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你而安》砚清池落

24、怎么说

　　对方有四个人，还都是身强力壮的样子，身上一股社会气，浑身给人一股地痞流氓的感觉。一看就不是学校里的。
　　“哟，这么巧，咱们又碰面了”
　　林雄看着只身一人的纪染，挑起一抹邪笑，眼神阴狠。今天上午让这个贱人侥幸的逃过一劫，这次他找了几个社会上的哥们，他就不信她还能一人单挑四个。
　　纪染面上平静异常，心里估算着一个人打四个人的可能。
　　今天上午她能毫不费力的对付他们，是因为他们身单力薄的，没那么多经验，而现在除了林雄是学生，其他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想要干掉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
　　纪染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寻找着最佳的逃跑路线。

　　她这人识时务，打不过就跑呗。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吃亏不是。

　　林雄见纪染不说话，以为她是被吓到了，顿时有点得意，他就说，今天上午让她逃过一劫就是巧合而已，
　　“要不这样吧，你给我道个歉，然后答应做我女朋友，这事我就不计较了，怎么样”
　　纪染瞥了他一眼，眼里满满的不屑，他是怎么做到那么自信的，还是有钱人都这样？实在是让人恶心，她有理由怀疑那些跟在他身边的女生都瞎了眼。
　　“现在还没到晚上那，做什么白日梦”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逞一时嘴快，但她实在忍不住，是这人太欠了。
　　林雄听到她嘲讽自己，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抓住她”
　　几人听见，上前想要抓纪染，纪染往后退了一步，找准时机，随时准备跑。
　　就在其中一人的手快要碰到纪染时，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裴季川用力往后一折，咔嚓一声，那人的胳膊被扭断了。抬起腿一脚踹飞了那个人，裴季川不动声色的把纪染护在身后。
　　林雄看着突然出现的裴季川，眼里闪过俱意，想起上次他带人成功在小巷偷袭裴季川，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打断的事。
　　上次能拦了裴季川，是因为裴季川有夜盲症，夜晚他看不太清东西，但是这次，林雄看了看还没完全黑下来的天。心里抖了抖，带着有些讨好的笑说
　　“裴少，这……这您怎么也在这啊”
　　裴季川笑了笑
　　“你想管我的事?”
　　“哪……哪能啊，这事是我们的私事，您看您就别掺和了吧”
　　“呵呵”
　　“私事？我怎么不知道她能跟你有什么私事”

