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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回:议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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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入珠帘满殿凉,卧听林梢淅淅风。
季物华唤宫人添衣,烧炭煮酒,手捧小香炉,飘香取暖,十分写意。
忽传来通报,孟秋拜见。
季物华心思一动,连忙命宫人将一切收拾妥协。
兽炭不烧,千金裘塞回衣箱子,将户牖皆打开,冷风瑟瑟,如刀刺骨。
孟秋一踏入门坎,便微顿足。
随即大步流星,行至跟前,行礼拜见。
季物华缩作一团,赖在绣榻之上,将一众人宫人退散。
季物华肚子的坏水,一千吨,想着想着,不禁展颜欢笑,猛将双腿抬起,豪放不羁直放落孟秋宽肩处。
孟秋一顿,猛地抬头,满目不解。
季物华含笑,用力踩了踩,真是结实强壮!好触感!
再将玉白脚踝抚摩孟秋俊颊,轻声软语道:“登赋哥哥,华儿的肌肤手感如何?”
脚踝寒冷,脸颊温暖,冰与火的碰撞。
心头发热,四肢软酥,热血沸腾。
如此露骨的言语,充满挑逗,情意切切,如同一道力道,意图切开彼此之间的高墙。
孟秋稳如泰山,唯有耳根发红,才泄露一星半点心声。
看来殿下又想捉弄人了!近日殿下真是顽皮!
他暗忖,低眉敛容,擒住季物华脚踝,用粗大手掌抱住季物华脚踝。
旋即小心翼翼下,塞回翠被之中。
再起身,将殿内的绮窗关紧,烧起炭火。
孟秋回头,一本正经道:“殿下,身为夏朝储君,理应贵体安康,如今秋意清凉,您衣着过于单薄,殿里也应关好门窗,烧炭煮酒……”
季物华不想听他喋喋不休,再次伸展四肢,懒洋洋出声道:“登赋哥哥,我不想起来穿衣,你帮我可好?”
孟秋已见怪不怪,这大半月,殿下总是将他当成侍从,虽然不知为何,但随他高兴好了。
孟秋一副波澜不惊,去衣箱取衣替季物华细心穿上。
还未穿好,季物华便搂住孟秋如铁般手臂,如同八脚鱼,不依不饶,“冷死了,抱抱我,抱抱我。”
孟秋蹙眉,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委实有些出格,意图挣脱。
季物华却立马施展演技,两眼水汪汪,可怜巴巴,撒娇道:“此乃命令,你想违抗?”
孟秋唯有一动不敢动,任由季物华窝在怀里。
季物华得寸进尺,立马调整姿势,伸出双手,攀住孟秋脖子,手指还不安分,如水蛇一般,游移孟秋的大动脉与胸膛,感受温热生动,扑通扑通。
咫尺之间,心满意足。
“殿下,习武之人的命脉,不可随意触碰。”孟秋一本正经道:“今日幸亏是属下,若是旁人定会反击。”
语毕,将季物华的手拿下,再次塞入锦衾。
“……”季物华此刻真的很怀疑自己的美色,若非此人是木头,便是自己没姿色!没魅力!
明明□□了大半个月,对方却越来越适应,唉唉唉!
“殿下你的头发,为何染回了墨色?”
孟秋撩起季物华的倾泻的青丝,“之前明明说无所谓,不怕闲话。”
季物华斜靠孟秋的怀里,懒洋洋道:“明日便启程,前往议和,我不想暴露身份,到时会佯装成随从,找替身代我。”
“这只是十年一次的议和,应一如以往,没危险。”孟秋不解,季物华一副如临大敌,如同亲赴战场。
季物华含笑道:“若我说,不想议和,想要伺机杀死大周的太子殿下呢?”
孟秋万分激动,“殿下,此时非同小可,莫胡闹。”
季物华冷笑道:“纵使我不杀他,对方也会下手,因此只能先下手为强。”
百般劝说不退让,孟秋见他心意已决,眼神坚定,唯有出声询问:“殿下可有可靠消息?对方并无议和之意。”
季物华将那些反诗和暗地里探子得来的情报一一吐出。
最后总结道:“这位大周太子委实狼子野心,韬光养晦,不得不防。”
“既然如此,殿下更加不可身试险。”孟秋建议道:“交给心腹有之人去办,便可。”
季物华摇摇头,“父皇并无对战之意,心腹之人,也难保出意外,唯有我亲自出马,才可安心。”
孟秋还想劝解,季物华却伸出手指,按住他嘴唇,“到时,你好好保护我便行了。”
……
山一程,水一程。
舟车劳顿后,终于来到了两个的交界线,洛水河边,也是议和之地。
夏朝士兵正在扎营,大周士兵却早已扎营完毕,正洗手作羹汤,捡柴烧火取温。
而季物华与孟秋佯装寻常士兵,一边捡枯木,一边偷究敌情。
双方议和人士互相握手,夏朝太子替身与大周假太子互相试探,两三下,便转入营寨中,把酒言欢。
季物华走向溪边提水,孟秋也乘机走远。
两人走入郁郁葱葱的云林,躲在暗处见面。
“那不是付浮舟,是替身。传令下去,叫暗卫调查,随身人员,瞧瞧那几位最可疑。”
季物华咬牙,对方竟与他使出同一招,明明前世,亲自出场!莫非是夏朝太子来议和,并非是国君,从而让他有警惕之心?
