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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江澍君记得,昨天的光后来变的异常强烈,所有人都不动了,他也动不了,之后从那个坑底摆着的物体里,浮出来一些东西,越来越多,金光闪闪的,他想闭上眼,可是身体不停指挥,只能木然看着,眼皮一下也动不了。
      金色的光点越来越多,就像气球一样,不断膨胀扩大。光点蔓延到了自家院子以外,直到自己在的这个院子,忽然停了下来,在空中开始汇聚成一团,然后这团东西展现了自己的真面目,一张巨大的人脸,明明有五官,可是却没有办法说出他长什么样子,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鄙夷的表情,充满警告的意味,还有轻视。
      就像独自站在乐山大佛之下,天地万物向我席卷而来,那种震撼,被巨大的未知的东西覆盖住的震撼,以及随之而来对于死亡的恐惧,吓到了江澍君。和乐山大佛不一样的是这不是能保佑人吉祥如意的佛祖,而是充满戾气而古怪的一张脸。
      那张脸会移动,离江澍君越来越近,愈加靠近,面目就愈发狰狞,江澍君的身体就越痛苦,越挣扎就越不得自由。最后在身体承受着撕裂般的疼痛感中自己失去了意识。
      即使只是回忆,都让火车上的江澍君心跳变快,是真的害怕,被那个警告威胁的眼神和那张阴鸷脸吓到了。他并不认为这个东西是滕伯伯说的神,神就算不悲悯万生,也应该面目祥和吧,可是它,行事作风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他不太敢和滕伯伯说,因为还有点不确定,说不定是紧张导致的幻觉,毕竟他自己不信这个。不过要是真的有什么神神鬼鬼的话,会轻易放过自己吗,会不会给我的身体造成某种伤害,还是说表现在寿命,财运之类的方面?江澍君开始担忧起不切合实际的损失。
      江澍君看着自己碎的掉渣的手机,双手合十,心里暗暗祈祷着。
      他是第一次这样做,以前他不信鬼神,现在他双手合十暗暗祷告,保佑我,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鬼神。即使有,我也绝不会碰到!姝妤,滕伯伯也绝不会碰到!

      火车到站,天快亮了,江澍君把妹妹送回学校,自己也回去了诊所工作。
      回家之后的日子很平静,江澍君不放心,每天都做记录。
      星期一:财运+,运气状况良好,睡眠状态良好。
      星期二:值夜班睡着,财运—,运气状况差,睡眠质量良好。
      星期三:煮饭睡着,运气—,睡眠质量良好。
      星期四:财运+,食欲+,睡眠质量良好。
      星期五:涨薪,运气+,值夜班睡着,财运—,睡眠质量良好。
      周六:睡着,违约,运气—,睡眠质量良好。

      周日晚上的10点,看着这一周便签里的记录,江澍君要被气笑了。每天10点一到,他一定会睡着,这成了某种可怕的习惯,比如昨天,约了诊所的同事一起吃夜宵,下午睡了很久,完全没有困意,可一到点还是睡过去了,一直到第二天凌晨。
      江澍君设置了几十个闹钟,声音调到最大,不信这个这个邪了,今天要是再睡过去…….
      江澍君正这么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滕伯伯,他让江澍君回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他。江澍君有点迟疑,明天还要上班,天亮之前赶不回来的,而且自己万一在路上睡着了……
      他还没有回答,滕伯伯那边就挂了电话,连续打了几个过去,无人接听。
      担心滕伯伯出事,江澍君赶紧起身往回赶。出门打了车,车主隐身在一片暗影中,只用眼神和他交流,路上没有红绿灯,车没有停下的时候,车开得极快,江澍君甚至都看不清车窗外的风景。
      没过多久,出租车就把他送到了滕伯伯家附近。
      村里黑漆漆一片,唯独通往滕伯伯家的路是有些许光亮的,可能是由于月光吧。
      一路小跑,到了滕伯伯家,敲门,大声喊滕伯伯,没人应答。
      远远望见自己家的方向闪着金光,江澍君猜测,滕伯伯可能去了爷爷的房子。江澍君摸黑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岔路口,分成了一上一下两条小路,一条是去上坡的老奶奶的房子,一条是去自己家的房子。澍君停下脚步,驻足凝视着那金色的光亮。
      这次,他要去自己的家看看,这个念头非常强烈,强烈到让他忽视了潜在的威胁,引导着他不由地迈开脚步向自己家走去。他不信鬼神,虽然确实被之前的所见所闻被吓到了,可他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真要是有,他也不打算怕。
      越靠近,江澍君心脏跳动的声音就越大,终于走到了门前。两扇大门合得紧紧的,不露一丝空隙,澍君看不到关于里面的任何景象,只能看到上空一层又一层的光点。他把耳朵贴到门上,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用尽全身力气搡那扇门,门纹丝不动。
      澍君无可奈何,又有所忌惮,盯门看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右手,握住门上古旧辅首上的门环, 有节奏地轻声叩门。门环发出“铮铮”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清脆的“铮铮”声逐渐变了调,变成了粗犷的“哐哐”声,好像是用力拍打防盗门的声音。
      奇怪!我没有敲这么用力,这声音,哪来的!
