，yossi坦然自若地走出来。
“都看了，防爆装置已安装。”
颜亭点头，打了招呼，与yossi离开。
玫瑰管理局，食堂里人潮攒动。
雷小余屁颠屁颠地坐在李泛箴面前，把红烧里脊都捡给他。
“你不吃为什么还要？”李泛箴轻皱眉。
雷小余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作为队长厚爱的学生，有义务知道师父喜欢吃什么。”
李泛箴凝视着红烧里脊出了神，心里泛起苦水。
“你待在这。”他站起身，寻找着颜亭的身影。
“欸？”雷小余疑惑不解。
下一秒，后颈触摸到温热，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好吃，你还喜欢吃甜的啊。”陆平生搂着他的脖子，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
“别闹。”雷小余撇开他的手，往嘴里塞着饭。
“生气了？”陆平生挨着他的肩膀，拉近距离。
雷小余嚼着饭，唇齿不清，“不喜欢别人从背后搂我脖子。”
“好，那就不搂脖子，”陆平生凑近他的侧脸，语气暧昧，“搂腰行么？”
瞬间，雷小余喷了一桌子饭，剧烈咳嗽着。
陆平生拍着他的背，“没事吧？喝点水。”
雷小余此时只想逃离，餐盘也不要了，想要飞翔翅膀无情被折断。
“……”
陆平生轻轻握住他，“你跑什么？”
雷小余边咳嗽边抽胳膊，惹得全局的人目光纷纷投向他们。
“雷小余！！”陆平生还想追。
雷小余脸都吓白了，大声叫道：“你别追我！！！”
“……”陆平生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动作上的追？还是恋爱中的追？
李泛箴在大堂没有找到颜亭，于是打包了里脊肉，给他打了电话。
“喂？”
李泛箴走出食堂，“你在哪？为什么不吃饭？”
温和的阳光下，颜亭的衣角被风含在嘴里，眼神有些游离。
“是工作的话，直接说就可以。”
李泛箴的耐心被磨了一半，毛毛躁躁，“我问你现在在哪？”
颜亭脸颊被烘烤得发热，望着树叶缝隙间的斑驳光影，半梦半醒道：“我不饿，你不用来找我。”
我现在很累。
李泛箴不满地“啧”了声，怒气涌上心头，“什么苦都自己吞着，你以为你是谁？superhero吗？”
颜亭苦笑了下，不语。
我又惹他不开心了。
李泛箴听着那头宁静无声，压低嗓音，“颜亭，老子没时间跟你耗，饭给你放桌上，吃不吃你看着办。”
“嘟嘟”电话倏然挂断。
颜亭双眼无神，头顶的阳光冒着火星。
他凝视着一尘不染的地面，耳边刮来咆哮的风。
像猛烈的雨滴，滴滴腐蚀他的筋骨。
今夜，雷小余值班。
陆平生偷偷摸摸地藏在办公室里，准备吓他。
可惜，计谋没能得逞，眼看碗里的肉马上到嘴了，却凭空浮起颜亭的声音。
“陆平生，你蹲在这干吗？”
彼时，坐在岗位上兢兢业业的雷小余正准备起身，听到令他惊悚的名字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陆平生装作无关痛痒，“就…随便看看。”
颜亭循着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到偷瞄的雷小余，对陆平生说：“今晚你值班。”
“啊？不是队长……您吗？”
颜亭穿上外套，“昨天不是换了吗？今天该你了。”
陆平生：“……”敢情您这是留了后手。
颜亭不是不想值班，是不想再见到易怒的他。
陆平生喜从天降，坏心思拐了个弯又回来了。
雷小余：“……”
怎么办我很难。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跟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