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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二个真相(二) ...


  •   余承走后,苏以恒立刻打电话,他声音阴沉地问对面的人:“郭晓峰回老家了吗?没回是吧,那我见见他。”
      郭晓峰在余承那儿借钱没借到,还留在S市各处晃荡,想捞一笔再按照苏以恒的要求回老家躲一段时间。
      没想到不知被从哪里冒出来的混混套了麻袋狠揍了一顿,感觉肋骨都断了两根,鼻青脸肿地被扔在郊外一处桥底下。
      麻袋被从头上摘下的那一刻,借助桥上微弱的灯光,郭晓峰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的侧脸,竟是此前对他态度尚算和颜悦色的苏以恒!
      苏以恒转过头来,面向郭晓峰蹲下,微微一笑道:“我让你回老家,你为什么不回?”
      还没等郭晓峰辩解,苏以恒站起身已经一脚踹过来,“你竟然还去余承那儿要挟他拿钱给你,老子每月给你开的工资有几万块,还不够你挥霍的,你TM当自己是富二代嘛!”
      “苏总,苏总,你听我说,”郭晓峰边躲边申辩,“我就是最近手气不好,连赌几把都赌输了……”
      苏以恒把郭晓峰提起来,照着他的肚子狠狠地揍了几拳,阴狠地说道:“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你以为你知道那点破事,我就会把你当天王老子供起来?”
      然后他拎着郭晓峰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冷声道:“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去招惹余殷姐弟俩,让我再发现一次你去找余承拿钱,我就掰断你的一根手指头!”
      苏以恒一松手,郭晓峰就滑倒在地上,他吓得狠了,也顾不上疼,哆哆嗦嗦地拉着苏以恒的裤脚说:“我不敢了,苏总,我不敢了,我马上就回老家去,我现在就动身……”
      郭晓峰混过社会,也进过局子,他见过不少狠人,可是他从没见过苏以恒这号狠人,他穿上西装明明是风度翩翩姿态讲究的企业话事人,平时讲话还总是挂着点笑在脸上。
      可此时此刻,他就像地狱出来的索命恶鬼,周身的气场让郭晓峰又惊又惧,他只有伏在苏以恒的脚边,不停地哀求不停地保证。
      “还有啊,”苏以恒又蹲下拍了拍郭晓峰的脸,“你也别打什么主意去找庄泽雍拿车祸的悬赏,先不说庄泽雍是你余殷姐的前男友,我怕你呀,有命拿悬赏也没命花!”
      “我不敢的,我真的不敢的……”
      ***

      生活陷入了僵持,所有人都一筹莫展又无法挣脱。
      余殷无法说服苏以恒不要再喜欢他,她摆烂,她闹脾气,她放狠话,她温言软语地劝说,她放低姿态地哀求,她出尽百宝,可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苏以恒不在乎不介意。
      他唯一坚持的,就是她留在他身边。
      余承自从见过苏以恒后,就一直神思恍惚,烤面包烤焦,切菜切到手指,和于莺约好看电影迟到,给于莺煮的咖啡甜到发苦。
      于莺早就发觉他不对劲了,可怎么问他,回答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庄泽雍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问三句他答一句,病人不配合大罗神仙也没办法。
      直到有一天庄泽雍突然主动发问,他问医生:“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正在医生思考这道哲学问题如何解答的时候,病人自行回答道:“我原来是不相信的,可是她让我相信了,然后她走了,现在我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
      那天,医生对着病人沉默了良久,最后说:“一见钟情,很多人都听说过,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幸遇到过,夏虫不可以语冰,相信或者不相信,跟随自己的心就好了。”
      张晋铭就一个劲地劝说庄泽雍和他一起学佛修行,要带他打坐静心,说是能开阔心胸放下过往,平静心情有助睡眠。
      苏以恒同样也不好过,余殷和他的冷战持续了很长时间,且没有和解的预期。
      余殷每天仍旧和他一起上下班,也不每天晚上蹦迪了,可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晚上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上班时间除了工作交流,余殷的眼神都不往他身上瞟一眼。
      ***

      直到八月中旬,城中金融巨擘刘总的母亲过七十大寿,苏以恒软磨硬泡,最后承诺余殷,只要她肯陪他参加这次寿宴就给她放假一周,余殷才终于点头同意。
      这种冷战的日子对于余殷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她的神经绷紧了太久,太需要放松和休息了。
      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在寿宴上见到了庄泽雍和周子峰,以及许久不出现在社交场合的庄泽逸。
      庄泽雍惯例是不出席这种宴席的,一般都是心意到人不到,这次是被周子峰生拉硬拽带来的。
      按照周子峰的说法,搞房地产开发的怎么能和金融界不搞好关系,再说九章上市在即,刘总所在的金融机构也会大量认筹,总之,这个宴会庄泽雍必须得来。
      背着庄泽雍,周子峰和张晋铭说出他内心的小九九,据说刘总的母亲特别热衷于撮合男女青年搞对象,每年的寿宴都是俊男美女云集,历年来成全的鸳鸯眷侣不胜枚举,可以说是城中最负盛名的相亲福地。
      周子峰还说,像庄泽雍这种还单着的钻石王老五,那要是去了,一是给刘总面子,以后好谈生意;二是给刘总母亲面子,让她的相亲宴立马跃升一个层次。
      最重要的是,能让庄泽雍尽快从情伤里走出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都说了,要想忘记旧恋情,就得开始一段新的恋爱。
      就因为这个原因,张晋铭坚决不陪这两人参加这个传说中的寿宴&相亲宴,反而是庄泽逸,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张邀请函来刷存在感。
      余殷一袭香槟色刺绣晚礼服配同色系珠宝首饰,妆发精致面带微笑地挽着苏以恒的手臂袅袅婷婷走进来。
      但在见到庄泽雍的瞬间,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身体也不由自主绷紧了。
      余殷想要从苏以恒的臂弯里抽出手臂,苏以恒却伸出另一只手压在了她的手背上,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镇定点,别那么沉不住气。”
      这种亲昵的姿态落在在场其他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