      这么大的敲门声,足以显示发出声音的人有多愤怒,江澍君不想惹事,赶紧拿开握住门环的手,可是手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还是紧握着门环持续敲击着大门……
      恐惧霎时间漫上心头。
      啊!!!
      江澍君猛地向后用力扯去,眼睛再次睁开时,处在一片黑暗的空间中,光点不见了,身下是软的,自己也没有哪里疼。
      “哐哐”的声音还在,而且声音更大了。同时还有一个男声的吼骂声,“你他妈到底在干吗,开门!”
      开门?我进去了?还是他要出来?
      这是,这个软的触感好像是……沙发吗?江澍君双手摸索了一阵,确定了,是沙发!
      江澍君半天才回神,原来是梦,在做梦。
      踉踉跄跄摸索着开了灯,随便抽了一张纸,边擦自己脸上的冷汗边去开门。
      门打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年龄相仿的男生,头发蓬乱,怒目圆睁,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哥们,你到底想干嘛,上次你家厨房冒烟,大半夜起来,隔着阳台给你泼水救火。一周都不到,又是你,你塌玛赶死啊,一晚上手机响了三十几次,还把声音调那么老大,成心的是不是!”
      这个小伙子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个头比江澍君矮一头,力气可不小,两手揪着江澍君睡衣的领子,一把就把他怼到墙上,“说话!装什么哑巴!”
      “对不起……”
      “啊?说什么!大点声!”
      这里可不是小伙子在拱火,是真的没有听清。江澍君刚惊醒,身体摇摇晃晃的没什么力气,说话的声音是真的小。
      “对不起。”江澍君又说了一遍。他有气无力地说完,腿发软,就着瘫了下去,跪在这愤怒的小伙子面前。
      小伙子眼神从愤怒到震惊,手揪着这人的领子把他往上拎。无奈对方倒地太彻底,愣是没揪住,自己还差点被连带着倒下去。
      “哎!哥们,你怎么了!”小伙子有点慌了,力气大了一倍揪他起来。讹上我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可没钱,你今儿说什么也得起来。
      江澍君头磕在门上,这才真正清醒过来,赶紧解释“我没事,体位性低血压,我缓一缓。”
      小伙子——刀子嘴豆腐心,也没问别的,二话不说,架起他给扶到了沙发上。
      江澍君缓过来后,给他细细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还翻出手机的便签给他看。其实不怨小伙子,这个楼是老式的居民楼,又被房东重新建了隔断墙,邻居之间的那堵墙确实不咋能隔音。
      “哦,这样啊。”面前的这个邻居,长得斯斯文文,瘦瘦高高,带个眼镜,好学生的模样,不像是故意找事的。“那这次就算了,有病早点去看医生,别老影响别人。”
      小伙子没过多纠结,回去了。
      江澍君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
      江澍君躺倒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天花板开始转动,他的眼睛也跟着天花板开始转动,然后是整个人,躺着的床,周围的一切,目光所及之处都在旋转。
      新的一个梦开始了。
      周一,江澍君决定请假去医院。挂了心血管科和神经内科,医生表示他身体好得很,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确实是睡着了,不是昏过去。医生还表示,没有失眠问题困扰这一点绝对是大多数人的期望。最后医生建议他去精神科看看心理医生,说不定是他给自己的心理暗示或者是由于紧张压力什么的。
      江澍君内心很清楚,这不是什么心理暗示或是什么紧张导致的,自己也绝对没有任何心理或者精神疾病。因为更加诡异的一点是,自从老家回来之后,他的梦就开始重复,反正最后都要回去老家,每天做差不多梦,这可能吗?