　　“还有，别说’我们’，她跟你不熟”
　　“你……”
　　“你什么你”
　　裴季川看着脸色阴沉的林雄，看似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但眼里的寒意却能冻死人
　　“林雄，我听说你上个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啊”
　　林雄想起上次被几个人拖到废旧工厂群殴的事，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开口道
　　“妈的，上次是你找的人”
　　裴季川露出一个痞痞的笑
　　“当然”
　　纪染想原来她上次在巷子里揍得人就是这个人啊
　　“怎么样，你要谢谢我让你在医院清闲了半个月吧”
　　“我草泥马的，把这两人给我往死里揍”
　　林雄眼神阴狠，咬牙切齿道。裴季川敛了笑，神色冷下来，
　　“你想死，老子成全你”
　　一瞬间，周身的气息让人觉得仿佛身处地狱。裴季川转头对纪染轻声的说了句
　　“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
　　然后把书包塞进纪染怀里，就向着几人走去。裴季川出手向来快准狠，拳头犹如破风般砸在几人脸上。
　　纪染看着以一挑四的裴季川，心里有点不解，他看着很厉害啊，怎么上次会在巷子里被人按着揍。
　　对方虽然是在社会上混的，但对于裴季川这种从小就接受各种训练的人来说，根本不够看，上次被他们偷袭，完全是巧合。
　　很快，裴季川就解决了几人。
　　林雄看着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的人，咽了口吐沫，往后退了几步。裴季川走到他面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不敢动的人，整个人嚣张至极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职高的人欺负胜德的，要是再有下次”
　　裴季川顿了顿，周身暴戾气息瞬间暴涨，
　　“老子就废了你”
　　说完，阴沉气息一收，瞬间恢复平静，好像一场错觉，裴季川踢了他一脚
　　“滚”
　　林雄像被吓傻了一样，呆呆的点点头，裴季川真的说的出做的到的，他有那个实力亦有那个资本。林雄连滚带爬的跑了，其他人见雇主都跑了，他们也赶紧爬起来就跑。
　　裴季川冷哼一声，转身走向纪染，看着纪染呆呆的睁着眼睛看他，伸手在纪染头上摸了摸
　　“不是说了怕的话就不要看嘛”
　　“吓到了？”
　　纪染摇摇头，裴季川轻笑一声
　　“别害怕，有我在，嗯？”
　　纪染听着耳边声色低沉，带点磁性的声音，眼神有些复杂，张了张嘴，
　　“呃……”
　　最后只低声道
　　“你打架还挺厉害的”
　　裴季川眼睛亮亮的，眼里带着满满的笑意
　　“你这是在夸我？”
　　“嗯”
　　纪染点点头
　　“呵呵，不过……我可不欺负人”
　　“……”
　　纪染抿抿嘴，那你之前每次见我都像要打我的样子，凶巴巴的。
　　裴季川伸手拿过纪染手里的书包，拉开拉链，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杯奶茶，还是热的。
　　奶茶店有点远，现在天气比较冷，拿在手里很容易凉，本来他是放在衣服里面的口袋的，但他刚走近就看到纪染被人围住了，没来得及多想，就顺手塞到了包里。
　　裴季川把奶茶递给纪染，纪染看着裴季川手里的奶茶没有接。
　　“拿着啊”
　　“我不要”
　　纪染不想要他给的东西。
　　“啧”
　　裴季川直接拉过她的手塞了进去
　　“给你的就拿着”
　　纪染感受着奶茶灼热的温度，好像驱散了周身的寒意，能一直暖到人心里。
　　“怎么只有一杯，你不要吗？”
　　裴季川撇撇嘴，
　　“我不爱喝奶茶”
　　纪染淡淡的奥了一声。其实她在没遇到颜暖以前，也不是很爱喝奶茶。自从认识了颜暖后，每次颜暖喝不了的奶茶，最后都会进了她的肚子
　　“唔，那个”
　　裴季川有点紧张。他向来做事随自己的心意，对于别人的逢迎也没感觉到不妥。
　　以往都是别人主动往他身边凑，他只要站在那，就有很多女生对他投怀送抱，但是纪染性子太冷，与以往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纪染静静的看着他，
　　“那个，你一个人回家太不安全了，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不在怎么办？”
　　裴季川看着纪染漆黑的眼睛，轻声说
　　“所……所以，以后让我陪你回家吧”
　　虽然他这几个星期也是跟着纪染回家的，但他知道纪染讨厌他，每次都是偷偷的跟着，并且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如果纪染愿意他陪她回家，就意味着他可以和纪染肩并肩，不用再保持那段距离。
　　裴季川多少有些紧张，但如果纪染不愿意，他还是会继续默默的跟在纪染身后，看着她。
　　纪染看着神色莫名紧张，眼里带着期待的裴季川，感受着手里的暖意，心里突然一松，不易察觉的笑了笑
　　“你不是一直都跟着我吗”
　　“啊”
　　裴季川愣了下，待看到纪染眼里的笑意，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笑
　　“是啊，哈哈，原来你都知道”
　　纪染看着五官英挺俊朗的裴季川，男生脸上的笑意像是能融化初冬的雪，带来无限生机。

　　果然，在黑暗冰冷的夜里挣扎的人，也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好不容易照进来的温暖的光的吧。

　　裴季川送纪染到巷口，一直没开口的纪染突然轻声的喊了一声
　　“裴季川”
　　裴季川看着认真看着他的纪染笑了笑
　　“嗯”
　　“我们能一直做朋友的吧”
　　随着话落，裴季川的笑意僵在脸上。

　　原来还未说出口的心意被拒绝，就是这种感受吗？就像立于高山之上的雪巅，还没来的及呐喊，就瞬间分崩离析，总是这样来不及。

　　裴季川眼睛暗了暗，他知道自己不会放手，对于自己想要的，他向来执着。
　　这本来是个几句话就可以让人放松警惕的问题，但裴季川不想骗她，
　　“纪染”
　　“身处人间烟火之地，又怎能一尘不染”
　　纪染没说话了，裴季川摸摸她的脑袋，朝她身后看了看，好像每次送她送回，屋里从没亮起过灯。
　　裴季川皱了皱眉
　　“你是一个人住这吗？”
　　纪染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裴季川的话后点了点头
　　“嗯”
　　“你爸妈那，这个地方这么黑，他们不担心你一个人吗？”
　　纪染抿抿嘴，她早都习惯一个人了，她爸去世后，她妈自己带着她，一个人兼职三四个工作，回家时都是高星满天了，怎么会有时间出来接她。
　　纪染摇了摇头，没说话。

　　身份差别太大的人，连感同身受都很难。没必要跟别人解释那么多。

　　裴季川看着神色淡淡的纪染，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原来纪染都是一个人这么撑过来的吗，突然有点遗憾没能早点遇到纪染。

　　裴季川抬手想抱一下人前总是冷冷的女孩，总带着一副面具也是很累的吧。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只是轻声说了句
　　“回去早点休息吧”
　　纪染点点头，然后转身回了屋。裴季川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色皎洁。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把人拉回现实，裴季川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最后看一眼亮着灯的屋子，然后转身离开了。
　　纪染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面无表情的看着连小偷都不会光顾的这个被称作“家”的屋子，轻轻开口
　　“要是我执意不染那？”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她也不需要要别人回答。

　　这世间的事，不是你问就会有答案，但要是不试试，连一丝寻找答案的机会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