      刘总母亲和苏家向来有些渊源,见到苏以恒笑着迎了上来,“以恒,你来了,一段时间没见你,你是越发风流倜傥风采卓然了!”
      苏以恒热情地回应道:“老夫人,祝您福寿绵延,永享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你这小子,甜言蜜语倒是说的越发流利了!”老夫人看向余殷,啧啧称赞道,“你这女伴好漂亮,不知道今晚这宴会上多少姑娘要失望而归呢!”
      “老夫人,您别笑话我了,这是我未婚妻余殷,”苏以恒收紧了臂弯,不理会余殷暗暗用力的挣扎。
      “臭小子,都喊上未婚妻了,是不是好事将近,我这个老人家什么时候能讨杯喜酒喝?”
      “快了!”苏以恒满面笑容地应答。
      刘老夫人走后,余殷终于甩开苏以恒,冷着脸道:“你闹够了没有,刚才我不想在刘老夫人面前拂了你的面子,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了,你不要乱讲!”
      “怎么,见到庄泽雍就急着撇清我们的关系了?”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你以为你这么说,庄泽雍就会相信吗?”苏以恒拨开余殷侧脸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回不去的,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你有病!”余殷气急,推开苏以恒冲向外面的小花园,她要冷静一下,否则她真不知道会在人家的寿宴上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周子峰要是知道会变成现在这种社交修罗场的状况,他打死也不带庄泽雍来,自从余殷出现,庄泽雍的视线就黏在她身上,片刻都没离开过。
      他看着她言笑晏晏地挽着苏以恒款款行来,他看着苏以恒亲昵地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直到看到她甩脱苏以恒的纠缠冲向小花园。
      庄泽雍立刻放下手中的香槟,也紧跟着往小花园的方向追去,周子峰想拉都没来得及拉,却不料中途被苏以恒截住了。
      苏以恒堵在庄泽雍前进的方向上,端着杯红酒,好整以暇地说道:“庄董,这么急去哪儿,我正好有点事想和你聊一聊。”
      “我没什么和你聊的。”庄泽雍想躲开苏以恒的阻拦,继续去寻找余殷。
      苏以恒低头轻声道:“怎么会没得聊呢?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的,比如余殷……”
      两人到了露台上,夜风徐徐,星子闪烁,苏以恒倚靠着栏杆,先开口道:“这十几年来,因为我妹妹的事情,我一直对你有敌意,跟你别苗头,后来,我终于发现我错了……”
      “以安自杀,也许导火索是你,可是真正让她走上绝路的是她敏感脆弱的性格,当时她可能已经患上了抑郁症,而我作为哥哥,既没有察觉到她的病情,也没有在接到她的电话后及时赶回去,说起来,我才要负最大的责任。”
      “我也有错,”庄泽雍深深地吸了口气,“当年的我太年轻气盛,伤害了你妹妹,斯人已逝,我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
      苏以恒苦笑了一声,长叹了口气,恢复了平静的语气说道:“阿殷说得对,你是个心胸宽广的君子,这些年是我狭隘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前段时间我生了一场大病,阿殷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开导我,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让我知道了自己的愚蠢和自大,现在想起往事,仍觉得自惭形秽。”
      “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庄泽雍错愕地质问道,“你叫她阿殷?”
      “是啊,我那段时间是身心俱疲高烧不止,阿殷那个人啊,最是心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带我看医生,为我东奔西跑,让我很感动……”
      庄泽雍不耐地打断苏以恒的自我感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以恒笑了笑,目光凝在庄泽雍脸上,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我喜欢上阿殷了,我们正在交往。”
      庄泽雍的脸上片刻间闪过震惊、气愤、恼怒、质疑的神色,最终嗤笑一声,“苏总,既然说开了,我倒想问问你,你到底是用什么把柄要挟余殷,让她不得不背叛我,让她不得不对你假意逢迎……”
      “余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她看着娇憨懂事,其实内心果敢坚毅,处事能屈能伸,她悉心照顾你,我信,但我看你和她相处的情形,刚才那句话大概只有前半句是真的,你喜欢她,可她并不喜欢你,所谓交往只是你杜撰的吧。”
      苏以恒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庄泽雍竟然说的大差不差,他心思瞬转,朗声一笑道:“庄董,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我知道,庄董你重情重义,对阿殷一直不能忘怀,只可惜,感情的事有聚就有散,我劝庄董一句,别人的女人就不要惦念了,如果可以,最好能保持距离,我会非常感谢的!”
      “你放屁!”庄泽雍揪住苏以恒的衣领,“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要挟阿殷的,你个混蛋!”
      “两情相悦的事情,何来要挟一说,”苏以恒挣脱开来,理理衣领正色说道:“我和阿殷结婚的时候,一定会正式给庄董送份请柬的,还请庄董赏光出席。”
      十三年恩怨一夕解开,可新的仇怨又以飞快地速度结成。
      庄泽雍,看来这辈子我们注定是对手了,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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