      不会是脑袋里面什么东西真出问题了,绝症?罕见病例?精神病?不!!!无论如何,绝对不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打死都不!
      在医院1楼大厅,江澍君快速回顾了一下自己过往的人生,从只有爷爷照顾,孤苦无依的童年,到现在终于完成学业,辛苦奔波的青年。马蛋,夺走了我的爷爷,还要夺走我的健康吗。已经走到这里了,怎么可能再被轻易打倒!
      短暂的原地崩溃之后,江澍君重振旗鼓,尽可能赶在10点前处理完所有事情,10点之后听天由命。先这样了!
      下班后,江澍君跑得比兔子还快,飞奔出诊所,飞奔向电动车,飞奔着上楼。终于卡在9点30到了小区。
      与时间激烈赛跑之后,江澍君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疲惫地爬楼梯。
      远远看到邻居家门口蹲了个人。
      走近一看,哦,是昨天找过来的邻居小伙子。
      “哎,回来了。”他注意到江澍君之后很是自来熟地打招呼。
      “嗯,你怎么在外面,没带钥匙?要不……先……来我家凑合一晚,明天再找开锁师傅……”江澍君想着邻居帮过自己,自己也给他造成过两次困扰,理应伸出手帮他一把。
      “哦,那就麻烦你了。”小伙子特别干脆,果断拎起包站起来。在迈开脚步前停顿了一下“哥们,你不是在说客套话吧。”
      “不是,不是”江澍君笑着打消他的疑虑,拿出钥匙,打开门,让在一旁,示意他进去。
      小伙子也不拘着,愉快地走了进去“谢了,哥们。”
      “哥们,你多大呀,怎么称呼?在xx大学念大学吗?”
      “江澍君,26,宠物医生。”
      “你26了!还是医生,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大呢,我叫辰皓,我20。”小伙子有点吃惊,这边离xx大学近,好多学生来租房,他一直以为邻居是xx大学里大一大二的学生。
      这边,江澍君也抛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你是在附近上大学吗?”
      “我也不是,别说大学,我连高中都没念完,这儿离上班地方近。”
      ……
      江澍君的房子没客厅,就是一个大卧室带一个厕所,总共40来平米。他整了整沙发,拿了薄被子,安排辰皓住下,自己简单洗漱一下赶紧躺到了床上。辰皓见他赶着睡觉问了一句“哥,你那个睡眠问题解决没?”
      “没有。医生说我没病。”
      “这样呐……哥,你说,你这也不是病了,吃药也不管用,要不试试别的方法,我有个朋友,有点门路,要不我让他给你找个东西镇一下。哥?”
      辰皓见江澍君不答话,蹑手蹑脚走到江澍君床边,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哇偶,还真是,这才刚刚10点,真的是准时入睡,这么神奇的吗。
      辰皓轻轻拍了几下江澍君,“哥,哥!”。江澍君纹丝不动,就像没有知觉。
      辰皓不死心连续搓了他好几下。江澍君睡得很死,脸部表情有轻微的变化,像是着了梦魇,看着不像是装的。辰皓心想,看来这哥没有说谎。
      周二早上7点,江澍君照常醒来,夏天天亮的早,此时阳光已经有些刺眼。江澍君抬手挡在额头上,翻身往旁边一瞧,辰皓已经走了,沙发上的被子叠得整齐,门口的垃圾也不在了。江澍君撑起半拉身子:多好的孩子呀,还给帮忙倒垃圾。昨天睡前,他和我是不是和我说了什么呢?
      接下来,江澍君的日常大概就是赶时间了,身为一个社畜,每天过着忙碌的生活,没有精力再顾念其他的。再加上天气炎热,每天中暑的猫猫狗狗数量直线式上升,周六日都很少能休息,有关准时睡眠的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反而下降了。

      日子就这么提心吊胆又平静地往前走了3周。就在江澍君要习惯的时候,具有转折性质的事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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