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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五人格】初拥x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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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拥不会说话,初拥只会用沉默诠释爱意。
但你能看明白的。
古堡荒废百年,受到其中邪异力量的影响,每一个角落都被未知之物占据。吸血鬼,亡灵,镜中人,还有很多单凭你的判断难以看清的势力,这些势力的暗潮汹涌维持着古堡脆弱的平衡,表现在明面上就是古堡仍未散去的旧日的辉光。
很多冒险者怀揣着各自的目的而来。
为了财富。
他们的骸骨逐渐被化为金银的诅咒侵蚀。
为了声誉。
他们戴着臆想中的红宝石王冠在荆棘丛中漫游。
为了力量。
他们被同化,最差也不过被吞噬。
而你,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目的不一样,结局却未必不相同。你深知这一点,但你还是来了。
你是为了“真相”来的。
你带着刻有“维克多”名字的小木牌,来向沉默的堡主寻求一个真相。
“初拥”成为“初拥”已经有几世纪之久,你无法确定他是否还记得当初住在同一条街的故人,毕竟同为长生种的你,深谙漫长的生命里唯一的真理——
大部分情况下,“记忆”是最不值得珍惜的东西。
但你记得维克多。
在他还是维克多的时候,你也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生之人。
观察开始于一次暗恋,而在你漫长的生命里,你并没有经历过这类事情,所以你写了一本《人类观察日记》。
“3月4日,维克多今天先戴上了帽子,之后才背上了包。
“3月7日,维克多难以忍受别人的注视,带着还没有送出去的信逃跑了。
“3月21日,维克多在餐馆与他的伙伴威克聊天,他的表情比以前轻松,威克看起来也很高兴。
“3月22日,我觉得我昨天晚上没有说清楚,威克是维克多的一条小狗,不是维克多的人类朋友。我从来没有见过维克多的人类朋友。或许他没有人类朋友。
或许他有,不过我不知道。
“3月26日,我邀请维克多一起吃饭被拒绝了。他说这不符合贵族的礼仪,是对我的一种亵渎。他慌张得连借口都不会找了。
“4月1日,我搬到了维克多隔壁,他看到我时的表情很惊讶,令我产生了一种非常久远的感觉。用时下流行的语言来形容,应该是‘愉悦’吧。
“4月3日,我想,我想和他做朋友。”
这种感觉对你来说非常新鲜。你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你观察的不是人类,仅仅是人类中的一个渺小个体。
声音非常好听却沉默寡言的,为了逃避人们的视线而离群索居的,会对着送信犬威克露出温柔笑容的,无意间会向信件投以憧憬目光的维克多,维克多?葛兰兹。
你无奈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对此感到心情复杂。
然而在你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已经不经意地勾起来了。
——
你从缥缈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椅子上了。胃有点不舒服,你心想,头也有点疼。
玫瑰色的公爵用手中的权杖挑起你的下巴,他的权杖尾端尖锐,在你颈项间画出一道流淌的血痕。他注视着你的目光审慎却又不失轻蔑。
“看到什么了吗?”一个低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你才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存在感很弱的阴影,不由得心下一凛。公爵的嘴角勾起冷淡的弧度,他凝视了你许久,淡淡开口:
“不过是一只无意间飞进来的小虫子罢了。”
这可不妙。你心想。虽然不知道这位公爵用什么方式窥探了你的记忆,但他对着自己的同伙隐瞒你与维克多的关系绝非好事。他会利用你的,除非他对你一见钟情,否则他没有任何理由不利用你。
而你显然也并不能指望一个刚刚还用自己的权杖在你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甚至还拈了一点血尝了尝的变态家伙对自己一见钟情。你不能寄希望于他完全不会给予你的帮助。
维克多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吗?——他似乎不知道。听说他甚至现在还在睡觉?
你整理着刚刚从公爵和神秘人的交谈中得到的信息,大感惊愕。
维克多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兢兢业业的小邮差了,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消极怠工的古堡堡主。
和从前那个住你隔壁,每天早早起床出门上班的维克多大不相同。
你陷入了沉思。
你的沉思被打断。
玫瑰色的公爵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地从你脖子上扯下那块刻着维克多名字的小木牌,绳子崩开,有点疼,你没忍住龇了龇牙,往角落里一看,他神秘的“同伙”果然已经消失了。
他把木牌拿到自己眼前,认真地端详了片刻,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挥挥手,捆住你的荆棘散开,你可以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但你没有。你预感到接下来能安安生生坐着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你在椅子上坐得很安稳,试图享受享受这最后一刻安逸的时光。
你的安逸被公爵打断了。
他把木牌塞进你的胸口,像你曾经在红灯区目睹客人往招待胸口塞钞票。他怎么轻车熟路的,你心下纳罕,这位公爵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去那里消遣的人。
“……我是伯爵。”
“蛤?”
你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似乎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你小心翼翼地套近乎。
他看着你,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不重要。”
这不重要,因为你不重要。你随时可割可弃,所以无论是知道他的名字,还是让他改变对你的称呼,都毫无意义。
你明白他的未竟之意,攥着小木牌对他回以信念坚定的注视:“那么请问伯爵大人,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你似乎很聪明。”
“那必然的。”
伯爵沉默了一下。
“去唤醒古堡的主人。”
你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里的木牌:“用它吗?”
“用你自己。”
他显然不欲与你多说,抛下这句话便转身向外走去,你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一瞬间周围忽然天旋地转,等晕眩感结束,你发现你已经站在了失去意识前的位置,一面镶在墙上的镜子前。
窗外是黑夜,但走廊灯光昏暗,足够你看清自己指尖凝固的血迹。小木牌沾上你的血,“维克多”的第一个字母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你用衣袖珍惜地擦了擦它,转身朝走廊深处去。