“你之前所画的肖像,我已派发了,底下的人应很容易辨认谁是真正的大周太子。”
孟秋盘算,暗自不妙,“最怕,他也易容了。」
“付浮舟生性警惕,若有防备,应会贯彻到底。如今只能试探,谁行为举止异常。”
季物华沉思,下令道:“传令下去,今夜他们应有所行动,让暗卫守护在身四周,随时应变。”
“殿下怀疑他们会出手?”孟秋万分担忧,“明日便是议和之日,莫非他们已经迫不及待?”
“如今,他们的算盘无非是挟持夏朝太子,来谈更有利条件。不然,便是制造意外,让太子横死。”
季物华曾与付浮周相处三年,熟悉其秉性与手段,推断道:“若是夏朝太子死了,夏朝便会陷入政局大乱,各皇争夺储君之位,他们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闻言,孟秋十分狐疑。
殿下似乎很熟悉大周太子,不但能准确知晓其相貌,画出画像,还连脾性手段也一清二楚?!
记得刚接过画像时,孟秋问他,“殿下从未去过大周,何解会知晓其相貌?何况,根据探子所报,大周太子深居简出,并无画像流通,不是亲近之人,难以知晓其相貌。”
季物华却讥笑道:“他化灰,我也记得。”
随后,便不再作解释。
孟秋陷入沉思,忽听闻远处有人声接近,便打了眼色。
季物华心领神会,马上躲入草丛。
孟秋躲在粗壮树干后,暗自拔剑,屏息静气,耳听八方,目览四周。
不多时,两位持弓的大周士兵迎面走来,说说笑笑。
其中一位感叹道;“日落西山,入秋甚凉。要是有熊肉、鹿肉吃便好了。”
另一位取笑道:“咱们去打猎,所得的猎物,首先要孝敬太子,随后才轮到我们。”
“那可是假太子,为什么要侍候他?”有人不满道:“只需待在营寨里,饭来张口,真会享受。”
“嘘,莫大声,让人知晓了,咱们小命不保。”
……
忽有一个矮小的男子走出,满脸胡子,看不清脸容,但一双鹰目炯炯有神,狡猾邪阴,“叫你们打猎,却在这里闲话连篇?”
那两位士兵一见其人,虽然身穿同等级别士兵服,但却簌簌发抖,齐齐跪在地上,大呼饶命。
来人不耐烦,一蹙眉,身后便闪出几位高手。
甩出两道飞镖,便无声无息地划破了两个士兵的喉咙,血喷草木。
矮小男子从衣襟掏出夏朝士兵徽章,扔在已死之人身上。
他抬起下颚,无声示意一下,便有人走出来,佯装惊恐,大喊道:“来人,夏朝士兵杀人啊!夏朝士兵杀人啊!”
四周马上乱糟糟,数几位夏朝士兵率先疾奔而来,还未出声,便给大周的高手一招毙命,倒地而亡。
矮小的男人挥手示意,那些高手立马冲入营寨,随意嗜杀。
四周响起了惨叫声,绵绵不绝,相看白刃血纷纷,骇人听闻。
季物华暗忖,原来已等不及夜里啊。
孟秋率先看不过眼,冲上去,与矮小男子交手,刀剑相撞,互不相让,一下子过了百招,依不出胜负。
季物华从背后出其不意偷袭,持剑飞出,矮小男子有所警惕,转身接招,不了被孟秋砍向左肩,生生吃了一刀,血流如注。
矮小男子动作一停滞,季物华立刻挥剑刺向他胸膛。
电光火石之际,矮小男子一闪避,剑刺入了泥土中。
孟秋也想冲上去,助一臂之力,不料矮小男人冷不防撒出毒粉,弄瞎了孟秋。
孟秋持刀蹲在地上,双目流血。
季物华大惊,但担忧不已,怒发冲冠,大喊道:“付浮舟,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矮小男子见身份暴露,也并不胆怯,咧嘴冷笑,“阁下是何人,好身手。不知是否有意加入大周军队?夏朝能给你的,我可出十倍。”
付浮周一向求才若渴,为了招揽人才,可纡尊降贵,甚至再过分的条件也可答应,季物华并不意外,心中冷笑,随口道:“若能胜我,万事好商量。”
付浮周误以他是爱剑如命的高手,痴心比试,因此也起了兴致,“那么便一较高下吧。”
季物华杀红眼,穷追不舍,每一招皆是杀招。
付浮周有意招揽,并未下毒手,有所牵制,只能狼狈应对,正暗忖,是否改变战略,用毒作弊,忽然背后响起巨大的轰炸声,地动山摇。
付浮舟大惊,回头一看,穿过森林,前方硝烟弥漫,沙尘滚滚,不可视物。
同时,上空飞出信号。
季物华大喜,看来之前准备的炸药,已发挥效力了。如今大周士兵已全部控制,连其他生路也切断!
付浮舟下一刻也听见了响亮的哨子声,从远而来,知晓行动已败,立马想乘机逃走。
季物华拦住在前,“大周太子要临阵而逃?”
付浮舟略犹豫,季物华已不管不顾再次出招,两人再次打得难分难解,刀光剑影。
孟秋所中之毒,不但弄瞎眼,还让四肢麻痹,行动不便,无法相助。
季物华只能速战速决,想方设法,制服付浮舟,从而取得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